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開之初，大家都很窮，軍隊尤其窮。
猛地跳出一個腰纏黃金帶，肩扛美金包，自稱要買軍火的土豪，誰都不會輕易放過。
不過大家第一次干出口武器這種事情，心裡都沒底。
以前對外的武器援助講究的可是階級幫扶革命友誼，不談錢的。
如今談錢了，自然要多加斟酌。
「賣，還是不賣？」
幾位軍工口的大佬圍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人拍板做決定。
煙霧繚繞的會議室外，張浩看看手錶，語帶不耐道，「各位首長，差不多得了，我又不買大蘑菇，就是買點二戰的淘汰貨，至於考慮這麼長時間嗎？」
「您幾位快點給個答覆，不行的話我找毛子去，聽說他們倉庫里也存著不少老玩意兒。」
幾位大佬聞言，頓時不淡定了。
一個身穿幹部服的中年人把菸頭狠狠摔到地上，又重重踩上一腳，咬牙道，「娘的，送上門的生意不做，沒這個道理！」
「前線的戰士們等著新槍用，我們的新槍設計出來產量卻上不去，都是沒錢鬧的！關鍵是這單買賣便宜誰都不能便宜毛子！」
「這個責任我王湘虎擔了，出了問題我負責！」
「老劉，你打報告我批條子，今天下午我就去找二號當面匯報！」
被稱作老劉的中年人看看其他幾位沉默不語的大佬，他們期待的眼神堅定了他的決心。
他微微點頭，語氣鏗鏘，「兩百三十公斤黃金，四百萬美元債券，足夠擴充好幾條生產線，我也豁出去了！」
「好！」王湘虎一拍桌子，「老劉，我們去會會門外的財神爺！」
會議室的門打開，二人與張浩急切的目光對上。
老劉道，「這位是主管軍工出口的王主任，我們借一步說話？」
張浩擺擺手，「我時間緊的很，這是採購清單，黃金和債券的價值比我要的貨物高，等我下次來採購，一起結算。」
「請先把貨物準備好，放到一輛軍用半掛上。」
他又看看手錶，補充道，「我只有四個小時時間，麻煩快一些，半掛車的錢從多餘的貨款裡面扣就好。」
王湘虎皺眉，「看你的模樣不像是什麼都不懂，四個小時我們連出關手續都辦不下來。」
「沒事，不用通過海關，我有自己的運輸渠道。」
「不行，貨物出了國境一切隨你，在國內必須按我們的規矩來！」
「得，我懶得和您二位爭論這些，貨先備好，我等你們的批文總行了吧？」
張浩無奈攤手，「這次來得急，等下次我會和你們好好談談，增進彼此的了解。」
「這還差不多，老劉，你帶他去挑貨！」王湘虎留下一句話便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老劉帶著張浩進了山，來到一個略顯破敗的倉庫前。
倉庫門打開，一股濃重的陳腐味和槍油混合的味道嗆的張浩險些背過氣去。
老劉看他狼狽，笑道，「這裡有好幾年沒打開過了，要我說，你不如買點我們庫存的新武器，這些老傢伙很多比我年紀都大。」
「新槍好用的很，省得你來這裡受罪不是？」
「我就要老貨，能正常使用就行，等以後需要新武器了，我自然會下單。」張浩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突然想到了什麼，在老劉耳邊小聲道，「聽說咱們有種威力很大打得很遠的二踢腳，我要買的話，你們敢賣不？」
老劉心裡咯噔一下，看張浩的眼神都變了，「那種大殺器你就不要想了，盯著的人太多。」
張浩猥瑣一笑，「那就是可以賣咯？」
老劉沒回答也沒否定，只是笑嘻嘻的看著倉庫里亮起的燈光。
「沒記錯的話，在另一個平行時空，兔子和狗大戶的二踢腳交易還需要幾年時間，而且雙方談了好久才達成交易。
沒想到在這個平行時空，西南剛開打沒多久，軍工口的人就有了如此大膽的想法！
果然，窮誰不能窮兔子，窮瘋了他什麼都敢賣！」
張浩如是腹誹著。
倉庫不算大，靠近門口的位置堆著一百多個長條木箱，再往裡是一箱箱的彈藥。
老劉掀開木箱上的油布，撬開一個箱子，露出裡面擺放整齊的三八式步槍。
看到箱子裡的槍，張浩眼中發出精光。
老劉介紹道，「這些武器是從關東軍的倉庫直接搬過來的，全新貨色，本來是準備裝備部隊的，後來陰差陽錯就留了下來，幸好你要的不多，不然還真不好找這些原裝的傢伙。」
鬼子留下的武器大部分都被改了膛，裝備給民兵使用，很多都已經報廢了，能在這裡看到這麼多原裝的鬼子武器，張浩暗叫自己來對了。
「彈藥呢？新生產還是軍剩貨？老彈藥我可不要。」
「放心，最新的一批日式彈藥才不到十年而已，民兵倉庫存貨很多，要多少有多少。」
老劉有些想不明白張浩為什麼點名要這些老掉牙的東西，五六家族不香嗎？
不過顧客就是上帝的話他還是聽過的，他引著張浩又介紹起其他裝備，「鬼子的機槍都是糊弄事的，沒有存貨，倉庫里封存的機槍是毛子貨，可以按鬼子機槍的價格給你，彈藥全新。」
「鬼子的手榴彈沒有，六七式手榴彈管夠，九二步炮數量不少，炮彈管夠，你可以多買些，這東西挺好用的。」
張浩對老劉的「推銷」來者不拒，很快就挑出來兩千隻三八大蓋、一百挺大盤雞、八門九二步炮和三十門六十毫米迫擊炮。
這些武器占了半掛車一半的車廂，剩下的空間則裝滿了彈藥。
也就是這個時空的半掛載重太小，要是有一輛「百輪王」，張浩能把這個倉庫搬空。
倉庫守衛把武器裝好，張浩請老劉把人撤出去，然後手寫了一張收據給老劉。
老劉低頭看著手裡的收據，頓覺好笑，「張先生，你這也太兒戲了，還是等回去我幫你申報之後再說吧。」
張浩把手搭在半掛車上，笑嘻嘻的看向老劉，「老劉，給王主任帶個話，生意常做常有，十天後我在這裡等他，如果他聰明，應該會帶級別更高的人來和我接洽，回見！」
他話音未落，二十米長三米高的滿載半掛原地消失，原地只留下幾顆血淋淋的人頭。
人頭旁邊放著一堆鬼子的老式肩章和證件，地上用血寫著幾個大字:
鬼首獻祭，藉我英魂
老劉揉揉眼，再揉揉眼，猛地發出尖銳的警報聲，「來人，封鎖戰備庫，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