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落蹙眉望他,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抽不出來。
「你說話就說話,不要拉我的手。」唐知落低聲開口,這兒是過道,被人看見也不太好。
看她一臉抗拒的樣子,墨尋眼眸暗了暗,冷聲問:「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幹了什麼?」
「前幾天去了秦時洲的生日聚會,被人下了料,這才過了幾天就忘乾淨了?」
「不是他幹的,是他屬下,他已經處理了那個人了。」唐知落為秦時洲解釋。
墨尋聽到她急聲解釋,眉頭皺得更緊,「你還真是天真。」
「反正我相信他!」
她的相信讓墨尋的心情變得更不悅了,冷沉瞪著她,「你是不是覺得人家對你一點點好,就是喜歡你了?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活該你被人當盤菜!」
當盤菜?
唐知落冷笑,「當盤菜也好過被你控制!」
墨尋就沒尊重過她,只是把她當成自己的所有物,想怎麼對她就怎麼對她,唐知落也是有脾氣的。
「你什麼意思?你真想當秦時洲那盤菜?」
「沒錯!」她故意承認。
墨尋的眼眸深了深,往前一步。
唐知落的腿像是有肌肉記憶,一見他眼神變得陰鬱,就下意識往後退。
可還是被他抓住了,壓住了纖細的雙腿抵在過道上,音色寒涼道:「這麼怕我?」
「你別在這裡動手,不然我報警了。」怕他亂來,唐知落抬手擋住他的胸膛。
墨尋垂眸望她,眼神很暗,「我就是提醒你,你別傻乎乎地被人騙,秦時洲那樣的人不會喜歡你,你跟秦羽薇有過節,你就算願意當他那盤菜,他家也不會接受你。」
「我不用你管。」唐知落不想和他對視,扭開頭避開他的視線。
墨尋不許,捏住她的下頜,陰森森望著她,「不要再跟秦時洲糾纏了,聽懂我的話沒有?」
唐知落想說沒有,可是膽子不夠大,不敢說,只是冷著臉沒說話。
最終墨尋放開了她,並沒對她做什麼,警告了幾句就走了。
唐知落回到馬場。
墨尋也回來了,還換了騎馬裝,整個人顯得高雅英俊。
他正在跟陸知寒說話,往自己修長的手戴上了黑色的手套。
唐知落走過來的時候,墨尋瞥了她一眼,狀若不經意地說:「你要騎馬我教你。」
「……」唐知落覺得他是神經病吧?
剛才去廁所門口威脅了她一通,現在說要教她騎馬?
唐知落才不要,繞開他走了。
墨尋的臉冷了冷。
唐知落當做沒有看到,走遠了,去了秦時洲身邊。
墨尋看到兩人又站在一起,臉徹底冷了。
眼神變得極其陰暗,冷幽幽瞪著他們的背影。
剛剛的警告,她一句都沒聽進去。
就是個欠收拾的女人!
唐知落感覺墨尋的眼神如芒在背,但她不想被墨尋威脅,就當做不存在,挺直背脊跟秦時洲說話。
「準備好了嗎?」秦時洲問她。
「好了。」唐知落點點頭。
「那我們去上馬?」
「好。」
秦時洲領著唐知落上馬,唐知落不太會,秦時洲便扶住她的腰,將她送上馬背。
唐知落的腰很敏感,身子微僵,下意識往墨尋看過去。
他抿著薄唇,極其不悅。
雖然極力要忽視墨尋,可他在場,唐知落就難以忽視他,她只能儘量將注意力放在馬上。
「不要那麼緊張。」秦時洲看唐知落身子繃得緊緊的,勸她放鬆。
「好。」唐知落點點頭,儘量放鬆自己的身子。
「走起來。」秦時洲拉著繩子指揮小馬繞圈,「知落,你拉著韁繩看前方,小腿微微用力,夾馬腹。」
「好。」唐知落平衡著自己,按秦時洲教的方法騎馬。
小馬很聽秦時洲的話,讓它慢慢走它就慢慢走。
秦時洲控制著馬繩,讓唐知落騎著馬在馬場裡慢慢走著。
她學得挺好,臉色漸漸露出了笑意。
可某人的臉色越來越黑了。
顧笙笙站在陸知寒身邊,忍不住誇了一句,「知落好厲害啊,才練了一會就會騎了。」
陸知寒看了好友一眼,見他眸色越來越沉,笑著說:「那是秦時洲還沒鬆開馬繩呢,要是鬆開了,唐知落說不定要摔。」
「老墨,你老婆學騎馬,你不去教她嗎?」陸知寒故意問墨尋。
墨尋臉色難看,「閉嘴!」
他剛才沒提嗎?
是唐知落不領情!
整顆心都飛到秦時洲那邊去了!
