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安和陸見溪連連點頭。
周宜安環顧四周:「你覺不覺得,這間屋子好像特別冷。」
我早就發現了,還以為是醫院開的冷氣太足,但周宜安說不是冷氣,而是陰氣,這間病房的陰氣特別重,好像有什麼厲害的東西來過。
陸見溪附和道:「沒錯,而且……你看監控,好像就是我離開之後的時間,也就前後腳的功夫,這也太巧了,就好像故意躲著我,或者故意等我先進來,他們才動的手。」
我細思極恐,如果真像陸見溪和周宜安說的這樣,就太可怕了。
「且不說肖天宇身上的醫學奇蹟,就算一個睡久了的人,也不可能動作這麼流暢,一抬手就能精準地撤掉氧氣管。」我又補充道。
似想到了什麼,我走到肖天宇身邊,掀開了白床單,把他的病號服往上一撩,露出那截枯骨般的胳膊。
果然……
那胳膊上有一個黑色的手印。
這是鬼魂抓過他的痕跡,不過肉眼凡胎是看不見的,只有我們這種開了眼的人,才能看到印記。
肖天宇根本就不是自殺的!
他是被人抓住胳膊,拔掉的氧氣管!
可惜,攝像頭拍不到鬼魂,他們也看不見這隻手印,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是紅姐在害人。
「還有,肖天宇的鬼魂去哪兒了?」陸見溪問。
我也是才發現,房間裡沒有肖天宇的魂魄。
按理說,剛剛死掉的亡魂,會徘徊在自己的屍身周圍,等過了頭七就會正式下陰曹地府報導。
這會兒,肖天宇的鬼魂不見了,還有那操縱他的東西也不見蹤影,肯定跟這個紅姐有關係!
這件事,如果我沒遇到也就罷了,但就是這麼巧,被我撞上了,我不能坐視不理。
「肖老闆,節哀……」我走到肖林海身邊,輕聲安慰了一句。
雖然我也明白,我的安慰起不了任何作用,看著他痛哭流涕,我狠狠瞪了紅姐一眼:「你要振作起來,不然,你兒子就真的冤死了……」
聽到這話,肖林海突然止住眼淚:「你說什麼?」
我下巴努了努床上的肖天宇的屍體:「你兒子不是自殺的,我雖然沒有證據,但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你兒子是被鬼操縱,拔掉了氧氣管。」
肖林海還沒說話,紅姐就咯咯咯地笑起來:「被鬼操縱……這世上要真是有鬼,當初咱們抗/戰時,還需要打十四年,需要死那麼多人嗎?幹嘛不把陰兵請出來打?」
她笑得越是張狂,就顯示她的心虛。
見醫生護士們連連點頭,我耐著性子跟他們科普道:「首先,鬼魂跟我們平時不在同一個空間,只是在某些特殊場合,他們會現身甚至會影響到人間的事物。」
「其次,鬼有鬼事,人有人事,他們也不能過多干預人間的事,特別是戰爭。」
「最後……根據懸疑的套路,這件事中,既得利益者是誰,誰就有嫌疑,更何況你還在現場,是親眼見到他死亡的人!」
我的話很明顯了,紅姐就是肖天宇死亡事件中最大的獲利者。
肖天宇死了,就不用負擔高昂的醫藥費,肖林海也不必再出去散盡家財。
她剛才說,肚子裡已經有孩子了,只要孩子出生,就算紅姐沒有領證,私生子與婚生子享有同等的繼承權,以後她孩子就是肖林海唯一的血脈,自然能繼承家產。
她有本事殺了肖天宇,就能用同樣的法子,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肖林海,從而霸占整個肖家。
她的動機很明顯,算盤珠子都要蹦我臉上了。
我問紅姐,看到他拔管為什麼不叫醫生護士來?
紅姐冷哼道:「這是天宇自己的選擇,我當然要尊重他了!國外都有合法的安樂死,我們國家沒有,所以他拔管,我就以為他是撐不下去了,想要提前解脫。」
據我了解的肖天宇,才不會放棄活著。
按我又沒有證據反駁紅姐,一切陷入了僵局。
肖林海看了看紅姐,又看了看我,最終竟然選擇相信了我。
「安師父,我信你……你說小宇有冤情,那你看……我們該怎麼做?」
我緊緊捏著拳頭,按照常理我可以把肖天宇的魂魄招來附身,親口說出這件事,可是,肖天宇的鬼魂失蹤了,我不確定能不能召喚來。
「這樣吧,我先試著招魂,如果招不到他的魂,我們再想辦法。」
我翻開包包,畫了一道鎮屍符,按在了肖天宇的額頭上。
明明沒有膠水,但那黃符卻緊緊貼著,我試了試,根本拽不下來。
「你們先把肖天宇送去冷藏吧,等我先招魂再說。」
我正說著,餘光瞥見紅姐露出一絲得意的表情,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裡。
我心裡咯噔一跳,看來,肖天宇的鬼魂果然在她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