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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霧鎖野狼谷

2024-09-09 03:06:53 作者: 江諸漁樵
  「什麼?有六個人失蹤了!」

  略顯幽暗的乾清殿上,同治小皇帝身後的鏈子一動,響起了一個年輕女人吃驚的聲音。

  「是!太后,八個人,失蹤了六個人,有兩個人被雞鳴驛城的胡來旺保護起來了。據胡來旺報,這幾個洋人引發邊民動亂後,那六個人從雞鳴驛的東門逃出後,就不見了蹤影。」

  恭親王奕訢,身穿石青色五爪金龍朝服,恭恭敬敬的站在御座下,先微抬頭用眼角悄悄的瞄了一眼在御座上自顧玩耍的同治小皇帝,然後又快速的低下了頭,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等了半晌,才聽到帘子後的女人又問道:「東交民巷那邊有什麼動靜?」

  「目前還沒有,恐怕很快就有反應了。」

  咸豐十一年至同治元年,英、法、美、俄等國駐華公使根據《北京條約》規定,相繼入駐北京,在東交民巷一帶設立了第一批公使館。

  建立外交關係的國家間互換使團本來是正常的事,但因清政府的軟弱與腐敗,這些外國列強是通過不平等條約取得的公使駐京的權力的,這樣一來,這個權力了完全不同的性質。其目的和作用,用美國公使伯駕的話來說,就是為了更好的「駕馭」大清政府,來到它的身邊,使它「變得馴順多了」。

  因此,在北京的外國公使,常以自居征服者自居,以不平等條約作護身符,對清政府進行外交訛詐,擴大其在華侵略特權,干涉中國內政。

  對於這些外國公使來講,拿捏一個頑童和兩個女人,自認為手到擒來。這次去雞鳴驛的一干洋人,就是英法兩國公使強行以考察為名向同治小皇帝申請派出的聯合武裝商團,但其真實目的卻是想打通大清的陸路通商壁壘,與沙皇俄國爭奪大清北方的商貿權。

  慈禧、慈安兩位太后和恭親王一方面為了平定北方出現的民變,阻斷北方民變起義與南方太平軍、捻軍形成南北夾擊之勢,也想借師助剿。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借英法力量遏制沙皇俄國對北方蒙地的滲透,想以夷制夷,這才同意了兩國公使的要求。

  當然,也有暗中監視的意思,這才嚴斥沿途地方官員,一定要派兵嚴加護衛。沒想到,這些人出北京沒多久,就在雞鳴驛城出了事。

  此時的乾清宮陷入了寂靜,兩宮太后和恭親王都默然了。

  片刻,簾後又響起了輕輕的言語聲,「叔叔,一會兒你派人去知會一下英法公使,告知其實情,就說人是被塞外的土匪所殺,其可以派兵援救。」

  「是!」恭親王眉頭微動,明白了簾後女人的意思。

  「不過……」又聽簾後的女人繼續娓娓說道:「你也派出得力人手,再帶上白御醫,可從旁協助,救治傷者。」

  好!

  恭親王心中暗贊,欣然同意。

  轟隆隆!

  一道雷聲由遠而近,打破了寂靜的夜。緊接著,一道紫色的閃電劃破夜空,把一個暗沉沉的天穹一劈兩半。

  嘩啦啦……

  伴著襲來的閃電,一場如潑墨般的暴雨,落在了紫禁城裡。

  殿內,正在龍榻上昏昏欲睡的的小皇帝被驚的「哇」一聲,大哭起來。

  事情緊急,恭親王也沒敢再停留避雨,拿了把傘,冒雨急匆匆的離去了。

  ……

  數日大雨,山路濕滑泥濘,在從京城西行不足三米寬的山道上,磕磕絆絆的走著一隊四十多人的馬隊。

  騎馬走在前面的十幾個人,個個頭戴花翎頂子,上身穿黃馬褂,下身黑鍛褲子,腳蹬官靴,腰間配著清一色的皮鞘長刀,馬背上掛著長弓和箭壺。在他們露出的衣襟上,繡著密密的銀色鱗片。這些鱗片,偶爾還會閃出熠熠的光,這些人,一看就是清一色的大內侍衛打扮。他們的身子隨著馬兒一高一低的步子上下晃動,人好像站在了馬背上。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身後的人,滿臉的譏笑。

  在他們的後面,緊跟著的是三十多個身穿黃色和黑色兩種軍服的西洋軍人。個個身背長槍,騎在高大的馬背上,身子不住的起伏搖晃著,兩手緊緊的抓著馬鞍子,滿頭大汗。胯下馬雖然高大,在山路的,卻不如侍衛們的小個子蒙古馬走的穩當。

