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外府那破舊木屋後。
姜恆崖道出心中疑惑:「辭兒,你已開脈修行了嗎?」
姜辭聞言,搖了搖頭。
姜恆崖其實早已有了答案,只是還有一些期許罷了。
想來也是,多年武脈不顯,今日又怎麼會突然開脈呢?
他看著姜辭,嘆了口氣,有些悲愴。
「辭兒,你這是何苦啊!為父現在廢人一個,跪就跪了,只要得了那《塑脈經》你就能成為一個真正的武者,屆時,所有屈辱都走了討回的資本!」
「父親,不必多言,其他的屈辱我能忍,我會慢慢討回,但今天姜叩父子所為已是觸犯到了底線,我決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姜辭態度強硬,父親今日所言,他絕不認同。
「您教導過我,人就算餓死,也決不受嗟來之食,那姜叩父子本就處處針對我們,若你今日真的行下跪之禮,那我們在這姜王府更是舉步維艱,況且我怎能讓您受這般侮辱,他二人也配?」
姜恆崖看著姜辭心頭微酸。
收養在這樣環境下竟還能磨練出這般堅毅的內心,目光之長遠。
可笑他現在居然還沒有自己兒子看的透徹。
「好!你有這樣的心,就足夠了,大不了這個姜王府我們不待了,以前我總想培養你成為一名武者,重鑄我此前輝煌,但現在嘛!一切隨心就好,天高海闊,總有我們的安身之地!」
姜辭聽後,淡淡一笑:「父親,放心吧!我一定會成為一名真正強大的武者,為了你也為了我,一個月後的族比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我們可以離開姜王府,但絕不會是被驅逐而出!」
「再說,我在鍛器閣里跟著他們也學了些本事,日後在符籙——鍛器——陣法一道或許能有成就!」
雷雨陣陣,姜辭任由凜冽刺骨的寒風吹打在他的身上,他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
姜恆崖看著姜辭,內心欣慰不已,雖是養子,但他顯然並未錯付。
「對了辭兒,我這有幾滴鬼鯊精血,具說有淬體開脈的功效,不過其內蘊含的能量太過狂暴,你小心使用!」
姜恆崖這才想起來,連忙取出一個小瓶子,遞給了姜辭。
姜辭接過瓶子確實裡面的東西後,疑惑詢問。
「父親,你這是從哪兒得來的?」
「我先去求以前照顧我的一名族老,望能將借《塑脈經》一閱,可未能成功,走時,他便將此物贈予了我,已是莫大的情面了!」
聞言,姜辭忍不住一陣狂喜。
剛好需要這水系妖獸精血就有送上門的,不知是天意,還是他運氣好。
姜辭狂笑,告謝父親後,便將自己鎖在房間內,父親囑咐了幾句便也不再去想。
房間內,姜辭取出道書,以及鬼鯊精血在內的五瓶精血,內心複雜惆悵。
他的一童年只能稱之為坎坷了,父母死於饑荒,隨即經歷飄零殍餓之苦,而後又著王府受辱之痛。
而他身上唯一的至寶《道書》還是他親生父親留給他的,不知緣由,不知名狀。
翻來道書第一頁,其上是一篇《八合捉氣訣》。
姜辭練了很多年,肉身氣府已異常強大,可隨時吐納天地能量,滋養自身。
但自身還是不能開闢武脈。
直至月前,道書第二頁發生變化,其上是一個法陣儀式,而開闢儀式的材料則需要五行獸血為引。
其餘四種他早已備好,水系鬼鯊精血也已到手,如今材料已備,儀式開始。
姜辭內心忐忑,在地上畫出法陣,按照步驟在法陣各角投入五行獸血,旋即念動咒語。
咒法好似一把鑰匙,一方模糊的世界開始變得明亮起來。
咻——
四周的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變得粘稠而詭異。
一陣陰森之風吹過,姜辭的意識再次激盪。
斗轉星移,一剎之後,他已然置於一個昏暗無光的不知名空間內。
周遭是一片迷霧,難以看清,入目是一條血色長河,其內蘊含的血氣和殺氣如同實質一般。
紛紛化作一隻只嗜血的猛獸,張開了血盆大口要將姜辭吞噬,姜辭運轉氣府,緊咬牙關,堪堪抵擋。
但這無形殺氣卻徑直湧入他的體內,似要侵蝕他的意識。
姜辭堅定內心,全力抵擋,冷汗不停的從額頭冒出。
片刻,殺氣褪去,這種痛苦感差點讓他昏死過去。
姜辭大口喘著粗氣,頗有種劫後餘生之感,他警戒的打量著四周,周遭卻是一片迷霧,根本無法看清楚。
正摸索之際,道書卻是突然傳出悸動,一道金光迸發而出,空間都是為之一顫。
姜辭啞然,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覺一道流光自虛幻中爆射入眉心。
宛若洪流般的信息湧入腦海,姜辭頓感一陣恍惚,口中呢喃。
「道書天成,蒼天授籙——」
嗡——
【掌籙主:姜辭】
【天命所授:造化神籙】
【授者,道心清明,身無罪孽。經籙,內蘊符道真解,可解析萬千符籙,勘破符紋構造,感悟重篆新籙,萬般演化,天地一同,是為造化——】
感受著神魂之中,這一道恢宏的金色符籙,姜辭不禁瞠目結舌。
一行行符紋銘聚的字符躍現腦海,讓他一度感覺這實在虛幻。
「蒼天授籙,著實令人驚嘆!」
他在鍛器閣當雜役這麼多年,對於符籙、兵器和法陣自是有所涉獵。
鍛兵需要符文加持,才能鍛出靈兵寶器,加諸法陣更能提升威能,三者本為一道。
御兵一道,必先修符紋。
符者,左道之始也!
姜辭自也熱衷於符籙,符道千變萬化,攻防兼備,是為詭道也!
想不到道書卻給他這樣一個大機緣,大造化。
姜辭試圖感受神籙,但都是徒勞,乎是有一道天塹阻隔,令他看而不得。
「看來是神魂孱弱,難以溝通神籙,想要提升神魂力量,就必須修武道境界,而修武,開脈則是這條路的第一步!」
姜辭苦笑一聲,萬千大道,終歸還是要以開脈為始。
就在姜辭哀嘆之際,周遭迷霧也開始漸漸退散而去。
不明所以,姜辭小心翼翼的朝著迷霧之中看去。
他只感覺周身微微有能量波動,迷霧也逐漸散去,周遭空間也開始顯露出來。
這是一座青銅宮殿,整體宏偉異常,晦澀的紋路嵌於青銅壁上,給人一種古老的莊嚴美。
宮殿中央是一張長桌,兩側和高位擺有石凳,同樣為青銅澆築。
長桌高位坐著一位身著黑色斗篷的之人,看不清模樣,在淡淡迷霧的襯托下,顯得十分神秘。
「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這了,上座吧!」
那人忽得開口,聲音不大,音色古樸蒼老,短短几個字卻讓姜辭靈魂深處生出了一股顫慄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