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的大地上透露出一絲絲詭異,濃稠的血液順著太陽的輪廓由上往下滴去。
怨靈山下匯聚著無數怨靈,這是前往地獄的必經之路。
天空中豎掛著一雙眼睛,整個眸瞳漆黑無比,眨眼又會露出眼白,整個就是黑白交替的瞳孔。
伴隨著呼呼的風聲,荒野外無數黑影紛紛向樹林裡匯聚,此時一位身著布衣的少年嘿咻嘿咻的揮舞著鋤頭。
鋤頭在土堆上挖掘,濃烈的黑氣套在鋤頭上,好似在呼吸一般律動。
少年身下的墳頭充斥著血紅色的粘稠液體,密密麻麻的怨靈在墓碑處匯攏。
怨靈盡皆是死去的人不願離去,積怨成魂,所謂怨靈。
只見少年揮揮手,無數接踵而至的怨靈紛紛蜷縮在角落,它們有些害怕眼前的少年。
正當此時,有位老爺爺走向少年,只見他脖頸發黑,濃烈的怨氣纏繞在他身上。
「你怎麼可以挖你爹的墳!你這不孝子!」老爺爺站在台階上刮著右腳木履上的泥土。
無盡的黑影在地上發出嬉笑的聲音,不間斷地沖向少年面前的墳。
少年眼睛瞥向地面,頭一斜歪在肩膀上,口中發出尖銳的狂笑。
瞬間,黑影受到靈魂震顫一般,停止腳步,在地上閃爍起來,鮮血竟然從黑影上滲出。
待到少年再次舉起鋤頭的時候,黑影變化成靈氣附著上去,「你不要管我!」
紅衣服老爺爺眼看自己的話語不起作用,大步上前,眼神中帶有無數幽怨地看向少年。
「你一定要挖你爹的墳嗎?」老爺爺說著右手就要搶過鋤頭。
此時,天空中的豎眼瞬間凝視紅衣老爺爺,無盡的靈魂從豎眼的眸瞳中傾斜出來,湧向老爺爺。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無盡的靈魂即將把紅衣老頭吞噬的時刻。
少年抬起右手,手中竟憑空出現一把匕首,直插老頭胸膛。
「父親的墳,我是挖定了!」少年邪魅一笑。
紅衣老頭被匕首刺中,卻毫不緊張,他看著自己雙手上鮮血,嘴角上揚。
「你挖你爹的墳!天打雷劈!」紅衣老頭氣息愈發減弱,倒向地面。
「爺爺,您安息吧,」少年雙手拿起鋤頭繼續撅著眼前的墳。
天空中的豎眼散發出威壓,示意無邊無際的怨靈向山腳靠攏。
山海一般的怨靈連成一根細線,井然有序的聽著空中豎眼的安排。
「父親,」少年鋤頭猛地撅起,右手一揮,鋥亮的骨灰盒浮現在他的面前,「我一定要讓您復活!」
雨依舊熙熙攘攘的下著。
村落中,村民們賣力幹活,死去的紅衣老頭此時居然坐在草地上傻笑。
老頭張開大嘴說道:「這個石頭是個寶貝呀,」一會兒又說:「那座山頭藏著美女。」
花襯衫老大娘搖搖頭,這個老頭多半是瘋了。
眾人皆在歡聲笑語之中,鋤地鋤的起勁的很,一道身影從高草中閃過。
「不會是隔壁村的那個不孝子吧?,」花襯衫老大娘擦擦眼睛,仔細一看,還真有位少年站在高草旁邊。
正如傳聞中的一樣,渾身穿著黑啾啾的,一臉兇相。
看著周天從高草中走出,老大娘開始八卦起來,「你們知道周天爺爺嗎?下山以後就瘋了!」
旁邊有位鄉親似乎意識到什麼,指著草地上的老大爺,「不會這就是周天爺爺吧?」
眾人這才意識到,眼前這裝瘋賣傻的老頭可能真是周天爺爺。
而且有人也說過,就是前幾天,周天帶他爺爺上山燒香。
等他爺爺再次出現的時候就瘋了!口邊總是圍繞一句,「有人在挖墳!」
眾人再次看向草叢上的紅衣老頭,此時正在張著大嘴想要吃下眼前的石頭。
怎麼看都感覺就是那個不孝子的爺爺。
「周天,」站在黃襯衫老大娘旁邊的壯漢呵斥道,「你爺爺都不管了嗎?」
周天渾身泥濘的走在小路上就好似沒有聽到一般。
「周天!」老大娘旁邊的壯漢也站出來,「你爺爺瘋了!」
周天聞言停下腳步,背對過身來,頭向右邊傾斜過去。
突然天空中出現一隻豎眼,眨眼變白,眨眼變黑。
「我爺爺?」周天看向壯漢,「我爺爺不是死了嗎?」
周天的笑聲尖銳無比,刺痛壯漢的耳膜,壯漢直接跪地捂住耳朵。
周天整理一下衣袖,左手拿起父親的骨灰盒,雙眼眯起,「你們也是死的。」
「不介意再死一次吧?」周天雙眼放光,直刺壯漢胸膛。
怨靈山下豈有活物?都是死掉的人,這是地獄路上的規矩。
一剎那的功夫,無盡的黑影從地面湧起貫穿壯漢的胸膛,無數黑色的大手扯住壯漢的手、腳、頭、腰,將他按在地上不得動彈。
壯漢內心異常震撼,他的胸膛被一根黑刺穿過,可是他並未死去。
「怨靈山下,豈有活物!」周天的眼神冷漠至極。
他左手將父親的骨灰盒放進衣服袋子裡面,右手順勢拿起一根嫩綠的樹枝。
黃襯衫老大娘滿臉不可思議,看著滿地的黑影雙腿瑟瑟發抖,「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沒等黃襯衫老大娘說完,從地上冒出三雙手一把將她按倒在地。
周天雙眼瞪得老大,眼對著眼看著老大娘,「你知道嗎?你們本來就是死的。」
與此同時,空中的豎眼發出奸笑聲,聲聲刺耳。
周天拿出嫩綠色的樹枝,樹枝與周遭的黑暗格格不入。
離譜的是,村民們也不覺得奇怪,竟然在陰氣瀰漫的天空下種田,真是可笑至極!
伴隨著無數雙大手,田裡的村民全部被按倒在地。
怨靈從土地中浮現,盡皆向空中的豎眼匯攏。
甚至於周天口袋裡的骨灰盒都有些要向天空中飛去的跡象。
「你想幹嘛?」周天對著天空咆哮,整個身體迸發出靈氣,直指天穹。
空中的金黃色豎眼開始怒吼!
「我要復活我的父親!」周天站在荒野上,無盡的威壓將周圍的村民全部擠壓在地面上,「不管你是誰,都給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