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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陳殊上書保人

2024-09-28 03:00:00 作者: 麥子西瓜皮
  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陳殊的話是真是假,但看他如此信誓旦旦,又不免信了幾分。

  李灑灑道:

  「此事非同小可,就算我們答應了,我們父王也不一定會答應!」

  陳殊道:

  「郡主不必擔心,你們父王那邊,我早幾天已經飛鴿傳書出去了,想必這時候回信應該在路上了,各位只需要與我簽訂一份文書即可!」

  幾人還是不太相信,生怕上了陳殊的當,正猶豫不覺間,陳殊又道:

  「如今咱們大焱這幾個藩王,封地日漸富庶,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們各自囤積的糧餉越多,對朝廷來說威脅就越大,運送給湘州抵禦西越可以向朝廷表明你們對朝廷別無二心,也能安了陛下的心。這麼簡單的道理,不會不懂吧?」

  「再者,我說了這是生意,生意是有來有往相互有利,我需要糧餉,你們需要回封地,兩全其美的事情,雙方都有益!再說了,如果明日我進宮請不到旨意,你們無法離開京都的話,這合約就無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李宏誠與李流芳對視了一眼,陳殊說的道理他們自然都懂。

  這次上京之前,他們的父王也曾與他們各自都說過,如今藩王坐大,皇帝李煊早就動了撤藩的念頭,讓他們在京中務必要多結交大臣小心行事,以保順利離京。

  為此他們才與太子李承統私下見面,可現在被留在京都,太子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如今幾人在京都已然沒有人可以倚靠。

  陳殊雖然浪蕩紈絝,但他的聰明與才華卻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湘州也確實在與西越打仗,需要糧餉也是必然的,從這點來看,陳殊應是真的想要與他們做這筆生意。

  只是他們擔心的是,陳殊到底能不能讓幾人順利離京?

  李流芳道;

  「陳殊,你到底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們離京?」

  陳殊笑著說道:

  「這就不能告訴你們了,你們要是同意合作,就在這文書上簽字畫押!」

  說罷他從一側的案台上拿來筆墨,又從袖中掏出了一卷文書,文書打開之後,幾人都湊上了前來細細的看著,只見那文書上蓋著戶部的大印,寫著:

  「驚聞西越犯境,擾我邊民,湘王率兵苦戰,將士慷慨赴難,皆為保境安民,以全大焱社稷。伏惟陛下聖恩,封地二十年,嘗念陛下之隆眷,今安州永州容州三州之地,自願各捐出糧餉十萬石運至湘州,以賑邊軍抵禦西越,報陛下之恩德,福大焱之萬民!」

  幾人看罷,又相互對視一眼,李宏誠道:

  「這字要是簽了,我們若還是不能離京,豈不是被白白騙去了這十萬石糧餉!」

  李流芳也道:

  「沒錯,陳殊,這文書我不能簽!」

  沒想到李灑灑走上前來拿起筆就簽上了名字,並從袖中掏出郡主私印蓋了上去。

  李宏誠與李流芳面面相覷,都不理解李灑灑怎麼這麼果斷就簽名蓋章。

  李灑灑道:

  「陳殊,我相信你!」

  陳殊也愣住了,心說李灑灑今天這是怎麼了?

  見李灑灑簽完,李洪安對李宏誠道:

  「大哥,我想這麼大的事情,陳兄不會騙我們的!」

  李宏誠怒視了他一眼,又望向陳殊,道:

  「陳殊,你最好不要耍什麼花招!」

  李流芳也道:

  「如果你真的敢欺騙我們,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兩人這才不情願的也在文書上簽字蓋印。

  陳殊收起文書,對幾人道:

  「諸位回府等我的好消息吧!」

  幾人離開之後,陳殊長舒了一口氣,守在門口的錢萬金和陳邊定走了進來,陳殊將文書又拿出來細看了一遍。

  錢萬金道:

  「少爺,他們這麼輕易就簽了?」

  陳殊道:

  「我也沒想到這李灑灑居然這麼果斷!」

  錢萬金又道:

  「哎,少爺,您是什麼時候給那三位王爺去的信啊?」


  陳殊小心收起文卷,道:

  「去什麼信,我又不認識那三個王爺!」

  錢萬金嘿嘿一笑,道:

  「又是這招,少爺,老錢我可真是越來越佩服您,誆人都不帶眨眼的!」

  陳邊定說道:

