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父,好了沒,我感覺,再練,我,我就要死了,師父,我感覺,真的,可以了……」落春秋小院內傳出有氣無力稚嫩的哀嚎聲。
一個穿著黑灰色長衫,腰間蹀躞帶,黑色長髮用髮帶束起。
此時他正在扎馬步,腳下是兩個圓木,手上拿著一桿長槍。
他保持這個動作已經2個時辰,如今他也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雖說跟著落春秋練了一年多,拿一個比自己都高的長槍,縱使他異於常人,也吃不消。
雙腿打顫,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濕,委屈的看著面前之人。
落春秋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看了下時間:「還有一個時辰,掉下來再加半個小時。」
笛凌初哭喪著一張臉,哀求道;「別呀,師父,再加半個小時,我的腿會廢的,你可就我這麼一個寶貝徒弟啊,你忍心嗎?」
落春秋給自己倒了杯酒:「忍心。」
笛凌初只好將求救的目光望向另外三人:「師伯,師叔,幫我和師父求求情唄。」
狼四和右子民搖了搖頭,表示愛莫能助。
江鎮世有些不忍:「二弟,你看他現在的確還是個孩子,是不是應該稍微寬鬆些?」
「大哥,不能太心軟,練武之人這點磨難,都扛不過未來怎成大器。」
這時院外傳出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
「秋秋。」
落春秋聽到聲音回頭看去,和四人說了句話就走了出去。
「跟我出來吧。」
笛凌初在剛剛就聽出了那人是誰,但他現在可沒心思去思考小書生要和落春秋說什麼。
看自己師父出去後癱倒在地,長槍也扔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師伯,師叔,你們別跟我師父告狀,真的,我就休息一小會兒。」笛凌初還拿手比劃了下。
「行,不告訴你師父。」三人道。
笛凌初笑著:「師伯,師叔萬歲。」
落春秋回來了,狼四先看見的:「咳咳,凌初。」
笛凌初趕緊爬起來站在木樁上,擺好姿勢:「師父。」
落春秋看著他揮揮手:「休息吧,大哥,我出去一趟,上趟境外辦點事。」
「上境外幹啥去?」右子民問。
落春秋道:「沒啥大事。」
「我跟你去吧。」江鎮世開口。
落春秋搖了搖頭:「不用你們管,天黑之前我就回來了。」
笛凌初趁幾人沒注意,早就溜了出去。
天龍嬋寺----
雲武聖挑著酒壺,踏入寺院:「師父。」
卻沒見苗正春的身影「師父幹啥去了?」
「師父,生日快樂唄!」
走到寺院角落,他耳畔傳來師弟低沉的啜泣聲,同時注意到身旁橫臥著苗正春的遺體。
他手中棍子與酒壺從手中滑落,悲痛之情溢於言表。
「師父孩兒不孝,沒能見到你最後一面。」
二徒弟看向雲武聖:「師兄。」
「誰打死的師父?」雲武聖問。
「師父出門跟一個黃毛打去了,打完回來我一個沒注意就,就,就死了。」
雲武聖跪在地上:「先把師父後事解決。」
「明白師兄。」
雲武聖眼神中充滿怨恨和陰狠,更多的是悲傷。
雲武聖將苗正春埋葬在了寺院附近:「師父,你走好啊,我雲武聖一定會給你報仇的,一定會,無論對方是誰,我定讓他付出代價,將他碎屍萬段讓您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棍老大三人在拐角路過。
「今晚好好喝點唄。」刀老二說。
棍老大盤著核桃:「今晚喝啥呀,他不明天過壽嘛。」
「那回去,我趕緊睡覺了,趕一天集,可累死了。」
劍老三開口:「我讓咱家老四給我買二斤雞蛋,他能喜歡嗎?」
三人注意到了雲武聖:「武聖,咋不回家呢。」
雲武聖帶著一絲哭腔:「我師父走了。」
三人聽後皆是一愣,棍老大第一個回過神:「誰給弄沒的。」
「我到院回來的時候,我師父都沒氣了。」雲武聖說。
刀老二話語是聽不出的憤怒:「誰打的你師父。」
「我不知道啊,師祖。」雲武聖看著三人「咋整啊!」
「不用著急,有幾位師祖呢。」棍老大說著「你師父那本事還是練的不到家,說啥一切都晚了,你現在啥也不用干,只需要調查誰弄死的你師父,剩下的交給幾位師祖,幾位師祖自然會給你辦。」
江鎮世幾人也發現笛凌初不見了。
此時的他手中握著一彈弓,在鄉間小路上漫遊。
他在路旁隨意撿起幾塊形狀各異的石頭,放入彈弓的皮套中,四周零星散布著幾處人家。
幾隻鳥兒輕盈地盤旋在空中,笛凌初試圖用彈弓瞄準它們,他的準頭似乎並不在線,彈射的石塊偏離了航線。
不偏不倚地砸到了不遠處一戶人家的窗戶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我…我好像又闖禍了。」
他心頭一緊,立刻放下彈弓,快步朝那戶人家走去。
笛凌初敲了三下門:「馮奶奶,在嗎?」
良久門才緩緩打開,是一位年過半旬,頭髮花白的奶奶。
「是小凌初呀,怎麼了?」馮奶奶詢問道。
笛凌初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馮奶奶,那個…我又不小心把您家玻璃打碎了。」
馮奶奶聽後也有些無奈:「你這是跟我家玻璃有仇嘛,算了,先進屋。」
畢竟這不是笛凌初第1次打碎馮奶奶家玻璃。
馮奶奶家雖小但收拾的很乾淨,很整潔,家裡只有他一人,聽說他兒子前些年出去後杳無音訊失蹤了,是個很可憐的老人。
馮奶奶剛來一盤他自己烤的甜點「:來,好孩子吃點餅乾,你最喜歡的口味。」
笛凌初看見後雙眼放光:「我最喜歡馮奶奶做的甜點了。」
馮奶奶看著笛凌初眼中笑意加深:「喜歡就好,最近我在研究新甜品,過兩天來嘗嘗?」
「好呀!到時候我肯定來,我想吃巧克力味的。」笛凌初說。
馮奶奶一口答應:「好,看這個樣子又是背著你師父跑出來偷懶的?」
笛凌初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嗯。」
「吃完陪我老婆子聊聊天,抓緊回去,別讓你師父找你。」馮奶奶開口。
「知道了。」笛凌初乖巧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