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坐不下,便由秦衛東和秦小勇陪著劉臭嘴兩夫妻去東海市人民醫院。
知道不能陪去,秦茂成慌忙從口袋裡掏出3塊5毛錢,塞到秦小勇手裡,對秦小勇說道:「小勇大哥,那就辛苦你了。」
秦小勇只是沖秦茂成揮揮手,沒再吭聲。
公安吉普車變成了救護車,一路閃著警燈,鳴著警笛,以最快速度,往東海人民醫院而去。
由於從未坐過汽車,車子行駛沒多久,劉臭嘴就開始暈車,吐得吉普車后座上和丈夫秦方江身上到處都是,就連坐在後排的秦小勇都受到眷顧,噁心得差點也吐出來。
由於要爭分奪秒搶救病人,不能停下來,只能讓劉臭嘴吐到車裡。
還好,40分鐘不到,就到了東海人民醫院。
經過搶救,醫生告訴秦小勇和秦衛東,說秦方江的情況非常危急,非常嚴重,必須立即進行開顱手術,需要先交1000塊錢押金。
由於劉臭嘴和秦小勇身上總共只有十塊錢,他們只能看向秦衛東。
「我是她的受害者,她把我害成這樣,還讓我給她出錢?」秦衛東看著劉臭嘴,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心道,「這也太沒天理了吧?」
「衛東啊,嬸子知道錯了,你就饒了我和你叔吧!」劉臭嘴知道秦衛東掙了大錢,知道也只有他能救自己的丈夫,便撲通一聲跪在了他面前,哭嚎道,「只要你這次救了你叔,我劉臭嘴以後給你當牛做馬,你要我朝東,我不敢朝西,你要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行啦,行啦,你先起來再說。」秦衛東厭惡地看了一眼劉臭嘴。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劉臭嘴哭嚎道,「你叔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你先起來!」秦衛東沒好氣道。
「你不答應,我不敢起來。」
「我答應你,起來!」
見秦衛東這麼說,劉臭嘴才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看著秦衛東。
秦衛東沒辦法,只好從隨身挎包里摸出一千塊錢,去給秦方江交了手術押金。
通過手術,秦方江終於脫離了生命危險。
在秦衛東、秦小勇和朱永明的幫助下,秦方江住進特護病房。
通過向局領導匯報,並徵求秦衛東的意見,對於劉臭嘴的口頭訓誡,暫時結束。
當開車的民警和秦小勇對劉月英宣布口頭訓誡的處理結果時,劉月英不明白什麼叫口頭訓誡,便問那名民警,「公安同志,俺家方江的病,可能至少要一個月,才能完全好掉呢。放心吧,公安同志,等俺方江病好了,我就去縣裡公安局報到,到時候,就算坐十年八年班房,我也沒怨言。」
「誰說要拉你去坐班房?」那民警不解地看著劉臭嘴,「只是對你進行批評教育,你還夠不上坐班房。不過,下次可不能再到處搬弄是非了,要是再犯,肯定要嚴肅處理了。」
「真的不用坐班房啦?」劉臭嘴驚訝地看著民警,再看看秦衛東和秦小勇。
「公安同志這不說過了嘛,不用坐班房了。」秦小勇道,「但公安同志剛才也說了,你要是再閒著沒事搬弄是非,肯定是要嚴肅處理的。要是嚴肅處理,要不要坐班房,可就不敢說了。」
「啊,我肯定再也不會搬弄是非了,要是再搬弄是非,我自己把自己嘴巴縫上。」劉臭嘴高興得呵呵笑,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又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好啦,別哭啦,你老是這麼哭咧咧的,別人還以為,人救不回來了呢。」秦衛東厭惡地看著劉臭嘴,提醒她道。
「啊啊,我不哭了。」劉臭嘴抬起粗糙皸裂的手,抹了兩把淚水,不好意思地看著秦衛東,「我這是感激呢,我這是高興呢,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只能哭了。
我還是那句話,衛東是我和方江的救命恩人,我們兩口子以後就是衛東的人,衛東叫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衛東不讓我們幹什麼,我們就不幹什麼。」
見那民警和秦小勇都轉過身去,似乎在拼命憋著笑,秦衛東嚴肅地看著劉臭嘴,「你可千萬別這麼想,我可受不起。只要你以後不再搬弄是非,不再造謠傳謠,那就謝天謝地了。」
「你還覺得你們兩夫妻是人才,是吧?」秦小勇嘲諷地看著劉臭嘴,「你以後只要少提人家衛東一家人的名字,人家就謝謝你了。」
「我以後指定不會再造謠和傳謠了,誰家的謠,我都不造了,不傳了。」馬臭嘴討好地看著那民警。
「這就對了。」那民警道,「以後你要是再犯,那就要依法處理了。」
「知道唻,知道唻。」
「嬸子,咱去一下外面,我有點事情要單獨問一下你。」秦衛東突然對劉臭嘴說道。
「好唻,好唻。」劉臭嘴忙不迭點頭。
見秦衛東走出辦公室,劉臭嘴忙跟了出去。「嬸子,那個讓你造謠和傳謠的人,多大年紀,長什麼樣子,你跟我說一下。」走廊上,秦衛東問劉臭嘴。
「長什麼樣子……」劉臭嘴皺眉思索了好一會兒,「好像跟你爹差不多高,比你爹稍微胖一點,皮膚也比你爹黑一點。」劉臭嘴道,「對了,那人長得有點像我們村的秦學武。」
「長得像秦學武?」
「我說的是模樣,他個子比秦學武要高半個頭呢。」
「那人有沒有跟一般人不一樣的特徵呢?」
「特徵?」
「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樣的地方。」
「不一樣的地方。」劉臭嘴想了一下,「誒,對了,他手背上有個痦子,痦子上還長著幾根黃毛。」
「痦子?黃毛?」秦衛東問,「是左手還是右手呢?」
「這個,我當時也沒分清楚啊。」劉臭嘴不好意思地看著秦衛東,「衛東啊,你要是不解恨,你就扇嬸子兩個巴掌吧,我都恨死我自己了。」
「那你要是再見到那個人,能認出來嗎?」
「能。」劉臭嘴道,「嬸子我雖然沒什麼文化,可在認人方面,還是有點本事的。
對了,那人走路,八字腳撇得很厲害。」
「五官是什麼樣的呢?」
「有點鷹鉤鼻子,嘴唇挺薄的,眼珠子有點黃。」劉臭嘴道,「好像是分頭,頭髮有點長。其他的就不記得了。」
「還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劉臭嘴搖搖頭,「別的,就不記得了。」
「好吧。」秦衛東對劉臭嘴說道,「嬸子,剛才我跟你說的話,誰問你,你都不能說,知道嗎?」
「知道,知道。」劉臭嘴忙不迭說道。
「好吧。」
當秦衛東說要離開的時候,劉臭嘴哭著又要給他下跪,又說什麼做牛做馬報答他,秦衛東受不了,只想早點離開。
雖然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看到兩夫妻的慘相,他卻怎麼都恨不起來。
想到城裡不比農村,處處都要花錢,秦衛東知道劉臭嘴沒錢,就又給了她100塊錢,見劉臭嘴又要下跪,慌忙離開。
他知道這一千一百塊錢,這兩夫妻很可能一輩子都還不起,但他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