  山道兩側,是綿綿不絕的高山和參差不齊的樹木。天雖然漸漸的放了晴,可兩側的山坡上,依然霧雨朦朧。從密林深處,不時有一團團濃霧夾雜著水氣,噴涌而出。濕漉漉的霧氣如一團團腐敗的亂麻,帶著一股刺鼻的氣味,把行進的人牢牢的裹在了中間。


  山道上,到處都是被雨水沖刷下來的泥石、樹木,把本來就不寬的山道堵的幾乎沒有了落腳的地方。隊伍里,不時的響起陣陣的咳嗽聲和嘮叨謾罵聲。馬兒也不住的打著響鼻,艱難的邁著四條腿,在坑窪不平的山路上,一步一滑的挪著步。

  「白御醫,洋大人們問,山中的瘴氣這麼大,會不會有毒?」

  「不會!告訴這些洋鬼子,這瘴氣主要是水霧,山道上空氣流動,一會兒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這就告訴那些洋鬼子。」

  濃霧中,伴著馬兒踏在泥水中的「踢踏」聲,還不時夾雜著一些斷斷續續的對話聲。

  這隊人馬誰也沒有注意到,在道路兩側的山林中,有數十道人影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尾隨著他們走了半天了。

  偶爾,也會有輕微的「嘩啦」聲在從路兩側傳來,但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在腳下的泥濘路上了,誰也沒有刻意去理會發出聲響的地方。

  只有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對緊跟在自己身邊的一名手提百斤大刀大內侍衛低聲說道:「大元,情況有點不對!」

  「怎麼,白御醫?」

  「有人一直跟著咱們!」被稱作白御醫的中年人向兩側的密林處努了努嘴。

  「喔!」

  這個叫大元的侍衛是同治皇帝的頭等貼身侍衛,武狀元,名叫黃大元,是張家口懷安人。因其對雞鳴驛附近的地理地形熟悉,這次被兩宮太后派出協同查找失蹤的六名西洋人。此時聽白御醫這麼一說,手中的刀往馬背上一橫,彎起長身,作勢就要朝路兩側觀望。

  此時,谷中的霧氣也已經小了不少,兩側的雜草灌木也已經可以看清了許多。

  「別看了,人已經看不見了,叫咱們的人加快點速度,抓緊通過眼前的這個山坳。」白御醫用馬鞭環形指了指山路四周,然後兩腳一緊,催馬加快了速度。

  黃大元環顧四周,心中一凜,剛才一直埋頭趕路,更不沒注意周圍地勢地形,現在仔細一看,自己一行人竟然來到了野狼谷。

  這野狼谷是在一處葫蘆形狀谷地,入口狹窄,中間寬大,左右兩側都是陡峭入雲的高山,山上層林疊嶂,遮天蔽日,滿山遍野的草叢灌木根本看不到頭。

  谷地地勢低洼,流水潺潺,難怪腳下的路一直泥濘不堪。此時,從山上下來的水還在不斷的集聚、流淌。

  這野狼谷地勢險峻,不僅常有猛獸惡蟲出沒,還有盜匪橫行。黃大元也不敢再有耽擱了,急向身兩側的侍衛們揮了揮手,打馬往前緊趕起來。黃大元帶頭一動,其他十幾匹在侍衛們的催動下,也加快速度,小步跑了起來。

  「哎,黃大人……哎,你們……這!這是怎麼了?」

  侍衛們一加快速度,隊伍里一個商人打扮的人在馬背上愣了一下,朝著已經跑出去的黃大元和側身而的侍衛們喊了起來。

  見沒人理他,看著已經跑出去的侍衛們,心中似乎也有所感,急忙看向左右兩側濃霧翻卷的山林,心中有點慌了。忙回頭衝著還低頭行走在泥濘路上的洋兵們吼了幾句還不太熟練的洋話,也顧不上洋兵們聽懂沒聽懂,也打馬向黃大元和侍衛們的方向匆匆追了上去。

  經商人一喊,又看到已經跑出去的侍衛們,洋兵們一下子都愣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大清國的士兵怎麼自己先跑了,他們不是來為自己一行人帶路、做護衛的嗎?

