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第四層,仿佛揭開了一片蒙在腦袋上的厚布一樣,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的氛圍驟然一松,露出幾分明快來。【Google搜索】
有人在說話。
還有人在唱歌,不過因為太難聽而被所有人嫌棄。
明亮的燈光照得走廊十分亮堂,喻封沉一抬眼,就看到走廊一邊掛著一隻鍾。
,想來是快入夜了。有人注意到了他們,本著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的態度多看了他們倆幾眼,然後興奮的討論起來。
「新醫生嗎!」
「那是誰的家屬,好帥哦。」
走廊上熙熙攘攘,喻封沉新奇地看著宛如正常人扎堆的這一幕,猜測起這是精神病院的哪一個階段。
「好正常的畫面,我差點以為回到了以前工作的時候了。」寧楓的白大褂在這裡一點都不顯得突兀,自然而然的與環境融為一體。
喻封沉正想答話,一個男人冒冒失失往他們這兒跑來,一邊跑還一邊哭。
男人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拽住寧楓的袖子:「你是新來的醫生嗎?」
「我是。」寧楓對此迅速拿出了熟練度,他陽光一笑,拍了拍男人手背,「我姓寧,怎麼啦?」 「寧醫生,你要為我做主啊!」男人委屈的直掉眼淚,他一指男廁所的方向,「那個女花痴趁我上廁所的時候摸我啊!我不乾淨了嗚嗚嗚……」
只見男廁所門口,一個長相頗為不錯的年輕女孩走了出來,臉色紅潤,神色間還有些興奮。
「噗。」雖然這件事挺悲催的,不應該笑,但是喻封沉的確沒忍住。
這畫風和前三層樓差距太大了。
「咳咳。」寧楓輕咳了一聲,對男人說,「我去找她聊聊,別哭了,回房間休息。」
男人這才一邊抹眼淚一邊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裡。
寧楓當然不會找那女生聊天,他們現在的首要目的是搞清楚這一層存在的意義。
但是喻封沉比較好奇,於是還是問了出來:「精神病院還負責收花痴女?」
寧楓輕笑一聲,勾起嘴角,在這個最擅長的領域裡輕鬆自在:「別小瞧了花痴,到了一定程度那就是精神病,病因有很多種,這一位……可能是精神分裂症中的青春型臨床症狀,也可能是思維內容障礙,關係妄想等等,幾種病因不衝突。呵,我沒看過她的病例和評估,沒法兒認定。」七八中文天才 「哦」寧楓說的話,每一個字喻封沉都認識,專業名詞他也能分辨出來,但是具體解釋是沒看過的,總體來說沒怎麼聽懂,但是不妨礙他哦一聲。
他們往前走了兩步,喻封沉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除了病人,還有不少看起來健康的人在病房裡待著。
「看來這個醫院存在時間已經很久了,用的是很早以前的制服。」寧楓對此有所了解,「在很久以前,管理不嚴的精神病院是很開放的,症狀不重的病人可以隨意活動,家人隨時探視,就跟療養院差不多。」
角落裡跑來一個穿碎花裙子的人,撞了喻封沉一下,喻封沉這體格看著斯斯文文,實際上來頭牛已經不一定能撞得動他了,碎花裙子一個不留神,自己往下倒去。
喻封沉下意識拉住了穿碎花裙子的人的手臂,把人拉回正常軌道。
「謝……謝謝。」意料之中的柔弱聲音,只不過聲線有些意料之外喻封沉啞然,看著面前的瘦弱男人整理了一下差點掉落的假髮,拉了拉碎花裙擺,扭捏地看著他。
半晌,男人臉色通紅,莫名嬌羞,嚶嚶嚶了一陣,鼓起勇氣問道:「你是誰的家屬嗎?單身嗎?我可以……」
