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萍兒的命運紅線,甄家姐妹的求生之路(7.5k)
「圍棋之道,猶如用兵,貴在謀略與耐心,不在爭一時之利。」
「凡布子者,皆須以大局為重,勿貪眼前小利而失全局。」
楚無疆喜歡下圍棋,尤其是跟女孩子下圍棋。
萍兒不論天資如何,倒是一個很好的捧哏,她雙手一拍,合十道:
「師父在上,弟子該當如何?」
楚無疆啞然失笑道:
「棋局變化無窮,先習心法,勿拘泥一式一法,就能登堂入室。」
「你試試看就行。」
萍兒若有所思,落下一子道:
「咦,我懂了。」
你懂個屁。
楚無疆看到她落下的一子,臉部有些抽搐。
這丫鬟都快把圍棋下成五子棋了。
但萍兒的臉上寫滿了喜悅,真的是在認真下棋。
她既沒有討好,也沒有奴顏婢膝。
俗話說無欲則剛。
王琰追求名利富貴,所以她會嘗試依附楚無疆。
李嫻追求貞節牌坊,所以她會抵抗楚無疆。
而萍兒與兩人皆不同。
讓我下棋,就下棋。
她不貪圖過分的東西,只想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
這倒是稀罕。
楚無疆不由得笑道:
「你下得很好,本侯再跟你講一下詳細的規則。」
萍兒驚喜道:
「多謝侯爺!」
楚無疆發現萍兒雖然沒有什麼棋才天賦,但她做事伶俐,講多少學多少,很快就下得有模有樣。
儘管只是個模樣罷了,倒也讓楚無疆老懷安慰。
他屢試不爽的手段,竟然因為萍兒下棋水準太差,無法激活占卜效果,真是亂拳打死老師傅。
楚無疆指導萍兒下棋,萍兒也學得認真,過了好一會兒,楚無疆才問道:
「萍兒,現在懂了嗎?」
萍兒用力點頭道:
「懂了一點點。」
「只是侯爺,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楚無疆說道:
「講。」
萍兒遲疑地問道:
「侯爺抓人來下棋,是不是有特殊的好處?」
楚無疆反問道:
「為什麼這麼想?」
萍兒沉吟道:
「若侯爺愛好下棋,何必與奴婢這臭棋簍子浪費時間。」
「若侯爺只是推廣圍棋,命令婢女們一定學圍棋,不比這樣一個個教導,要來得方便。」
「所以奴婢斗膽猜測。」
楚無疆笑道:
「你倒是機靈。」
萍兒小心翼翼說道:
「奴婢是不是說錯話了?」
楚無疆搖頭道:
「無妨,小事罷了。」
「怎麼,你有喜歡的男子,怕本侯動手腳?」
楚無疆眼見圍棋不成,便直接詢問兩句。
侍女萍兒樣貌不算特別出色,長相清秀亮麗,大約是在超凡水準,比王琰,李嫻等人是要低的,與百里瑾在同等水準。
放在楚府不算什麼,放在前世則為傲視全球的美人。
萍兒搖頭道:
「並非如此,只是奴婢不奢求這些。」
楚無疆不由得笑道:
「那就隨本侯多下兩盤。」
「是,侯爺。」
儘管侍女萍兒的棋藝不高,但她面對世上最強的棋手,楚無疆當即激活棋運,協助她快速進步。
當代棋聖最艱難的一戰,竟然是指導侍女下圍棋。
幸好天亮以前,萍兒下得磕磕碰碰,總算是達成了儀式,天書旋即浮現出萍兒的氣運。
【姓名:萍兒】
【文運:伶俐(白)】
【福運:善終(青),陰德(青)】
【桃花運:所託非人(灰),嫁雞隨雞(白),勤儉持家(白),良緣善報(藍)】
咦。
楚無疆看萍兒的氣運,有些驚訝。
她身上沒有紫色氣運,藍色氣運也只有一個,比不得王琰,李嫻等人。
這沒有什麼。
一個普通侍女能有如此雄厚的氣運,已超出常理了。
更強大的是,萍兒的氣運大部分都是正向的。
她比起王琰,李嫻兩人,生活反而會更幸福。
善終,只要她不犯下大錯,就可以安安分分活到終老。
陰德,說明她積累了不少善行,能得到上天的庇佑。
唯一差的氣運是【所託非人(灰)】。
