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了一下,「你做什麼?」
喬晚棠沒有回答,跪在地上就開始哭,以前的貴婦形象也不要了,這會兒哭嚎的嗓門兒比罵街的潑婦還大。
「笙兒,我和你爸養了你二十幾年,你可不能因為找到了夏家和周家這樣的靠山就不管我們了啊!晚晚的事是她做得不對,媽在這裡代她向你道歉了,但我們畢竟是一家人,你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著黎家破產嗎?」
喬晚棠不顧形象地哀嚎著,周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聚集過來了一批扛著攝像機的記者。
剛才我還不知道喬晚棠和黎明這是什麼意思,這會兒算是明白了。
敢情這兩人堵上門,是來跟我玩陰的來了。
記者們將鏡頭對準我,我平靜地看著地上的兩人,內心無波無瀾。
喬晚棠還在繼續哭訴:「笙兒,我知道你現在進了周家的門,看不上我和你爸的出身,但我們畢竟養了你二十幾年,現在黎家落難,你難道就真的忍心看我們破產走入絕境嗎?」
「為什麼不忍心?」我反問。
許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喬晚棠一愣,掛在臉上的眼淚都不流了。
周圍除了記者此時已經聚集起了一批人。
眾人聽了我的話,頓時對我露出厭惡的表情。
「這什麼人啊,爹媽養了她這麼久,結果就養出一個白眼兒狼來。」
「自己有錢了就不管養父母了,也太不要臉了。」
「這父母都給她下跪了,她還在這兒拿喬,心也太狠了。」
聽著周圍人對我的指責,喬晚棠眼裡划過一抹精光。
我平靜地聽著周圍人的指責,視線落在地上的兩人身上,「你們確實養了我二十幾年,但這幾年你們從顧家拿走的錢早就已經夠償還一切了不是嗎?
「你們為了錢下藥把我送上了顧景淮的床,迫使顧景淮跟我結了婚,婚後又找理由前前後後從顧家拿走了上億的資金。
「你們毀了我的一輩子,現在又來跟我要錢,臉呢?像你們這種賣女求榮的父母,我為什麼要孝順你們?」
聞言,喬晚棠臉色一白,在場的人也紛紛轉變了風向,對著喬晚棠和黎明指指點點起來。
喬晚棠臉色漲得通紅,黎明按捺不住脾氣,憤怒地道:「我們養了你二十幾年,拿你去還點錢怎麼了?女兒生出來不就是拿來換彩禮幫著娘家養兒子的嗎?我們不跟你要點錢,要是公司倒閉了,以後我兒子長大了還怎麼娶妻生子傳宗接代?」
黎明這話說得太快,喬晚棠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他這話一出口,在場的女性朋友面色都變得不是很好。
「黎先生,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女兒的作用就是換彩禮?我們難道不會自己工作賺錢嗎?」
「黎小姐現在在夏氏上班工作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比你這個只能靠吸顧家血活著的男人強了不知多少倍,你是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的?」
「大清都亡了你是怎麼說出賣女兒讓兒子傳宗接代這種話的?你女兒生的孩子難道就跟你沒有血緣關係了?」
「之前聽說林晚差點殺了你的私生子,你都五十多歲的老男人了還管不住下半身出軌搞出個兒子來,也難怪你女兒不肯認你!」
眼看現場的風向完全轉變,喬晚棠恨鐵不成鋼地看了黎明一眼。
黎明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卻不肯承認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朝那些人怒道:「我說的話有問題嗎?女兒本來是潑出去的水,生的孩子也是別人家的,我養她這麼多年,要點錢收回點成本怎麼了!」
原本眾人還只是小聲議論,一聽他這話,瞬間就炸了,直接跟黎明吵了起來。
黎明向來是個暴脾氣,被人說了幾句就站起來想動手。
喬晚棠看了眼周圍的記者,擔心黎明打了人會出事,連忙拉住他,結果卻被誤傷,一巴掌狠狠甩在了臉上。
而剛才差點被黎明的打的那個女人身邊還跟著她男朋友,男人見自己女朋友受了驚嚇,直接就跟黎明動起手來。
黎明畢竟上了年紀,力氣比不上年輕人,幾拳就被人打得站不起來。
現場一片混亂,我冷眼旁觀著,拿出手機報警。
公司附近就有一家派出所,出警很快,不到兩分鐘警察就趕了過來,直接把喬晚棠和黎明給帶走了。
走之前黎明還在罵罵咧咧,罵著我白眼狼。
我沒什麼情緒地將視線從兩人身上收回來,看向在場的記者,面無表情地道:「今天的新聞該怎麼發,我想你們應該都清楚。」
幾個記者面面相覷,權衡利弊,最後點頭。
得罪黎家和得罪夏家,傻子都知道該選誰。
喬晚棠估計也是狗急跳牆了,這點都沒想明白,居然就敢帶著記者上門來鬧。
當天下午,這件事就上了熱搜。
不過因為我提前跟記者打過招呼,因而輿論風向基本都是往我這邊倒的,全都在罵黎明和喬晚棠不是人。
我簡單刷了一下微博就退了出來,帶著葉姝去了裴青的遊戲工作室。
半年過去,《忘川》的遊戲編寫也已經完成一半了。
如果不出意外,等明年年中應該就能開啟第一輪內測了。
內測之後還有二測,到正式上線公測估計還得大半年的時間。
我到工作室時,顧景淮和江少虞已經在裡面坐著了。
兩人分坐在辦公桌兩側,雙雙冷著臉,都沒給對面好臉色。
他們身側還跟著各自的秘書,裴青等工作室的工作人員都儘量避開他們坐著,生怕招惹到他們。
我一進門,兩人就都朝我看了過來。
自那天婚禮的事之後,今天還是顧景淮頭一回跟我見面。
他眼神複雜地看著我,克制地開口:「笙兒,坐這裡。」
他說著,就讓身側的秘書起來給我讓位。
不等我說話,江少虞也開口:「笙兒,來我這裡。」
兩人語氣都不算強勢,卻莫名有種劍拔弩張的味道,聽得我頭皮發麻。
工作室的人已經見怪不怪,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各自繼續忙自己的事。
我心裡的尷尬只維持了幾秒,就很快恢復了平常心,走到正對顯示屏的主位坐下,沒有去任何一邊。
兩人眸光都黯了黯,卻都沒說什麼,開始了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