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夜掛長空,第19師團戰區,東北方第三指揮部。
師團部鬼子軍官在飛機威懾下,躲躲藏藏的逃了半天,原本想逃亡東部的第二指揮部,不想炮擊計劃失敗,又遭李龍師重擊直插,被迫改道東北,死裡逃生的於防空指揮部再聚首。
阻敵和反擊失敗,指揮陷入沉悶氛圍,沉著臉糾結許久,參謀長中村拿著指揮刀走到牛島貞雄面前突然跪下,憤怒怨恨的道:
「炮兵聯隊遭中華空軍突襲,損失44門大炮,將師團重火力付之一炬,誘敵計劃由我提出,是我害了炮兵聯隊,害了師團和諸軍。」
「中村自知罪責深重,願以死謝罪。」咬牙切齒的說完,中村面色一狠,乾淨利落的拔出軍刀,雙手緊握住刀柄,神情猙獰的向腹部刺去。
見他動真格的,牛島貞雄不忍勇於擔責的屬下白死,趕緊上前阻攔,沉聲大喝:
「住手!失敗非你全責,豈能以死開罪。」
掃視了眼其他軍官:「敵軍獨霸天空,炮兵聯隊開炮便會暴露覆滅,不開炮防線守不住,敵軍打到藏炮點照樣是自我炸毀,左右都是毀滅,尋機一搏更彰顯我羅南師團奮戰之心。」
聞言,中村心裡好受了些,其他軍官對他的敵意怨念也減小很多,令消了些各方怨氣的牛島貞雄再道:
「大敵當前,正是用人之際,君可為帝國戰死,勿要負罪輕生,對不起天蝗與帝國栽培。」
師團長拿天蝗開罪勸解,中村精神一振,消了死志,激動的應承感謝:「師團長所言甚是,中村願以戴罪之身,為天蝗與師團效死。」
保下認同的良將,牛島貞雄扶起中村,再言形勢:
「西線的第73聯隊主力覆滅,東線第75聯隊死傷過半,遭敵軍打穿,至天黑前已將我軍由東西向截成兩半。」
「從外線失守到陣地截斷,我軍已從3萬餘蝗軍將至17000人,天上敵機監視打擊,地面難擋敵軍攻勢,敵我差距懸殊,接下來我軍會再次遭到切割,被敵軍逐一蠶食,終至整個師團覆滅。」
最終結局從師團長口中說出,眾軍官神色一黯,有不忿,又有傷感畏懼。
剛接到駐守元山軍令,它們同樣信心十足,堅信能靠深溝戰壕抗住中華軍進攻,並尋求機會反殺,為羅南師團揚名,帶著功績加官進爵。
結果沒想到閻旺的閃擊戰打亂計劃,工事還未完全建好便遭滅頂之災,讓一個個的美夢破碎,噩夢臨頭。
瀕死危局中屬下多有不安,關鍵時刻,牛島貞雄給了條生路:
「戰不能勝,我等可為帝國戰死疆場,但第19羅南師團卻不能與我等一同覆滅,帝國在滿洲已失去七個師團,不想成為同樣的罪人,我等說什麼也要保下羅南師團的番號。」
臉上帶著堅定,於眾人眼含異彩,期待生存希望中指著地圖再道:
「指揮部現居之地東部是山區,緊鄰元山港口,可趁夜乘船離去,為師團留下火種。」
「如今敵軍占領此山築起封鎖線,我軍可夜戰突擊,拿出所藏的4門105毫米榴彈炮,同步兵炮、擲彈筒提供火力援助,協助步兵衝破敵線,從山中直達港口出海。」
見識過中華軍的坦克,從情報獲知中華空軍擁有夜戰能力,牛島貞雄擔心走地勢較為平坦的平原丘陵遭坦克和空軍打擊,選擇從地勢複雜,利於隱藏躲避的山中轉進,增加跑路成功率。
看出計劃可行性,其他軍官生出希望,眼神灼灼的看向牛島貞雄,便見其嘴角微挑的下令:
「中村,你出謀失策,當戴罪立功,我給你三千精兵帶隊破陣,掩護師團種子一起撤離。」
面色一寒:「若未能破敵成功,完成掩護任務,便兩罪並罰,戰死疆場謝罪。」
牛島貞雄臉上帶著狠厲,說的也是冷漠無情,但中村卻神情激動,對他充滿感激。
留下駐守是死,掩護種子一同撤離則是生路,一個戴罪之人能獲得生路,自是知曉長官愛戴。
至於任務失敗死路一條,兩次重罪加身,還有什麼臉苟活。
確定中村,牛島貞雄不忘其他軍官,根據以往表現挑挑揀揀,選出過半精英跟隨撤離。
獲得撤離門票,眾鬼子表了下忠心,盡皆要求留下來死戰到底,然後在牛島要求下『被迫』離去,至於剩下的,有甘願死戰者,也有不願赴死的。
但選擇權不在它們,只能默不作聲的承受,生怕表露出想走之意,率先被扣上畏戰名頭弄死。
計劃落定,鬼子趁夜調兵,從北部挑出3000精銳步兵,並通過電台要求南部組織兵力配合佯攻。
時間來到凌晨。
山野中,中村看了眼月色隱暗的夜景,淺笑著輕語:
「夜色天時相助,羅南師團當存。」
轉頭沉喝:「前鋒出擊,火力掩護準備。」
一聲令下,四個步兵中隊出擊,拉開散兵線弓著腰突進,快要接近山地防線時又轉換成匍匐前進,謹慎的抵近向前。
步兵出擊,六公里外潛藏的4門105毫米榴彈炮推出炮洞,根據提前測算的射擊諸元,瞄向中村進攻的山頭。
開戰前,第19師團於夜間避開偵察機,把火炮藏入偷挖的炮洞,並對各方提前炮擊,測算出大概數據,便於戰時快速炮擊。
除大炮之外,聯隊剩下的4門九二式步兵炮和上百支擲彈筒跟著調到前線,備好彈藥準備隨時開火。
這邊鬼子一動,中華軍也不是吃乾飯的,前出狗子探查到敵情,第一時間告訴哨兵,通過步話機傳到李龍耳中。
「還真他娘的搞夜襲!行,你個狗日的想死,老子送你一程。」
久經沙場的李龍知道鬼子白天不敢沖,不想遭全殲只能趁夜突圍,且根據地勢判斷鬼子只有向東走海路才有逃生機會,特意在東線加強布置。
如今敵人入套,收網號角吹響:「傳令重炮坦克就緒,空軍巡航編隊突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