楚無疆旋即發動【勝天半子】的氣運,仔細推演萍兒的氣運。
她的命運,盡在眼前。
萍兒按照原本的軌跡,會嫁給一個並不出色的敗家子。
但她有嫁雞隨雞,勤儉持家兩大特性,能自己撐起家庭,過得不算幸福,也強過大多數的人。
比起甄家女子的未來,她的命運無疑要好上不少。
只是這【良緣善報】的氣運,楚無疆還無法推演清楚。
他開始嘗試問道:
「萍兒,你可曾做過一些好事,積下一些福德?」
萍兒落下一子,奇怪道:
「奴婢世代都是王家的佃戶,父母雙亡後,叔叔家為了搶奪租權,花錢把奴婢送進王家。」
「幸得上天庇佑,大少奶奶看中了奴婢,這才成了陪嫁丫鬟,奴婢這運勢能有什麼福德?」
楚無疆落下一子,把棋局徹底殺死,笑吟吟道:
「你再想一想。」
萍兒放下棋子,仔細思考道:
「奴婢曾勸過大少奶奶,催債的時候不要傷人性命,有些收不來錢的,就不要再逼迫了。」
「只是奴婢也沒做過什麼大事,不知這算還是不算。」
楚無疆含笑點頭道:
「當然算。」
「有此善念,定有回報。」
王琰放著天京第二多的高利貸,萍兒是她的陪嫁丫環,經常勸導王琰積累福分,不要過於逼迫那些窮人。
俗話說六扇門中好修行。
萍兒依靠勸阻王琰,少逼死了許多人,為自己積累了一絲陰德,不多,但也夠用。
楚無疆明悟了她的陰德來源,便繼續問道:
「除了這些呢?」
萍兒苦思冥想,她不明白侯爺到底要幹什麼,只好說道:
「奴婢曾遇見一男子,在藥店前苦苦哀求,說是要給他的父親治病。」
「奴婢一時心軟,送了他幾兩銀子。」
「這樣的事情做過一些罷了。」
這下明白了。
楚無疆瞬間明白了萍兒的命運紅線,她生來命苦,卻不改善良本色,一心輔助王琰,是王琰信任的人。
只是榮國公府衰敗,她也被迫嫁給一個不愛的男子,只是萍兒的稟性堅強,反而操持家業來。
後來她資助的男子成就一番事業,尋找昔日的恩人,並願娶她做妾,成為一樁美談。
大抵如此。
楚無疆觀看以後,不得不說這太虛幻境還挺喜歡安排曲折的命運,一個小小的侍女,她也給安排得妥妥噹噹。
萍兒看著楚無疆沉默,不由得好奇問道:
「侯爺,怎麼了?」
楚無疆笑道:
「本侯在想,讓伱做個通房丫環,是不是有點委屈了。」
萍兒頓時臉色一紅,低聲說道:
「奴婢只是一個丫鬟而已。」
不求榮華富貴的。
楚無疆點頭道:
「那你來服侍本侯吧。」
楚無疆對於這種善良系的女子,一向沒什麼抵抗能力。
她的姻緣已經查清楚了,乃是未來的報恩。
若是對方見萍兒生活幸福,自然不會橫加干涉。
萍兒輕聲說道:
「侯爺有令,自當遵從。」
萍兒本來就沒什麼抵抗性,心中早有預感。
她不會主動,也不會拒絕。
楚無疆上前抱住萍兒,輕笑道:
「你家的主子現在是女奴,你做本侯的通房丫環,比她高上一級,如何?」
萍兒連忙搖頭:
「不行,不行。」
「大少奶奶對奴婢有恩,奴婢怎能比她還高。」
楚無疆笑著說道:
「本侯說了算。」
「你心子善良,不做那些惡事,正好替本侯監管她們,不管是做什麼生意也好。」
「楚家的名聲比銀子更有價值。」
萍兒還想反駁道:
「可是,這也不用把奴婢提升到通房丫環的地步。」
楚無疆笑道:
「本侯喜歡。」
「嗚嗚……」
萍兒本來就對楚無疆好感不低,見自家侯爺來襲,頃刻間繳械投降。
楚無疆則如同大灰狼一般,要把萍兒吃干抹淨。
這時淡淡的情孽匯聚而來,化作一朵淡青色的桃花,只是這朵桃花露出異樣的淡紅。
天書的提醒如期而至。
【檢測到100點青色桃花運。】
楚無疆干涉了屬於萍兒的命運,自然有所收穫。
不同於李嫻的情孽殺劫,萍兒的命運則顯得圓滿。
只是屬於楚無疆的荒唐日子,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一切仍在繼續。
……
陶然居,雜役院