「學得不錯,我解開馬繩,你自己在場內跑一圈吧。」秦時洲解開了最長的那條馬繩。
「好。」唐知落躍躍欲試。
她拉著韁繩,在場內慢悠悠地跑,小馬經過墨尋身邊的時候,他們對視了一眼。
墨尋的眼神陰沉得要吃人。
唐知落忽略,騎著馬從他身邊繞過。
然後也不知道怎麼了,馬忽然失控了,驚叫一聲,就將唐知落甩了下來。
「啊!」唐知落嚇得拉緊韁繩。
「手不要繞韁繩!」耳邊傳來墨尋冷靜的聲音,「鬆開它,不然你的手會脫臼!」
唐知落愣了愣,不要繞韁繩那她應該怎麼辦?
就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墨尋沉聲喊道:「跳下來。」
唐知落不敢,從馬背跳下來她怕摔死。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又很相信墨尋的話,不知不覺手鬆開韁繩,整個人從馬背上滾下來。
她以為至少會摔個骨折。
但,想像中的疼痛沒有落下來……
她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里。
睜開眼,墨尋結實的臂彎抱著她,眼神裡帶著緊張。
唐知落心頭一顫,怔怔地看著墨尋。
是他救了她……
他們兩在冷戰,他竟然還能第一時間跑過來接住她,甚至沒管自己會不會因為摜力而受傷。
「沒事吧?」墨尋低眸望她,眼神裡帶著難掩的緊張。
唐知落回過神來,驚魂未定,搖搖頭。
「知落,手有怎麼樣嗎?」秦時洲跑了過來,剛才是他教唐知落騎馬的,現在她摔下來,秦時洲有些擔心。
墨尋擋了他一下,冷酷地說:「不會教就不要教,垃圾玩意。」
唐知落:「……」
「抱歉,我剛才不應該放開馬繩的。」秦時洲表情愧疚。
唐知落正想說什麼,墨尋已經抱著她撞開了秦時洲的肩膀,冷冷地說:「滾開,別當電燈泡。」
秦時洲眉心皺了皺。
墨尋已經抱著唐知落去了酒店樓上。
唐知落往後看了秦時洲一眼,正想說什麼,屁股被墨尋拍了一下,「還看!」
「……」唐知落又羞又惱,「你打我幹什麼?」
「誰讓你不老實。」
唐知落臉色微僵,「你才不老實,你鬆開我,我不要你抱。」
「你給我老實點。」墨尋吼了她一聲,帶她進了電梯,去了樓上的套房。
刷卡進門,墨尋把唐知落放在沙發上,隨後打開她的掌心,檢查了一下骨頭。
骨頭沒脫臼。
就是手心被韁繩磨出幾條血痕。
墨尋繃著臉說:「叫你跟我學你不聽,現在好了吧?」
「……」唐知落一臉無語,「不要馬後炮,本來那個小馬很乖的,一直很聽秦時洲的話。」
她也不知道小馬為什麼失控了。
墨尋瞪著她,「你就是活該!」
唐知落被他罵得有些生氣,「你不要來最好!」
見了面就是罵她,乾脆不要見面。
「我要是沒來,剛才那一下,你絕對要摔骨折。」墨尋重重瞪她一眼。
「……」唐知落答不上了。
是的,剛才那一下要不是墨尋接住了她,她估計會摔出點問題的。
「過來。」墨尋拉唐知落的手。
唐知落忽然被扯過去,皺了皺眉,「幹嘛?」
「清洗傷口。」他帶她到浴室里,打開水,抓著她的手在水龍頭下面沖了沖。
唐知落忽然沒那麼生氣了。
看著他給她小心翼翼沖洗傷口,表情有些恍惚。
沖完傷口,墨尋讓她坐著別動,自己拿著手機走到窗前給穆九打電話,「去買點處理傷口的藥過來。」
交代完,兩人就沒話說了,各據沙發一頭坐著沉默。
「咚咚咚!」外面傳來敲門聲。
墨尋走去開門。
陸知寒跟顧笙笙過來了。
顧笙笙問道:「墨總,知落她沒事吧?」
「沒什麼事,就是破了點皮。」墨尋側開身子,讓他們兩進來。
顧笙笙緊張地跑進來,「知落,你怎麼樣?」
「就是受了點傷。」唐知落把傷口給顧笙笙看。
顧笙笙看了一眼,都心疼死了,「剛才看那隻馬失控,我都嚇死了,幸好你老公接住了你,要說厲害,他也挺厲害的,直接把你抱住,都沒受傷。」
說到受傷,唐知落遲疑了下,看向墨尋。
他正在和陸知寒說話。
剛才她摔下來的時候,手肘好像撞到墨尋的胸口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
過了一會,穆九送藥過來了。
墨尋走過來,坐在唐知落面前替她塗碘伏,擦藥膏。
唐知落看了他英俊的臉一眼,小聲問:「剛才有受傷嗎?」
墨尋瞥了她一眼,冷哼,「怎麼?你關心嗎?」
「……用得著這麼陰陽怪氣麼?」
「你對我不陰陽怪氣?」墨尋反問。
「……」唐知落無話可說,也懶得再說,乾脆扭開頭不再看他。
手機響了,唐知落拿起來一看,是秦時洲的電話。
她接了起來,「喂,秦時洲。」
聽見這個名字,墨尋塗藥的動作一頓,掀眸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