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儘管謝宴辭對我撒了謊,我卻對他生不出半點怒意。
許是因為他總是對我太好,因而偶爾露出那麼點小心機,非但不會讓人反感厭惡,反而莫名有種反差萌,又或者說是腹黑。
給謝宴辭發了消息之後,我就一瘸一拐地走回床上躺著了。
我在海市這邊的工作暫時算是告一段落了,準備明天就和葉姝就回京城。
不過手頭還有些資料需要整理了交給這邊新上任的負責人,我拿出電腦開始工作。
沒過一會兒,被我反鎖的酒店房門就這麼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我聽到動靜,側頭看過去,就見謝宴辭手裡提著一盒桂花糕走了進來。
瞧見他,我十分詫異,「你是怎麼進來的?」
謝宴辭稜角分明的臉上一如既往地帶著些清淺的笑,道:「我跟客房服務人員說我女朋友生氣把我鎖外面了,他就又給了我一張房卡。」
我:「......」
今天我和謝宴辭同進同出,酒店的人應該是注意到了,才會信了謝宴辭的話。
我有些鬱悶地看著他,「謝先生,我印象中你可不是這種有心機的人。」
「那是你還不了解我。」謝宴辭唇角含著笑意,走到床邊,將買回來的東西放在床頭柜上,「聽說你喜歡吃桂花糕,我剛下樓的時候順便去買了點,你現在要吃嗎?」
我問:「你聽誰說我喜歡吃桂花糕的?我不喜歡。」
「是嗎?」謝宴辭挑眉,「可我怎麼聽宋寧說,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糕點?」
聞言,我在心裡暗罵宋寧賣國賊。
「我不喜歡吃,她記錯了,東西你拿走吧。」
我話音剛落,謝宴辭就將一塊桂花糕餵到我嘴邊。
看著他瑩潤指尖捏著的那塊桂花糕,我條件反射地張開了嘴。
謝宴辭低沉醇厚的聲音響起:「好吃嗎?」
我下意識地點頭,而後反應過來,抬頭瞪他,「謝宴辭,你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對?」
「不是,我只是想離你近一點,想給你投食。」
他這話說得直白又真誠。
而我最不擅長應付的就是打直球的人。
見我不說話,謝宴辭又拿了一塊糕點送到我嘴邊,「還吃嗎?」
我清楚自己是爭不過他了,也沒在做無謂的反抗,接過他手裡的糕點吃了起來。
今天下午在施工現場巡查,我消耗了不少體力,這會兒也有些餓了,沒多久就把一盒糕點全都吃完了。
吃完東西,謝宴辭便將餐盒收拾了,又順便把沙發上我亂放著的包和水杯一類的東西收拾了,這才在沙發上坐下,打開筆記本開始辦公。
不得不說,謝宴辭確實是個居家的好男人。
做飯好吃,而且還會自己做家務。
就算只是一個臨時居住的酒店,他的東西也永遠是放得規規整整的,像他這個人一樣克制又知分寸。
有錢多金還會做家務,最重要的還是情緒穩定,從來不會亂發脾氣,也不像有些男人一樣幼稚容易衝動,以後哪個女孩兒要是嫁給他那可真是撿到寶了。
不過反正撿到這個寶的人不可能是我就對了。
畢竟我現在的想法是以後都一個人過了。
與其步入婚姻鬧得一地雞毛,還不如一個人瀟灑自在來得痛快。
工作到傍晚,我手頭的事總算是忙完了。
我的腳上還沒好,不方便出去吃飯,謝宴辭便沒有訂餐廳,而是問:「晚餐想吃什麼,我回來給你帶。」
「隨便帶份套餐吧。」
謝宴辭應下,而後就起身出去了。
他走後,我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忽然注意到有個小群里有人在聊天。
這個群是以前我和顧景淮還沒離婚時加的,裡面基本都是顧景淮的朋友。
這個群我設置了消息免打擾,平時被淹沒在其他群聊中,我基本都沒打開過。
這會兒會注意到,也是因為群里有人提到了一個我熟悉的名字——葉姝。
葉姝和顧景淮的朋友圈唯一的重合就是江淮了。
果然,我點進去,就瞧見有人在@江淮。
「淮哥,我今天好像在海市看到葉姝了,她和齊家的小少爺在一起。她這是把你踹了,轉投齊銘的懷抱了?」
這條消息是幾分鐘之前發的,我點進去時,恰好看到江淮回覆:「滾你媽的,我和葉姝是我不要的她,她以前對我有多舔,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你們覺得要不是我說膩了,她會離開?」
「說的也是,我記得之前淮哥你帶女人開房,你叫葉姝給你送房卡她都屁顛屁顛地去了,那可真是為了愛我們淮哥,連尊嚴都不要了。」
「還是咱淮哥威武,居然能讓葉姝這麼漂亮的一個大美女上趕著倒貼。葉姝平時對我們都冷冷淡淡的,也就只聽你的話了。」
「淮哥,說說唄,葉姝上起來是什麼感覺?比你其他女人爽嗎?」
江淮發了個一般般的表情包,道:「也就那樣兒吧,在床上放不開,還沒御都會的前台好搞。」
看著江淮發言,我著實被噁心到了。
雖然之前就見識過他的渣了,但還是頭一回這麼清晰地意識到這個男人究竟有多沒品。
我忍不住回:「葉姝沒被你這個狗東西睡過,再造黃謠,法庭見。」
說完,我截圖保存了這群人的言論,而後直接退群了。
想到剛才江淮在群里發的那些貶低葉姝的話,我就氣不打一出來。
葉姝跟我說過,江淮因為不喜歡她嫌棄她,這些年一直都沒碰過她。
也不知道江淮是哪兒來的臉,居然好意思說出這種話。
真是為了點男人的面子和虛榮心,臉都不要了。
我氣還沒消呢,謝宴辭就提著晚餐進來了。
見我坐在床上生悶氣,他關門的動作也輕了些,將帶回來的食物放在桌上,問:「發生什麼事了?」
我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不管是顧景淮還是江淮,都是妥妥的大渣男。
莫名被我罵了一句,謝宴辭卻也不惱,更沒有多問,只說:「先起來吃晚餐吧。」
看著他好脾氣的樣子,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莫名其妙對他發脾氣似乎有些太過分了。
本來渣的人只是顧景淮和江淮,我卻把個人的問題上升到了整個男性群體,還無差別地把謝宴辭也給攻擊了。
謝宴辭這算是躺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