兩位少女住在狹窄的臥室,一夜無眠。
她們本是國公府的千金大小姐,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漱口用靈液,早餐喝獨參湯,那些武者稀罕的靈米,更是每天都吃。
她們的衣食住行,都象徵著世界最頂尖的享受。
舉個例子,她們的被子都要用天鵝絨製成,每天更換一次,用太陽晶石溫暖而成,以保證最舒適的睡眠環境。
現在她們卻只能躺在硬質的木板床上,膈應得難以入眠。
在迷糊中,甄家的二小姐甄秋雅睜開了眼睛,她發現妹妹甄秋彤竟用一張椅子坐製成,盤坐在地上寫東西。
「三妹,你在幹什麼?」
甄秋彤回答道:
「姐,我在寫信。」
「大嫂和二嫂一去不復還,恐怕她們都輸了。」
甄秋雅的身子因為恐懼而顫抖,她忍不住說道: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甄秋雅的性子,有些怯弱,一向是逆來順受的模樣,如今家族衰敗,她只能依靠自家的妹妹。
甄秋彤冷靜道:
「冠軍侯的權傾朝野,乃是太子黨炙手可熱的人物,但他也要注重名聲。」
「所以我要給書院的同窗們寫信,讓她們多來看望我們,把我們的現狀傳達出去。」
「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保護自己。」
秋雅驚訝地說道:
「三妹,這會不會激怒冠軍侯,這些紙筆哪來的?」
「要是被抓到的話。」
甄秋彤露出一抹笑容,安慰姐姐道:
「沒關係的。」
「我問過了,楚家侍女說可以給家人寫信。」
「至於這些紙筆,嘴巴伶俐一些,多跟侍女們溝通,她們都很好說話,甚至白送。」
甄秋雅不敢跟人交流,沒想到三妹趁著下午的時候,特意摸清了陶然居的底細。
這樣的能力差距,是甄秋雅無法想像的。
她忍不住問道:
「三妹,這會不會有陰謀?」
「楚家允許我們寫信,是為了偷看我們的信件。」
甄秋彤深知自己的姐姐非常消極,什麼事情都往壞處想。
這一次甄家劫難,她更是一言不發。
甄秋彤搖頭道:
「姐姐,沒有那麼多陰謀。」
「楚家的侍女只是認為,我們的樣貌更出眾,將來更有機會討得冠軍侯的歡心,成為夫人。」
「因此她們願意幫助我們,將來獲得回報。」
「我跟楚家的馬夫也聊過天,他們願意休息的時候,幫我們傳遞書信,賺點外快。」
甄秋雅驚訝地看著妹妹。
她早知道妹妹非常能幹,沒想到她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冷靜下來,搞清楚了楚家的狀況,還趁著半夜繼續寫信。
可甄秋雅卻十分擔憂地說道:
「三妹,我們認識的人,會幫我們嗎?」
甄秋彤笑了笑說道:
「自助者,天助。」
「我們要是不敢求助,誰會來幫我們嗎?」
「鎮國公,理國公,寧國公,衛國公,總有會替我們說兩句的,這樣就夠了。」
「還有我們的同窗,以及朋友們。」
「哪怕她們只說上兩句,在茶樓里散布消息,也能形成影響力。」
甄秋彤在發現王琰,李嫻紛紛失敗後,不再依靠個人能力,而是在尋找合適的幫手。
只有形成合適的輿論或者同情心,才有可能遏制冠軍侯的腳步。
甄秋雅有些沮喪地說道:
「三妹,我真沒用。」
「本來是姐姐保護你的。」
甄秋彤笑了笑說道:
「二姐,我們是親姐妹。」
「我會保你的,也會保護好甄家的女子。」
「姐姐,不要再害怕了,也不要逆來順受。」
「信已經寫完了,我們休息吧。」
甄秋雅低聲說道:
「嗯,姐姐明白。」
「三妹,我也想保護你。」
姐妹兩人,在雜役院簡陋的木板床上相擁取暖,她們即將迎來冰冷的明日。
儘管楚家的房屋很堅實,但門外凜冽的寒風,讓自幼先天不足的兩人,只能相依而眠。
這樣的寒冬,還要持續多久?