「不可以。」喻封沉頓覺自己腦闊疼,他退後半步,「已經結婚多年,孩子三歲了。」
「哦……」男人失望地走開了。
喻封沉鬆了口氣,就看見寧楓在發抖。
他瞥過去,果不其然,寧楓憋笑憋得辛苦極了,見他望過來,終於忍不住毫無形象地大笑了一通。
「新醫生可真開朗啊!」周圍的病人們如是說。
從某種程度來說,寧楓從來不在意形象他可以為了好看認真用髮膠抓髮型,悶騷的噴男士香水,也可以癱在地上滿地滾……精神病人歡樂多嘛。
「艹哈哈哈哈哈……」寧楓一把攬住喻封沉的肩膀,不顧對方看智障的眼神,「孩子都三歲了,哈哈哈哈哈三年前你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吧!」
「這是重點嗎!?」喻封沉忍無可忍,把寧楓的爪子扒拉下去,無奈地問,「這又是什麼病?」
「哈哈哈咳,首先,咱不鄙視人家的性取向哈,能達到住院程度的,估計是嚴重的異裝癖或者性別認知障礙。」寧楓笑了一會兒可能突然覺得沒意思,一秒收了笑容,又正經解說起來。
「……你當初被這麼些個奇葩包圍著,也能被傳染瘋了?」喻封沉打量了寧楓一眼,心裡想著,萬一寧楓當初瘋的方向朝這倆看齊,現在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啊……」寧楓定了定神,又抿起了嘴,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半晌,喻封沉以為寧楓不打算接話了的時候,白大褂青年笑了一下:「你看到的是精神病中最不辛苦的,即使如此,這樣的病症也會嚴重影響他們的生活,可能帶來一輩子的陰影。」
「而那些重症的人是沒機會出來透氣的,他們要一直呆在充滿軟墊海綿的屋子裡,連一支鋼筆都不能擁有……怕他們自殺。更可悲的,要一直穿著束縛衣,感覺自己像個永遠沒機會破繭的大蠕蟲……」
說到這,寧楓發現喻封沉聽得認真,表情似乎也隨他一起沉靜下來,他戛然而止:「嘖,說多了。」
唔。喻封沉看見了只出現了幾秒就被寧楓拋棄的深沉氣質,也乾笑一聲,岔過話題:
「這裡秩序井然,我估計代表的是異變之前。這個時候,陸升、夏至白、後來成為護士長的那個女病人肯定都在,我們找找,說不定這就是突破口。」
「行,誒,要是這層有夏至白的話……會是我們需要找的夏至白嗎?」寧楓想了想,覺得真夏至白躲在這裡裝回憶也不是沒可能。
「找到再說,但要小心。」喻封沉點點頭。
「是是,尤其得小心剛才那位碎花裙小哥,我看他說不定會過來問你能不能離婚跟他過」
喻封沉被嗆得咳嗽一聲,心裡對寧楓說了句mmp。
一層樓並不大,走走停停,夏至白沒找到,喻封沉倒是看見了個熟面孔。
「護士長。」他腳步一頓,發現了一個孤獨的人影。
女人看起來不太合群,長發扎在腦後,年齡不大不小,獨自坐在房間裡,拿著一本書在看。
察覺到陌生人的目光,女人機警而敏感地轉過頭,與喻封沉來了個對視。
些許的疑惑、大眾化的恐懼、習以為常的謹慎、一絲絲沒掩飾好的興奮,是喻封沉從她眼裡讀到的全部情感。
與穿著護士服的她不同,現在的她還有點正常人的樣子。
「她不認識我,果然,記憶是分開的。」喻封沉一邊說著,一邊瞅了瞅女人的隔壁,發現那是間空屋子。
「要不進去把她再殺一次?」寧楓躍躍欲試,反正這不是真人,就算現在被他們殺掉,將來夏至白如果有機會再把別人拉進來的話,她仍然會以這樣的姿態重新出現。
喻封沉:「不用,我看到夏至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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