  一時間,這些西洋兵們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個個你看我,我看你,也開始抬頭四處張望。

  停下來這麼一看,西洋兵們這才發現,這整個山谷,竟然四面環山,霧雨不僅還在瀰漫,山坡上的樹枝似乎也在微微的晃動。在不遠處密林灌木叢中,似乎乎有什麼東西或隱或現的在移動。不禁紛紛警覺起來,有的對著兩側山林開始嘰里咕嚕的亂叫亂喊著,有的則抄起火藥槍,「砰砰」的四處亂放。胯下的大洋馬也似乎嗅到了什麼危險氣息,隨著胡亂的槍聲,開始昂首嘶鳴,搖擺著頭,不安的在原地里轉起了圈。

  剛才還是一臉得瑟、目中無人的隊伍,瞬間紛亂起來。

  「Sedation!」

  「Fall into rank!」

  一個穿黃色制服、一個穿黑色制服,兩個軍官模樣的兵士一手控制著不住騷動的馬兒,一手揮舞著手中的槍和馬鞭,大聲呼喊著,開始收攏各自帶著的兵士們。隨著兩個軍官的一道道吆喝和軍令,騷亂的馬隊很快就整好了隊形。


  「Go!」

  黃衣軍官一手提馬韁,一手拿槍,雙腳猛的一磕馬鐙,胯下的馬仰頭嘶鳴著,「踏踏踏」已向前沖了出去。

  緊跟著,洋兵們齊催馬一窩蜂似的往谷外疾走。

  「打!」

  突然,一聲怒喝在空谷中響起。

  「砰,砰砰砰……」兩側的山林草叢中,硝煙四起,火蛇齊飛,一片彈雨已飛進了洋兵隊伍中。

  這中間,還不時的夾雜著「嗖嗖」的破空聲和一支支飛出的弩箭,也都齊刷刷的飛向洋兵的隊伍。

  「噗,噗噗!」

  「哎呀……」

  正要急行軍的洋兵隊伍頓時一陣大亂,沒等洋兵們反應過來,已經有四五個洋兵從馬背上一頭栽了下去。已跑在前面、快要轉過山坳的那個商人,更是首當其衝的被一箭射穿了脖子。嘴裡噴著血,身子一頭杵在馬背上,被馬兒帶著,衝過了山坳,消失不見了。

  這其身後的密林中,也響起了一聲恨恨女音怒罵:「走狗!看你往哪兒跑。」

  谷內洋兵們的慘叫聲和槍聲,驚的剛轉過山坳的大內侍衛們一陣激靈。

  「不好!有埋伏,快回去。」

  黃大元定了定神,手中大刀一揮,大喝一聲,一掉馬頭,就要回身救援。

  「等一下,大人!」身邊的白御醫探身抓住了黃大元的馬僵。黃大元急了,兩腳猛磕馬鐙,嘴裡吼道:「白御醫,快放手!」

  「咴兒……」

  黃大元胯下的馬兒受驚吃痛,猛的弓背蹬蹄,搖頭晃腦,嘶鳴著想要極力掙脫開白御醫的牽拉。然而,馬韁繩被白御醫攥在手裡,任憑馬兒和黃大元怎麼使勁,竟然毫無辦法掙脫開白御醫的手掌。黃大元只覺得自己和馬兒發出的勁,遇到白御醫,就如泥牛入海一般,全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黃大元心中驚疑,早就聽宮中人講,這白御醫身負形意絕技,拳法奸猾抽撤,渺無蹤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手中這一拽,看似無力,卻能把自己和馬兒力道化的毫無著力之處。無奈,黃大元只好按捺下急躁的心情,不再與白御醫爭扯馬韁了,等著白御醫把強留下來自己的用意。

  見黃大元平靜了下來,白御醫微微一笑,指著兩側的山林,不慌不忙的說道:「大元,此時冒然衝進去,非被山上的人打成刺蝟不可。」

  「那怎麼辦?」黃大元也冷靜了下來,聽著谷內激烈的槍聲和叫喊聲,不得不穩下心神,思慮起救援的對策。

  呼!

  白御醫正要說話,突然,谷口躥出一匹驚馬,從眾人的身邊一閃而過。馬背上,隱約耷拉著一個人,脖子上還插著一支染血的利箭,正是那個死的不明不白的商人翻譯。

  看著受到驚嚇跑遠的馬兒,白御醫不禁慨嘆一聲:「唉,這個人死的有點冤了,不值當!」

  聽著白御醫的話,看著沿路上的瀝瀝拉拉的血跡,所有侍衛們的心頭上,也升起來一股莫名的感觸,多多少少的有了點兔死狐悲的感覺。黃大元也是一怔,一時沒明白白御醫說這話是何用意,抬頭看向白御醫。

  白御醫笑了笑,沒做解釋,而是指這谷口兩側的密林說道:「大元,眼下谷里的情況不明,對方有多少人手我們一概不知,我建議你還是先帶人從那山坡上潛進去,打探打探情況再做決定吧。」