……
陶然居,練功室
天邊的魚肚白漸漸顯現,夜幕的星光已開始黯淡,微光透過窗紙映入房內。
香氣瀰漫在空氣中,帶來一絲暖意。
李嫻大夢初醒,只覺自己做了一個荒唐的夢。
在夢境裡,她仿佛身處溫暖的沙灘,享受著完美的陽光照耀,整個身子暖乎乎的。
「二少奶奶?」
李嫻的耳畔傳來一陣呼喚,當她睜開眼睛卻是萍兒關切的目光。
「二少奶奶,可算醒了。」
「現在都日上三竿了,侯爺囑咐奴婢將您喚醒。」
李嫻的臉蛋紅撲撲的,既是想起昨日的荒唐,又是這一切被熟人看破,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李嫻張開嘴巴,脫口而出道:
「萍兒,我……」
她有無數的辯解之詞,卻在這一刻灰飛煙滅。
榮國公府的貞節牌坊,就這樣轟然倒塌。
萍兒露出一抹笑容:
「二少奶奶,沒關係的。」
「奴婢昨日也侍奉了侯爺,大家都一樣,不會有人說閒話的。」
李嫻這才發現萍兒的臉蛋一樣紅潤。
楚無疆擁有【龍涎玉液】的天賦,使得他的體液蘊含龍氣,能令娘子們受益。
李嫻默然無語,只覺得這一切都太荒唐了。
她只能輕聲道:
「這豈不是苦了秋彤,還有秋雅。」
萍兒搖頭道:
「若大小姐們不樂意,侯爺也不會強迫的。」
「只是二少奶奶去勸勸二小姐和三小姐,莫要跟侯爺作對,免得犯下大錯。」
李嫻無奈地點頭道:
「只能如此了。」
「還有不要再叫我二少奶奶,我與甄家再無瓜葛。」
萍兒連忙改口道:
「是,夫人。」
「只是有一點要向夫人稟報,三小姐好像打算寫信,準備委託楚府的馬夫兼職送貨。」
「我們要把這些信攔截下來嗎?」
李嫻驚訝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
萍兒笑了笑說道:
「奴婢是丫環,楚家的侍女也是丫環。」
「丫環和丫環總有很多話會講,奴婢怕三小姐那邊出事,一開始就讓珍珠幫忙盯梢。」
李嫻吃驚道:
「珍珠不是英才的丫鬟,她怎麼聽你的?」
萍兒不由得笑道:
「大少奶奶成了侯爺的女人,她們表面上斥責主子,背地裡則來巴結奴婢,希望將來奴婢能美言兩句。」
「夫人,這嘴上罵的跟背地裡想的,是不一樣。」
李嫻完全沒想到,甄家最出色的女子裡,也有這樣的丫環。
她輕輕搖頭:
「罷了,隨三妹去做吧。」
「正如萍兒說的,嘴上說得好聽。」
「她的那些朋友們,又有誰能擋住侯爺的步伐?」
……
天京,綺夢書院
此處乃是天京最大的女子學院。
金寶釧,甄秋雅,甄秋彤等等無數貴族子女,都曾來過這裡學習。
毫無疑問,沒有上三品的官員子女,是沒有資格來讀這所書院的。
換而言之,她們之間是標準的貴族友誼。
現在禮部尚書的孫女李昭寧看著手上的書信,忍不住問道:
「你們有收到秋彤的信嗎?」
其他女子,像是工部尚書,刑部尚書的女兒或者孫女們,齊齊點頭道:
「我們都收到了。」
「秋彤已成楚家的僕役,怕是清白都保不住了。」
「真是可憐。」
眾女們兔死狐悲,不由得泣涕漣漣。
李昭寧在眾女還算有點威望,除了她的出身外,她在雛鳳榜上有名,綽號【沉魚落雁】。
「不要哭泣,這只會徒增煩惱。」
「我們應該想辦法,幫一幫秋彤。」
其他女子奇怪道:
