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半分鐘前還在打太極,貝利亞一表明身份,他立刻變臉。
貝利亞讓他的轉變弄得有些心虛。
他心裡暗道,「險些忘記這傢伙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老張的瘋名如今是舉世皆知了。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張浩是個狂妄到敢不給所有列強面子的「莽夫和瘋子」。
如果不是莽夫和瘋子,又怎麼可能同時得罪那麼多列強,對全世界喊出「有本事就來打我」的話?
貝利亞卻是知道,張浩的瘋批並不是他一貫的強硬態度,而是他對待敵人的手段。
如果用四個字來形容張浩的瘋,那就是冷酷無情。
即便是貝利亞見多了各種變態殺人狂,可像張浩這種在戰場上從不留活口的人也是僅此一例。
如今的世界,戰爭規則早已經改變,除了張浩,再也找不出一個打仗就是為了砍下敵人腦袋的神經病了。
更為讓人麻爪的是,張浩瘋起來是完全不顧及任何規則的。
他的很多行為看起來是那樣的隨心所欲。
在貝利亞看來,張浩的瘋是一種病態的瘋。
而一個完全病態且不受規則約束的瘋子的危險程度太高了,你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行為。
於貝利亞本人而言,要不是鋼鐵要求他必須和張浩多接觸,他是絕不願意跟張浩這樣的傢伙有什麼交集的。
不過他好歹也是見慣了大世面的人,自然不會怕張浩。
「張,你突然變得如此直接,我很不適應。」他半開玩笑道,「你們不都喜歡含蓄的表達嗎?」
張浩笑笑,「含蓄的人要面子,而我個人要里子,既然你代表鋼鐵,不妨直接一些。」
貝利亞沒有多糾結,直接點題,「鋼鐵同志希望你可以出兵滿洲和遠東。」
「那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張浩目光灼灼的盯著貝利亞的眼睛道,對他的話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以我們對華國的了解,他們是不允許你這麼強大的地方武裝存在的,你想要生存,唯一的辦法就是有一塊自己的立足之地。」
「是滿洲嗎?」
「不,聯合管理中心是不會放棄滿洲的,你並沒有那樣的實力。」
「遠東可是苦寒之地啊!」
「你趕走鬼子,在當地建立一個國家,只要你加入我們的聯盟,你就有了生存空間。
華國無法干預我們的內部事務,有聯盟的保護,我們會給你足夠的自主權,你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張浩沒再說話,掏出煙盒,自顧自點上一支。
特麼的,毛子要成精了,居然學會了二桃殺三士的套路!
他心中暗罵毛子狡猾。
但他不得不佩服,想出這招那個人真的很有水平。
遠東苦寒,但卻是周邊所有國家的都眼饞的地方。
毛子在那裡有面向太平洋的出海口,鬼子在那裡有急需石油等本土嚴重缺乏的工業資源,華國想要收回故土,就連徹底淪為殖民地的高麗也對這塊地下到處是寶藏的地盤心心念念了數百年。
這是一塊誰都不願意放棄的地方。
毛子現在身體虛,無力把鬼子趕出遠東。
他們直鉤釣魚,又怕聯合管理中心真的拿下遠東。
一旦聯合管理中心拿下遠東,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永遠收不回來了。
縱觀整個東亞,有能力在鬼子背後給他們一刀的也只剩下張浩的303軍了。
毛子開出的條件很有誘惑力,如果換成早年間華國的那些草頭王,說不定真的會心動。
但張浩可沒有當草頭王的想法。
稍微想想就知道,毛子畫的大餅里藏著劇毒呢!
毛子為什麼不敢拿滿洲當條件?
因為他們不想,也不敢跟聯合管理中心撕破臉。
整個東北都是華國的,這一點沒得商量。
遠東的歸屬是個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可操作空間就大多了。
就算他老張帶領303軍打下遠東趕走鬼子又能怎麼樣?
到時候別說毛子會不會兌現承諾的條件,大概率會被當做和華國拉鋸的工具和犧牲品。
華國也不會放過老張的。
屆時兩面夾擊,303軍還有活路?
再說了,毛子的真正目的只是借他老張的手把鬼子趕出遠東嗎?
毛子有信心,他老張都沒這個自信!
說到底,毛子給出的極具誘惑力的條件只是為了讓303軍出兵滿洲罷了。
一旦滿洲打起來,聯合管理中心不下場也得下場。
二桃殺三士外加連環計,殺傷力可不小,操作的好,完全可以達到在遠東驅虎吞狼的效果。
一根煙抽完,張浩掐滅菸頭,眼珠子有些發紅,「你們的條件很有吸引力,但是還不夠。」
貝利亞聞言,心中大喜。
有戲啊!
「張,請告訴我你的條件?」
「我可以出兵,但我需要的利益不是一個小小的遠東。」
「哦?你想要哪裡?」
「貝加爾湖以東,北至西伯利亞中線,東至哈撒林、白令海!」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張,你太貪婪了!」
貝利亞讓張浩的開價給驚到了,「你知道你說的這片區域有多大嗎!」
這已經不是獅子大開口的問題,而是喪心病狂、白日做夢的程度了!
那可是數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
雖然這些地方緯度高、氣候惡劣,難以開發,但那是一片比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都要大的多的多的土地。
就算這裡的環境再不友好,其上的資源也足夠滋養出一個地區性的強國了。
他們要喝多少假酒才會答應如此不靠譜的條件?
別說世界大戰是輸是贏,只要他們敢答應,不用漢斯和鬼子繼續打,他們自己就會立刻分崩離析!
張浩不屑道,「貝利亞先生,你如此激動做什麼?」
「我是以個人身份在和你們談條件,我是個商人,你們允許我漫天要價,我自然允許你們坐地還錢。」
「我看你還是聯繫一下鋼鐵,拿出可以打動我的、有誠意的條件再來和我談。」
「和平會議還有半個月才結束呢,我相信你們有足夠的時間作出合理且恰當的選擇!」
張浩轉身便走,「做生意要誠信,我胃口不好,吃不下你們畫的大餅!」
「等等,張,我們還可以談的!」
「沒必要,你做不了主,而我可以!」
貝利亞望著張浩燈光下拖長的影子,一咬牙,立刻返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