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到那厚厚的兩沓子大團結,攤主怔了一下,立馬滿臉堆笑,「算我看走眼了,二位真是大老闆,是行家!
二位如果買得多,價錢好商量。」
見秦衛東和高玉平都是不動聲色的樣子,攤主又道,「二位剛才肯定已經轉過不少攤位了,我不是吹的,整個市場,我這攤位可是最大的,高品質寶石也是最多的。
從早上到現在,已經有十幾位外地大老闆光顧過我的攤位了。
兩位老闆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問問市場管理員,他們是最了解市場情況的。」
「好不好,等買回家,切開才能知道。」秦衛東道,「那就挑挑看。」
說著,秦衛東開始挑選。
高玉平則是不眨眼地看著秦衛東挑選,他要看仔細,秦衛東會挑哪些毛料,然後搞清楚他為什麼會挑那些毛料。
大約半個小時後,秦衛東從那攤位上挑了20顆指頭肚到桌球大的毛料,然後問攤主,一起多少錢。
「老闆確定已經選好了嗎?」攤主問秦衛東,「如果選好了,我就算一下,最大限度給老闆便宜。」
「選好了,算吧。」秦衛東道。
按照每塊毛料上的編號,老闆和另外一名壯年男子拿出帳本,開始計算價格。
大概五分鐘後,老闆報出叫價,1280元。
「這樣吧,跟二位老闆初次結緣,我就賺點辛苦費,就算1200元吧。」老闆一副誠摯的表情,看著秦衛東。
「老闆既然算過了,那我也算算。」
秦衛東數了一遍20塊石頭,思索了一下,對老闆說道:「這樣吧,老闆,一共800元。」
「啥?800?」老闆驚訝狀看著秦衛東,「老闆不會搞錯了吧?我做寶石生意,已經做了五六年了,無論是香港的,泰國的,印度的,澳大利亞的,台灣的大商人,都從我這裡買過藍寶石,可從來沒有這麼砍價的。」
「我做寶石生意,也有六七年了,在我們齊縣還沒發現藍寶石的時候,我就已經跟著我舅舅做珠寶生意了,我早就已經看出,老闆這攤位上的貨,都是中低檔貨,高端貨老闆還沒擺出來呢。
我這個價格,老闆如果覺得合適,那就結緣,如果不合適,我們就再去其他攤位看看。」
「你這位老闆,怎麼這麼沒耐心呢。」見秦衛東作勢要走,那老闆表情尷尬地看著他,「您出這麼低的價格,就算去其他攤位,那也拿不下來啊。
這明顯虧錢的事情,誰家會幹呢?要不這樣吧,一千塊,實在沒法再低了。
如果再低了,我就真的虧錢了,那老闆,還是去其他攤位再試試吧。」
「九百,老闆覺得可以,那就成交,如果實在不行,那我們就真的再去其他攤位了。」秦衛東道。
「老闆,真的不行啊。」那老闆苦著張臉道。
「那我們就先去其他攤位看看。」秦衛東示意高玉平。
「走吧,那邊有家攤位也不小,貨品不會比這裡的差,還比這裡便宜,咱們去那邊吧。」高玉平也道。
就在秦衛東和高玉平走出去四五米的時候,那老闆在身後喊道:「好啦,好啦,就九百。」
聽老闆這麼說,秦衛東略微猶豫了下,轉身往那老闆攤位走回去。
高玉平見狀,也走了回去。
「從來沒有賣過這麼低的價格,兩位老闆這刀,實在太狠了。」見秦衛東和高玉平走回來,那老闆苦笑著搖搖頭。
見秦衛東在重新檢查那20顆石頭,老闆又苦笑道:「放心吧,老闆,我們天河珠寶公司,最注重的就是信譽,不會搞那些狗逼倒灶的事情的。」
「這是買賣規矩,不是針對某個人,老闆應該明白。」
秦衛東則是沖老闆笑笑,繼續埋頭檢查石頭,確定沒有問題後,付掉九百元,將那20顆寶石裝進挎包。
「今天價格這麼低跟兩位老闆接緣,兩位以後可要多照顧我的生意啊。」那老闆道。