「這要怎麼幫忙?」
李昭寧沉聲道:
「只靠我們的力量是不夠的。」
「我們找父兄們商量,表明甄家女子的可憐,讓他們出面找冠軍侯詳談……」
這時兵部尚書的女兒王婧開口反對道:
「不行!」
如果說李昭寧是眾女的一號人物,那王婧則是二號人物。
其他女子連忙問道:
「為何不行?」
王婧悲傷地說道:
「我問過了。」
「父兄們說了,甄家現在只維持一個體面,與犯人無異。」
「他們讓我跟甄家,寶家,還有金家等等劃清界限。」
眾女頓時沉默下來。
儘管她們在外人眼中高高在上,但她們依然無法影響家族,除了像王婧,李昭寧這種在雛鳳榜上有名的女子,還能自己決定命運。
其他較為普通的女子,依然是聯姻的道具,只不過會詢問一些她們的看法。
李昭寧長嘆一聲道:
「這就是權貴之家的命。」
「我們享受了榮華富貴,一旦家族破滅就成了無根之水,要任人欺凌。」
「但秋彤一向與人為善,不知幫過我等多少,這般棄而不顧,豈非禽獸?」
眾女紛紛點頭:
「秋彤助我等良多,李先生勤勤懇懇,我等不可不幫。」
要是換成甄秋雅遭逢不幸,眾女一般就當做不知道了。
因為甄秋雅除了武功好一些外,其他的存在感都很低。
甚至就連她們詩會最出色的女子金寶釧,一旦落入監牢,眾女直接做了鳥獸散,不會出手相助。
但甄秋彤不一樣。
她在眾女之中排列第三,幫過眾女許多忙,其中不乏藉助家族的力量做的事情。
眾女欠過不少人情。
眾女問道:
「昭寧姐姐,我等計將安出?」
李昭寧沉吟片刻道:
「我等不要為秋彤伸冤,只說甄家女子可憐,怕侯府虧待了她們,希望父兄們說上兩句。」
「其次的話,我們再去請幾個人幫忙。」
眾女不由得問道:
「誰?」
李昭寧銀牙一咬,像是做出什麼重要的決定道:
「崔未央。」
如果說世家大小姐有分段位的話,崔未央就是最高的一個。
她出生的時候,就有算命先生斷言:
「此女貴不可言。」
即使是李昭寧,王婧同樣出身聖人世家的貴女,面對她都要低上一頭。
眾女遲疑道:
「我等與崔大人並無關係,如何能讓她出手相助?」
崔未央一直在老家
李昭寧露出一抹笑容道:
「你們沒看冠軍報,上面寫道門與儒門的鬥法,兩大勢力正在激烈碰撞。」
「據說冠軍侯還在國子監為道門子弟提供指導。」
「這幾日來,不少道門子弟皆去國子監學習,滿意而歸。」
「冠軍侯偏向道門一些,儒門必不甘心。」
「我們不過是給她一個藉口,讓她有機會向冠軍侯施壓。」
眾女嘆服道:
「昭寧姐姐言之有理!」
「若是崔小姐願意相助,甄家女子或可解脫。」
然而李昭寧依然否定道:
「不!」
「只靠崔小姐的話是不行的。」
「除非她能說動相府,崔家一起求情,否則還是不夠。」
「我們要拉來更多的人。」
「對了,我看冠軍報上寫了,王公子將在今日抵達天京。」
「這事也需要王妹妹幫忙。」
王婧吃了一驚,她不由得:
「姐姐是說王叔公?」
「我與他並不熟悉,如何能向他求助,父兄非得責罵不可。」
由於武道的長壽,各大世家的輩分關係亂得可以,王仁不到三十歲,卻是王婧的叔公。
李昭寧露出一抹笑容道:
「是的,王公子位列天驕榜第四,儒門這一次的殺手鐧。」
「若我們能動員到他們,才有幾分勝算,阻止冠軍侯。」
「其他姐妹們,也一起向父兄們訴苦。」
