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二刻。
天上太陽已漸漸靠近正午,在東疆府城兩里外的管道上,新軍的二十萬大軍正擺出了進攻陣勢嚴陣以待。
大軍後方,指揮處。
林戰平看著正在看著軍事地圖的白戰問道:「白帥,為何我們要與韃子正面硬戰,守著東疆府城跟他們來一次攻防戰不好嗎?」
正仔細查看地圖的白戰抬起了頭,看著一臉疑惑的林戰平笑問道:「林將軍,我記得你一向不是喜歡跟韃子正面對戰的嗎?為什麼這次反而想著讓我打攻防戰呢?」
林戰平搖了搖頭道:「這不一樣,我喜歡打硬仗,那是因為我知道我手底下的兵一對一完全不虛韃子,甚至以一挑五都不落下風,我們可是當年跟著老侯爺封狼居胥過的。
但大帥你手底下這些新軍卻僅僅只能算剛剛成型罷了,唯一打過的對手也只有流賊這種烏合之眾,他們根本沒有跟韃子交手的經驗,你這樣直接讓他們跟韃子打正面戰鬥這是在拿他們的命開玩笑。
要我說,如果把如今哪些經歷過韃子攻城的城池裡面的守軍拿出來,恐怕也比這些新軍要好的多。」
白戰點了點頭嘆道:「是啊,他們沒有跟韃子交手的經驗,所以面對韃子他們的戰鬥力依舊是未知數。」
「哪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林戰平更加不解了。既然白戰明知道這些新軍很大概率會敗,但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做呢?
白戰笑了笑,起身看向天際處升起的滾滾濃煙,他知道那是韃子的大部隊正在靠近造成的景象。
白戰背對著林戰平道:「林將軍,我們沒有時間了,他們也沒有時間了,如果這次再不正面對決,那麼韃子絕對會撤退,一但那樣,保留了大部分的韃子明年依然會再次前來,但帝國再也經不起他們再來一次了。」
林戰平一愣,愕然的看著白戰的背影。
白戰也沒有回頭,而是仿佛自顧自的繼續道:「林將軍你知道嗎?恐怕這次已經是我南昊目前最後一次能夠組建如此大軍了,一旦這次不能將韃子打痛,那麼明年我們就無力再組織這樣的大軍了,朝廷的財政支持不起來了。
而明年是關鍵的一年,陛下要和紫風也就是你女婿一起整頓商稅來扭轉我南昊如今的財政問題,而這一動作必然伴隨著無數既得利益團體的反抗,恐怕到時全國上下皆反都有可能,而我們到時全部的注意力將會是在平壓這股反抗之上,所以我們再也無法前來邊疆。
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將韃子的主力給打的元氣大傷,要讓他們至少五年來都不能再來南昊劫掠,而這五年便是我們要給陛下他們爭取的處理國內諸多事情的時間,如果沒有這五年的話,南昊根本無法再堅持下去了,所以無論如何!
此次!我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可是他們根本沒有跟韃子的交手經驗啊!」林戰平道,他也理解白戰的意思,他也知道如今南昊面臨的情況,但問題是實力的差距擺在這裡了,這不能忽視當作看不見啊!
白戰一擺手,轉過身來臉色嚴肅的看著林戰平道:「林將軍!他們沒有經驗,哪就在這次戰場上積累!沒有任何一隻軍隊的經驗是憑空增長的,哪都是在一場場的實戰中積累的,所以就讓他們通過著一場大篩選來抉擇出最後的精銳力量吧!
勝者,活!敗者,死!
古往今來不皆是如此嗎?」
林戰平眼睛眯起,死死地盯著白戰面無表情的臉龐,一字一頓道:「你這是要用大部分人的命來換取最後蛻變的哪些精銳新兵!」
白戰點點頭直接承認道:「正是如此,正所謂慈不掌兵,想要快速訓練出一支足以經歷任何考驗而百戰不殆的精銳軍隊,那就只有通過這種血腥的戰場廝殺,他們方能快速脫穎而出!」
林戰平沉默了,他靜靜盯了白戰半響,最後才說了句:「我去安排兵力部署。」
隨即林戰平便快速走了開去,他明白白戰是什麼意思,也知道他做的對,但是他就是接受不了用這種手段對待這些士兵,當年侯爺可都是拿他們當成手足兄弟來對待的,如今他們不一樣如此強大了嗎?
但是他知道,白戰才是主帥,他做不了什麼,他只能盡力將軍陣部署的盡善盡美,以求能讓更多的人活下來而已。
林戰平走後,白戰默默的看了許久他離開的方向,隨即便一揮披風轉身大踏步向前,同時口中一道道軍令不斷蹦出,經由傳令兵的傳達傳到了整支大軍各處。
不一會兒的功夫,整隻大軍便有剛才的備戰狀態變換成了臨戰狀態,所有士卒們心中的那根弦都在這一刻緊緊的繃了起來,雙目死死地注視著前方等待著敵人的出現。
他們知道,韃子即將出現!
巳時三刻。
二十萬韃子騎兵終於出現在了大軍前方,一陣鋪天蓋地的黃沙席捲當中,二十萬騎兵向著這邊疾馳而來。
而就在新軍大軍發現韃子蹤影的時候,韃子方面也發現了正前方的新軍的二十萬大軍。
踏踏踏踏!
韃子騎兵奔馳之間,作為這次入關副帥的濟兒邦英快速騎著哪趕上了同樣正在奔馳的巴兒思哲哥與他雙馬並行著。
「大汗!前方出現了南人的大軍,我們要不要讓勇士們停下?」濟兒邦英轉頭看向巴兒思哲哥問道。
巴兒思哲哥一雙如電似的目光看向前方的大軍軍陣,隨即斷然道:「不用,看這隻軍隊的樣子就知道還只是些新軍,還居然放棄了守城,敢跟我們野戰。
這下正好,如今勇士們的氣勢都不太好,正好可以藉助這些新軍來提提氣勢,傳令下去,進入兩百米全軍衝鋒,給本汗一舉衝垮這南人的大軍!告訴他們南人大軍身上肯定帶有糧食,想要吃的,那就去搶!
草原的狼,從來都是靠絕對羊羔為生,哪些連羊羔都掠奪不了的就去死吧!」
「是!我這就傳令下去,勇士們一定會不負大汗你的期望,像狼群追逐羊群一樣衝破對面的軍隊!」濟兒邦英聞言立即神情嚴肅的一隻手握拳放在胸前道。
隨即立刻減緩馬速將巴兒思哲哥的話給傳達了下去,不一會兒的功夫整隻韃子大軍便都得到了傳訊。
頃刻間,原本因為飢餓還病怏怏的騎兵大軍立即便好似餓狼一般嗷嗷直叫了起來,氣勢沖天的向著前方的大軍軍陣沖了過去,誓要將對面直接擊穿,不但要像大汗證明他們是狼不是羊,還要在對面哪些南人羊羔身上搶到食物填飽他們早已飢腸轆轆的肚子!
「殺啊!殺光南人!」
「殺!長生天再上!今天我要殺十個!」
「殺啊!搶錢!搶糧!搶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