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指揮部內，王瀝川好奇問李雲龍，「雲龍兄，學長為何要給你們的作戰行動取個『貼秋膘』的代號？」
「在我老家，貼秋膘說的可是牲口貼膘過冬，用貼秋膘的代號會不會有些兒戲？」
劉琦山等幾個留在作戰指揮部觀摩戰鬥指揮的人紛紛點頭附和。
貼秋膘這個代號的確不怎麼文雅。
李雲龍笑道，「牲口過冬得長膘抵禦嚴寒，我們人也一樣。」
「咱八路日子過的苦，比不了諸位的部隊給養充足，要想熬過寒冬，自然得讓自己吃的飽一點。」
「可咱窮啊，想吃飽了貓冬，就只能借鬼子的物資了。」
「咱八路有句歌詞唱的好，沒有錢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嘛！」
你們還窮啊！
眾人大無語。
如果說你們303軍窮，那整個華國地面上的部隊豈不都是乞丐軍了？
不談你們豪華的武器裝備配置，單單是每天三頓飯，隔天就見肉的生活水平，怕是小鬼子都比不上！
你們還叫窮，讓不讓人活了！
「各位，不說這個了，還有兩個小時天就亮了。」
孔傑打斷了李雲龍的裝逼之路，點顆煙道，「不怕各位笑話，我們哥兒仨還是第一次指揮這麼大的戰鬥，要是做的不好，你們可別笑話咱們土鱉。」
劉琦山笑道，「那不能，每支部隊的作戰風格不一樣，只要能打贏，怎麼指揮並不重要。」
丁偉國問道，「各位也都是師旅級軍官，應該對這種規模的戰鬥不陌生。」
「如果是你們指揮這次的行動，你們第一步會怎麼做？」
劉琦山想了想，「如果是我的部隊主攻，我會讓部隊儘可能的潛入到靠近敵人陣地的位置。
然後以炮火壓制敵軍，為前鋒部隊爭取衝擊敵方陣地的時間和機會。」
王瀝川贊同的點點頭，「最好提前摸清楚敵人布置的雷區、固定火力點和重火力陣地，用火炮解決掉這些目標，儘可能降低我軍的傷亡。」
名叫何朝然的觀摩團成員道，「我是個副旅長，沒有指揮上萬部隊的經驗。
不過我覺得這麼大規模的進攻，先頭部隊和後方部隊的銜接很重要。
所以我會在發起進攻前把部隊的位置放到一段相對較窄的攻擊面上，防止開打後兵力不濟出現進攻受挫，無法及時撤出，或是無法及時增加兵力的情況。」
國府軍暫編141師的副師長馮和堂道，「我手下有一個騎兵營，正面進攻開始前，我會讓騎兵營穿插到敵人陣地後方，擾亂敵人視聽，配合正面的進攻。
當然，你們手裡有坦克團，完全可以正面進攻敵人的防線，只要後續的步兵及時跟上，突襲之下，拿下敵人的陣地不成問題。」
鐵三角聽得頻頻點頭。
這幾位給出的回答都是中規中矩，一看就知道他們都是科班出身，真正的打過仗。
王瀝川道，「別只聽我們的想法，三位師長也說說你們的想法，讓我們開開眼。
你們可不要藏私，大家取長補短嘛！」
鐵三角相互對視一眼。
李雲龍道，「火力覆蓋。」
孔傑道，「坦克衝擊。」
丁偉國道，「分割圍殲。」
李雲龍道，「還有一個，奪取制空權。」
三人惜字如金，眾人嘴角臉皮齊齊抖動個不停。
說戰術呢！
你們這叫什麼？
成語接龍嗎！
要是這樣就能打敗鬼子，我們還會被鬼子打的節節敗退嗎！
一時間，作戰指揮部里的氣氛有些尷尬。
「咳咳！」劉琦山輕咳兩聲打破沉默，「說這些沒有意義，戰場上見真章吧。」
鐵三角也想給他們好好講解一下自己的戰術，奈何書到用時方恨少，說多了反而露怯。
「那就戰場上見真章吧。」孔傑看看手錶，「老李，老丁，幹活了！」
三人立刻分工。
李雲龍來到地圖和沙盤前。
孔傑叫來了通訊員，二人一起坐到了通訊器前。
丁偉國負責調度炮兵和空軍。
很快，孔傑先連通了第五團的通訊。
「黃振，報告你們的位置。」
收到回復，他對李雲龍道，「第五團進入進攻位置，正在三棵柳建立前哨陣地！」
李雲龍立刻將第五團的位置標註在地圖和沙盤上。「
丁偉國道，「老李，重炮團一營已經到位，郭家村東三千米構築陣地！」
「第三團炮兵連到達東固西面哨卡，陣地構築完畢！」
孔傑道，「第七團、第九團炮兵連已在大南固做好進攻準備！」
「坦克團距離預設出發陣地還有十三公里！」
......
孔傑和丁偉國說的很快，但李雲龍的標記速度完全跟得上。
王瀝川感慨道，「雲龍兄，你的圖上和沙盤作業是在哪裡學的？厲害啊！」
李雲龍笑道，「咱老李泥腿子出身，沒專門學過，師長和旅長教了兩回就會了。」
王瀝川幾人臉上出現了大寫的囧字。
你李雲龍不裝逼會死啊！
觀摩團的幾人大致看明白了三人的配合。
跟普通的師級作戰指揮沒有太大區別，但是鐵三角和部隊溝通的效率卻驚到他們了。
小兩萬人的部隊，鐵三角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弄清楚了所有部隊的位置，甚至可以把營連級部隊的位置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更誇張的是，他們不僅知道自己的部隊在哪裡，在做什麼，還知道鬼子的位置！
這種戰場信息收集和處理能力簡直逆天啊！
要知道，整個作戰指揮部，真正參與指揮和指令傳達的人數，算上通訊員和參謀，一共才十個人！
劉琦山參與過比貼秋膘更大規模戰鬥的指揮，他所在的一個軍不到四萬人，卻需要一個小五十人的指揮部才能保證指令的順暢傳達和戰場信息的匯總工作。
而他們小五十個人，也不敢保證能找到自己的所有團級部隊，更不要說營連級的部隊了。
更讓他感覺到恐懼的是303軍的戰場信息傳遞速度。
快！
實在太快了！
戰場情況瞬息萬變，敵我雙方誰能更快的掌握戰場信息，就相當於掌握了戰場上的主動權。
誰作出的反應更快，誰就有更大的優勢！
303軍的真實戰鬥力尚未可知，但劉琦山等人都明白，只要鐵三角不犯傻，此戰的贏面相當大。
「希望我們以後不要成為敵人才好......」
劉琦山心中默默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