「只要人一多,總會有辦法的。」
眾女這才嘆服道:
「我等這就辦。」
……
天京,崔家客廳
崔未央坐在主位上,一身華服,不管是儀態,容顏都是那樣的無可挑剔,仿佛天上落入凡間的仙子。
她面對李昭寧的請求,斬釘截鐵地說道:
「這忙我幫不了。」
「李小姐還請回吧。」
李昭寧連忙說道:
「我等只是希望小姐出面,幫襯秋彤一把,只要她一人即可。」
「哪怕美言幾句,讓冠軍侯有所忌憚。」
李昭寧等人,不會覺得她們能把甄秋彤撈出來,只是要楚無疆知道,還有很多人在關心甄秋彤。
若是楚無疆進行虐待,或者迫害,她們不會袖手旁觀。
這也是宗門,家族,同窗的存在意義。
你落難的時候,有沒有人出手相助,能助多少,這就會成為你在社會上的底氣。
崔未央依然搖頭道:
「不行。」
「甄家一案,有相府,有太子,有鎮國公一同定下,鐵證如山,容不得翻案。」
「我自不會與父兄們為難。」
「請回吧。」
崔未央的性子,顯得十分清冷。
李昭寧沒想到冠軍侯的權勢到了這一步,連崔家的大小姐都不願與之為敵,採取了冷漠的態度。
她忍不住說道:
「崔小姐,今日秋彤落難,我等伸出援手都不肯,將來我等落難了,又有誰能相助?」
「您可這喪鐘,為誰而鳴?」
崔未央淡淡地說道:
「李小姐,莫要忘了自己的出身。」
「甄家犯了罪,甄家女子受到株連,這很公平。」
「享受了多大的福分,就要遭多大的罪。」
「僅此而已。」
李昭寧默然無語,她起身告退道:
「崔小姐,告辭!」
崔未央喊了一聲:
「等等。」
李昭寧原以為還有希望,誰料崔未央指著她送來的禮物說道:
「無功不受祿。」
「請李小姐拿回去吧。」
李昭寧拿起禮物,拂袖而去,崔家的侍女不由得說道:
「這李尚書的孫女真是不懂禮數,還想利用小姐出面!」
「可惡!」
崔未央沒有生氣,反而讚許道:
「李小姐願為朋友奔波,是個值得深交的女子,切莫這樣說她。」
「靜月,你替寫我寫一封信,送給冠軍侯。」
侍女靜月大驚道:
「小姐,您不是拒絕她了?」
崔未央淡淡地說道:
「她曉之以情,是希望我去勸說方公子,或者動用崔家的影響力,向冠軍侯施壓,我自然不能答應他。」
「剩下是自己的身份,去向冠軍侯討個人情。」
「不要註明崔家,只說未央之信。」
侍女靜月嘆服道:
「還是小姐想得周全。」
……
天京,王家
王仁剛接風洗塵過後,就聽到侄孫女王婧訴說,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道:
「這事不太好辦。」
「但叔公可以給寫封信,只用個人的名義。」
王婧感激道:
「多謝叔公。」
……
天京,陶然居,客廳
楚無疆看著雪花般送來的信件,有些忍俊不禁道:
「這甄家女子倒是有幾分手腕。」
王琰臉色一變,連忙說道:
「侯爺,要不罪婦去勸勸她,免得她做傻事。」
楚無疆搖頭道:
「不急。」
「你先替我走一趟,告知各家各府,甄家女子不會受到一點虧待,讓他們放心。」
王琰頓時明白過來,侯爺要用甄家女子現身說法,讓眾人的求情灰飛煙滅。
「是,侯爺。」
「對了,你再把她喊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