  「世子接下來準備怎麼做,是不是拿著這文書問三位王爺要糧?」

  陳殊道:

  「李宏誠李流芳李灑灑三人要是回不到各自的封地,這文書就是一張廢紙!」

  錢萬金驚訝道:

  「怎麼,您真有辦法讓他們幾個回去?陛下怎麼可能同意啊!」

  李灑灑在回府的路上,獨孤輔騎馬跟在馬車一側。

  李灑灑掀開車簾,看到獨孤輔悶悶不樂的樣子,道:

  「怎麼,你也覺得我不該簽那文書?」

  獨孤輔搖了搖頭,道:

  「我不是覺得不該,只是不懂你為何會相信他!」

  李灑灑輕嘆一口氣道:

  「因為我別無選擇,家裡來信了,我父王病了。弟弟年幼,父王就我這麼一個女兒,我必須要快些回到永州!」

  當晚,陳殊在書房的桌案上寫了一整夜的奏摺,一早就等在宮門口,因身無官職無法上朝,一直等到散朝之後才得李煊召見。

  陳殊隨著大太監力士德進了宮,恭恭敬敬的朝著李煊行了禮,起身之後。

  李煊問道:

  「陳殊,你昨日說今日定給朕一個交代,你的交代呢?」

  陳殊道:

  「臣懇請陛下准許李宏誠李洪安李流芳李灑灑四人離開京都,回到封地!」

  李煊側著頭眯著眼睛望向陳殊,似是聽錯了一般,問道:

  「你說什麼?准許他們離京?陳殊,朕沒聽錯吧!」

  陳殊道:

  「陛下沒聽錯!」

  李煊呵了一聲,將雙手插入袖中,搖了搖頭,道:

  「這就是你給朕的交代?」

  李煊的話看似極為平靜,但大殿內卻安靜的出奇,一股肅殺之氣瞬間瀰漫開來,站在一旁的大太監力士德不禁微微抬眼望向陳殊,像是在說陳殊啊陳殊,你恐怕是要觸犯逆鱗了!

  陳殊卻絲毫不慌,緩緩道:

  「臣有一言,還望陛下准許我慢慢說來!」

  李煊也想看看這陳殊到底在賣什麼關子,點了點頭道:

  「你說!」

  陳殊深吸了一口氣,道:

  「我朝有四位藩王,各藩王封地自治,各自擁兵,這些年已日漸坐大,已經成為大焱的不穩定的因素;再者各藩王所轄封地,土地兼併也較為嚴重,容易激起民怨,導致社稷不穩;三則,西越與北掾都對我朝虎視眈眈,時常侵擾邊境,看似國泰民安的大焱,其實內憂外患齊聚,陛下須先解決好內憂,才能全力糾清外患!」

  李煊心裡一驚,他沒想到陳殊身為湘王陳淵的世子,竟然把藩王的威脅說的如此直白。

  他並未打斷陳殊的話,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解決內憂,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削弱各藩王的勢力,最好是能撤藩,將藩王封地收攏到朝廷。可撤藩談何容易,且不說各藩王可能會奮起反抗,導致大焱內亂,就說這四大藩王當年可是立下大功才獲得陛下封賞,貿然撤掉,也會寒了眾臣子百姓的心,民心不穩,我大焱一樣難以長久!」

  「陛下借著太后大壽之由,強行留下各藩王世子在京,除了想以此震懾各藩王之外,可能還有留下他們當質子的意思,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陳殊說到此處,李煊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他登基二十年,還從未有人敢如此直白的戳穿他的心事。

  力士德見陳殊面露不悅之色,便道:

  「大膽!陳世子,陛下面前不可妄言!」

  李煊擺了擺手,道:

  「接著說!」

  陳殊望了李煊一眼,心說都說到這兒了,不往下說也不行了!

  於是接著說道:

  「所以要解決四王的威脅,只能逐步削弱他們的勢力,讓其自然瓦解,如此一來他們沒有反抗的能力,陛下也不會令臣子百姓寒心!」


  「陛下可以准許李宏誠李洪安李流芳李灑灑幾人回到封地,但同時也讓他們帶回去一道旨意,各藩王的爵位除了讓嫡長子繼承之外,其餘的庶子在原封地內封侯,新封的侯,不再受藩王管轄,直接由朝廷來管理,如此一來,藩王所轄封地,將會隨著侯位的分封而變得越來越小,大者不過幾城,小者不過數里。」