  二人說話間,又有三、四匹吊著西洋兵屍體的大洋馬衝出了谷口。事情緊急,黃大元也不再多言了,除留下一半侍衛繼續守在谷口外,自己帶著五六個大內侍衛躥進了密林中。

  等黃大元一走,白御醫也沒閒著,與剩下的幾名侍衛說了幾句,也撩起長袍掖進腰間,又緊了緊身上衣衫,哈腰從路邊撿起一根木棍,慢條斯理的也鑽進山腰另一側的林子裡去了。

  野狼谷內,由於雨霧天潮濕,西洋兵的火槍根本沒辦法快速擊發,手中的槍幾乎都變成了燒火棍。一眨眼的功夫,將近四十多個西洋兵已經被打死打傷了一半,剩下的十幾個人,正在被二十多個手持刀劍棍棒的蒙面人圍殺。

  在谷底一巨型岩石上,還站著三個身材嬌小的蒙面人,手持清一色長劍,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谷中的廝殺。

  中間一身紅衣的蒙面人眉頭微皺,邊觀察著四周的動靜,邊衝著谷中的人大聲喊道:「老四,再加把勁,快點!」

  「「好嘞,二姐,你瞧好吧!」廝殺的人群中,一健壯的蒙面漢子大聲應著,側身躲過一個西洋兵猛扎過來的刺刀,探手就抓住了這個西洋兵的槍身,右手的刀同時「噗嗤」一下,就扎入了其胸腹部,帶血的刀尖從其後背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西洋兵還沒來得及哼一聲,就被蒙面老四抬腳踢飛了出去。

  「呸!」

  蒙面老四一把拉下已濺滿血的蒙面黑巾,吐了口唾沫,黑巾順手往地上一摔,左右看了一圈,紅著眼大聲吼道:「老叫驢,巴圖,老五、老六,弟兄們,狠狠的殺呀!」

  「好嘞!四哥。」蒙面人齊聲吼著,發了瘋一樣,追著已開始四散奔逃的西洋兵砍殺起來。

  山坡上,潛入密林的黃大元帶著五六個侍衛,也悄悄的摸到了岩石上的三個人的背後。看著谷底幾乎快死光的西洋兵,心中頓時著急起來。

  自己一行是奉旨辦差,協同這些西洋兵去雞鳴驛城尋人平亂的,這些西洋兵要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都死在野狼谷,怕是不好交差了。想到這裡,手中刀一緊,眼神也逐漸變得凌厲起來。

  回顧身後的幾名侍衛,吩咐道:「擒賊先擒王!你們看好了,站在石頭上的那三個女人,應該就是他們的頭領,我去對付中間那個紅衣女人,羅六、張宏對付另外兩個,其餘的人衝下去,儘量協助西洋人突出蒙面人的圍殺。」

  「明白,頭!」

  身後的侍衛們互相對視一眼,雖略有猶豫,但還是抽出了手中的刀,沉聲應道。

  「動手!」

  黃大元低喝一聲,身子已如迅箭一般,射了出去,雙手持刀,掛著一股疾風,劈向岩石上的喊話的紅衣女人。

  「哼!」

  紅衣女人頭也沒回,就像事先知道一般,身子微側,腳下斜移半步,黃大元劈來的刀已擦身而落,沒等黃大元變招,白光一閃,一把短劍就已經抵住了黃大元的咽喉。

  隨著哼音,還沒等其他侍衛們有所動作,黃大元就如被施了魔法一般,呆立在岩石上,不敢再動彈了。

  「別動!」

  「別動!」

  「……!」

  又是數聲爆喝,大石下的林子嘩啦啦一陣晃動,五六個手持火藥槍的蒙面人從中間鑽了出來,手中的槍齊刷刷的瞄向侍衛們。

  看著黑洞洞的槍口,又看看被劍頂著脖子的黃大元,侍衛們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完了!」黃大元面露苦笑,扔下手中的刀,看向眼前的紅衣蒙面女人,兩眼一閉,不再言語了。

  紅衣蒙面女人冷笑一聲,朝身旁的兩個蒙面人努了努嘴。二人心領神會,跳下岩石,幾步躍到侍衛們的身邊,三下五除二的就繳了侍衛們的刀,然後又麻利把幾個侍衛捆了起來。

  嘭!一聲悶響,黃大元就被紅衣女人用劍柄敲昏了過去。侍衛們大吃一驚,剛要叫喊,也挨個被其他幾個蒙面人敲昏了。

  「猴子,你們幾個繼續盯著谷口,我們下去幫老四。」

  「好!二姐,你放心吧。」幾個蒙面人應著,又快速的隱身進了密林中。

  山谷對面,一雙眼睛正瞅著谷中發生的一切。當其看到黃大元被紅衣女人一招就制住時,心頭一震,「越女劍法!難道是她們?」

  隨後又見黃大元幾人只是被打昏了過去,沒有性命危險,便也無聲息的悄悄隱去了。

  正是:

  一波未平一波起,

  箭雨飛刃鎮西洋;

  二婦一童斷國事,

  消禍平亂出昏招;

  神州蒙難俠影現,

  斬盡魍魎敢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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