「那是當然。」秦衛東沖那老闆笑笑,帶著高玉平來到另外一家已經選定的攤位。
15分鐘後,秦衛東選了10顆毛料,經過討價還價,成交價350元。
20分鐘後,秦衛東又在另外一家早已經選好的攤位,挑了8顆藍寶石毛料,花了380元。
然後,兩個人一起走出市場。
與此同時,鎮衛生院走廊里,一位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漂亮姑娘,跟一名看上去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在向衛生院的孫副院長打聽秦衛東和秦海明的情況。
漂亮姑娘正是昨天晚上拿被子給秦衛東,讓他淋濕後救火的姑娘,也是她和她的舅舅,將受傷昏迷的秦衛東和秦海明送到衛生院的。
姑娘名叫黃欣桐,家住圖門鎮,今年20歲,幾個月前剛剛從省公安專科學校畢業,現在圖門鎮派出所實習,竟然是一名實習女民警。
中年男子叫馬志成,是黃欣桐的舅舅,四十歲,是齊縣清水鎮的鎮委書記。
左天黃欣桐和舅舅馬志成來紅崖鎮姥姥家有事情,正好碰到姥姥家對面房屋失火,正在接水救火的時候,秦衛東向她要了一床被子,淋濕後衝進火場……
「那個救火青年的腦震盪,看上去比較嚴重呢,他應該住院治療吧?」黃欣桐問孫副院長。
「聽郭副院長說,那兩個救火英雄怕家裡人擔心,也覺得自己的傷不太嚴重,就急著出院了。」孫副院長道,「當時郭副院長和吳燕要求他們留院觀察,他們不肯。」
「那他們有沒有說,自己叫什麼名字?是什麼地方人?」馬志成問。
「吳燕問過他們,他們不說,就說自己當過兵什麼的。」孫副院長道。
「當過兵?」黃欣桐癟癟嘴巴,看著叔叔馬志成,「這跟沒說一樣啊。」
「我聽說,醫療費都是你們替他們交的?」孫副院長道,「吳燕說,他們也向吳燕打聽過你們的名字和住址,是想把你們墊付的醫療費還給你們,可你們當時沒留姓名和住址。」
「那個救火青年,手上也有燒傷,他還會來衛生院上藥吧?」黃欣桐問。
「那就不一定了。」孫副院長道,「他的燒傷並不嚴重,自己擦點藥膏,慢慢也會好的。」
「我是清水鎮的鎮委書記馬志成,這是我的證件。」聽孫副院長這麼說,馬志成掏出證件給他看,對他說道,「這樣吧,孫院長,他們要是來醫院上藥,請你想辦法搞清楚他們的名字和住址。
他們兩個是見義勇為的救火英雄,這事我要跟你們紅崖鎮的陳書記和陸鎮長說,要好好宣傳一下他們的英雄事跡,號召廣大青年向他們學習。」
「聽郭副院長和吳燕說,他們當時不肯說出自己的姓名和住址,就是不想張揚。」孫副院長道,「就怕他們來醫院上藥的時候,還是不肯說啊。」
「那你就告訴他們,我是清水鎮的鎮委書記馬志成,我找他們有重要事情。」說完,馬志成給孫副院長留了個電話號碼。
「要不這樣吧,孫院長,他們來上藥的時候,要是還不肯說出自己的姓名和住址,您就告訴他們,我就是住在失火人家對面,當時拿被子給他救火的那個姑娘。」黃欣桐道,「您就說,是我和舅舅送他們來醫院的。
他們還欠我舅舅6塊錢呢,肯定會去找我的。」
「可是,你下午就要回圖門鎮了,我也要回清水鎮了,這樣吧,等一下我交代一下你姥姥和姥爺,讓他們務必留下那兩個青年的姓名和住址。」馬志成對外甥女黃欣桐說道。
「這事,我會交代下去的,要是他們還會來我們衛生院上藥,我們就說服他們,去找你的姥姥姥爺。」孫副院長沖黃欣桐點點頭。
「那就拜託了,孫院長。」馬志成跟孫副院長握了一下手,跟外甥女黃欣桐離開衛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