  「侯位封地將再也無力與朝廷抗衡,而藩王在名義上並沒有被進行任何的削藩,以此避免激起諸藩王反抗的可能。即使後封的侯膽敢倚仗自己擁兵自重進行叛亂,朝廷也能很快平叛。」

  「當然諸侯王死後,可以仍由嫡長子繼承王位,其他子弟分割其封地部分土地為列侯,列侯仍歸朝廷統轄,陛下可以制定這些列侯的名號。朝廷將不行黜陟而藩王自析。」

  李煊聽完心裡大驚,這種離析藩王的想法他從未想到過,別說他沒想到過,就連歷史諸朝也從沒出現過。

  他不知陳殊是如何想到這樣的法子的,只是心裡已經開始對陳殊多了幾分戒備,這陳殊如不能為自己所用,這樣聰明才智必成大患,此人斷不可留!

  李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殺心,被陳殊看了個正著,陳殊忙將目光轉到他處。

  李煊的表情由驚轉喜,笑道:

  「好,果然是個好辦法!」

  陳殊雙手將連夜寫成的奏章呈送出來,道:

  「陛下,臣方才所言之細節,都寫於這奏章之上!」

  力士德上前接過奏章呈遞給李煊,李煊接過來打開細看,從開始的眉頭緊皺,慢慢面露喜色,看完之後對力士德道:

  「給陳殊賜座!」

  力士德聞言忙示意小太監搬來了椅子。

  陳殊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上去。

  李煊再次從頭到尾將奏摺又看了一遍,這才問道:

  「陳殊,這當真是你寫的?」

  陳殊一愣,道:

  「這是我的一位老師教的!」

  李煊合上奏摺,道:

  「老師?我大焱還有這樣的人才?是誰?」

  陳殊心說這是老子生前從課本上學來的,這會兒怎能告訴你是誰?

  想了想便道:

  「這位老師是小時候認識的一位江湖中人,短暫相處過一段時間,後來再也沒見過了!」

  李煊只當他是不想外露其才,也不細緻追究,道:

  「推恩令!好一個推恩令!」

  陳殊又道:

  「陛下,臣這兒還有一事!」

  李煊道:

  「何事?」

  陳殊又從袖中拿出一卷文書,道:

  「這是安王永王容王答應給湘州捐獻的軍餉,請陛下過目!」

  力士德上前接過文卷呈給李煊,李煊打開文卷看了,又抬眼望向陳殊,呵了一聲道:

  「各自捐糧餉十萬石,真是好大的口氣啊!」

  陳殊笑道:

  「陛下,我爹跟西越打仗也有一段時間了,湘州不比其他三州富庶,這糧餉消耗實在巨大,正好其他三王有的是糧餉,與其在他們手上留著,倒不如用來支持朝廷!」

  李煊自然知道陳殊打的什麼算盤,畢竟陳淵上摺子要糧也有一段時間了,這個難題丟給戶部也解決不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也可以直接削弱一下其他三個藩王,李煊沒有理由不同意。

  於是他點了頭道:

  「好,朕依了你,這文書會和聖旨一道頒給三王!」

  李煊再度抬眼望了望陳殊,這個一直以來以紈絝浪蕩著稱的湘王世子,自打進京卻全然不見紈絝的樣子,反而滿腹詩詞冠絕大焱,如今又呈上這推恩令解決了藩王坐大的難題,順道還給陳淵籌集到了糧餉。

  這陳殊究竟還有多少才能沒有展現出來?

  見李煊望向自己,陳殊忙起身道:

  「陛下,若沒有其他什麼事,臣就告退了!」

  李煊噢了一聲,點了點頭道:

  「你去吧!」

  說罷又道:

  「對了,荷兒常年在宮中,行走不便,你沒事的時候多去看看她!雖然你倆還未成親,但你已經是駙馬了,不必避諱!」

  陳殊愣了一下,道:

  「遵旨!」

  陳殊走了之後,李煊再次翻開陳殊的奏摺,一遍又一遍的看著,良久才長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

  「四大藩王一直是朕的心頭大患,這些年無論是太子還是三皇子,又或是寧世楨都沒有一個好的解決辦法,沒想到這陳殊竟然能有這樣絕妙的法子!」

  說罷又望向一直在旁伺候的力士德,道:

  「力士德,你覺得陳殊這人如何?」

  力士德小心的答道:

  「陳世子的確是個奇才,陛下有此奇才,我大焱定當國祚綿延江山永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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