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薛立脛骨碎裂的程度,如果私下裡讓自己來治療,最多兩三個小時也就讓那些個碎渣重新凝合到一起了,甚至明天一早就自己溜達到樓頂去看日出也未嘗不可。
然而現在不僅是在醫院,不僅現場這麼多人都關注著,甚至全社會都在關注著交警被撞事件。
真要是被自己直接用冰火訣治好的話,一定會造成轟動,並被人們傳為某某誌異,甚至自己被神秘部門弄去切片研究都不無可能。
難怪師父說早已不用冰火訣給人看病了。
太過另類絕不是什麼好事。
但是,要是依靠現代醫學的治療方法,可就只能是從開始骨折的位置給你裁掉,而別無他法。
而且還是為了你好,是為了避免感染而影響到健康的肢體甚至影響生命。
張倩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看來,只能用一個古籍上記載的方法來給薛立治療了。
曹樂陽見張倩遲遲不說話,急忙問道:
「張老師,用上次的辦法不行嗎?」
所謂上次的辦法,當然是指給柳青青治療的那次。
可問題是不能明目張胆用上次的辦法呀。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張倩。
雖然都不知道「上次」的辦法到底是什麼辦法,但至少可以肯定上次是有辦法,有效果的,那麼這次就算再差再難再複雜也不應該沒辦法了吧?
張倩沒有回答,反而問道:
「大家有沒有聽說過柳枝接骨?」
薛父搶先問道:
「柳枝接骨?那不是只存在於傳說里的東西嗎?」
張倩笑著環視眾人道:
「哦,那諸位,有誰相信這個傳說中的東西嗎?」
眾人不語。
傳說,就和童話故事一樣,可都是騙人的玩意兒。
曹樂陽道:
「只要是從老師嘴裡說出來我就相信。」
張倩心說你這也太實誠了。
「其實呢,柳枝接骨並不是傳說,而是我華夏的眾多醫學瑰寶之一。
只可惜,我華夏許許多多醫學瑰寶,承襲下來的卻很少。」
張倩再次環視眾人,沉聲說道:
「而就這可憐的【很少】,都還或已經,或正在,被某種萬惡的東西所扼殺。
所以就變成了所謂的傳說。」
薛父突然上前抓住了張倩的雙手,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
「張…醫生,您真的會柳枝接骨?」
「呃……」
張倩無語。
薛父手上的力氣大得出奇,一瞬間,張倩已經不自覺地運起了冰火訣,卻並沒有反抗或掙脫,任由對方就這麼抓著。
她知道,對方一定是情急之中才會做出這樣忘乎所以的行為的。
周海蓉一看情形不對,急忙上前阻止道:
「叔叔,快鬆手!」
她非常熟悉薛父的身份,一般人被他這麼一抓,非受傷不可。
薛父恍然鬆手道:
「哦,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周海蓉對張倩問道:
「你沒事吧?」
張倩道:「沒事。」
周海蓉道:
「薛叔叔是市局刑偵支隊支隊長,我知道他手上的勁有多大,被他這麼抓一下,一般人真受不了。」
張倩笑道:
「真沒事。我不是一般人,是二般人。」
「哈哈哈哈哈哈!」
譚新林和張永興同時笑了起來。
譚新林道:
「小周啊,估計能把她抓疼的人還沒出生呢。」
薛崇貴的激動也只是因為事關兒子的傷勢治療而持續了幾秒鐘,一旦冷靜下來就直接抓住問題的實質,說道:
「張醫生,看你說得這麼輕鬆,想必那傳說中的柳枝接骨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那麼接下來,需要我們家屬怎麼配合?」
張倩道:
「哦,需要家屬的配合,就是你們安心地先去休息。
何院長,臨時安排一個房間給患者家屬休息沒問題吧?」
何志良心說你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就是有問題也得沒問題啊。
薛崇貴剛想拒絕,張倩已經說道:
「別忘了,早上你還要開會的。」
「開會?你怎麼知道開會的事?」
「呵呵,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薛崇貴疑惑地看向兩位頂頭上司,見兩人都微笑著點點頭,縱是心中有多少疑問,也還是暫時按捺下來,和妻子一起跟著護士離開。
張倩又對曹樂陽道:
「曹主任,一會兒這個手術就由你來操刀。
放心,對你來說這完全是個小手術,非常簡單,而且我也會全程在場。
你先安排個骨科醫生,去外面的柳樹上剪幾根比脛骨稍細一些的柳枝回來,然後去皮,中間順著柳枝的芯打通,最後進行常規消毒。
準備好以後就開始手術。
哦,對了,麻醉工作可以省了,我要用針灸來代替。」
曹樂陽很清楚,所謂安排一個醫生去取材,當然就是讓他選一個自己認為值得重點培養的醫生去。
而把柳枝芯打通則是要形成骨髓的通道。
何志良跟著曹樂陽一起出了診室,然後壓抑著激動的心情對後者道:
「曹主任,把一會兒的手術就安排在安裝了示教系統的三號手術室,進行全程高清錄像。
這可是一台里程碑式的手術啊!做完這台手術,不僅你的名氣會更上一層樓,就連咱們醫院的名氣也會再上新台階。」
心說是不是應該給張倩專門設立一個什麼科室了?
不提何志良等人如何去做術前準備,單說屋裡,張倩問起了薛立車禍的經過。
張永興道:
「兩個多小時前,薛立他們交警大隊在轄區的學府街值勤查酒駕,有個司機加速逃跑,把薛立撞飛,緊接著又撞破隔離帶護欄,被一根鋼筋穿胸而過,當場死亡。」
張倩道:
「不就是個酒駕嘛,犯不著這麼把命豁出去吧?」
張永興繼續道:
「經查,肇事司機名叫朱毓鴻。」
見事情涉及到了朱毓鴻,張倩看向一旁的周海蓉,對方立刻會意,轉身出了診室,並守在了門外不遠的地方,既聽不到屋裡的對話,又可以阻止萬一有人來打擾。
張倩道:
「這是,被自殺!」
張永興道:「可以確定。」
張倩道:
「這些畜牲!可真夠狠的。不過說實在的,也確實做得漂亮。
那朱毓鴻的確是酒駕,甚至醉駕,所以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不意外,任誰也抓不住把柄,可以說沒有任何後患。
瑪德,自殺還要捎帶上無辜的人,這筆帳只能暫時先給他們記著了。」
譚新林和張永興都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