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鯉魚精2

  第四章 鯉魚精2

  白金帶著怒意的聲音吼道：「找人把這魚塘的水放干，把裡面的大魚給我油炸了！」

  莊子裡，聽到聲音的兩個夫人也出來了。花姨看著兒子這姿勢，這一身的水，還有消失的衣服，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趕緊扶著兒子，問著：「兒子，你，你沒事吧。」

  白金齜著牙說：「沒事！沒廢掉。在水裡，她力道不大，我休息會就好。」

  水邊還蜷縮著的汪小福，這會是臉紅耳朵紅，全身都紅了。這說得不清不楚的，搞得好像他們在水裡幹什麼了一樣。

  下午是混亂的。白金泡在冷水裡鎮痛，汪小福要全身洗乾淨。莊子裡的漢子們，忙著放乾魚塘里的水，抓大魚呢。

  小福全身泡在浴桶中，頭髮也已經被李媽仔細洗淨。熱水的蒸騰讓汪小福又想起剛才在水裡的事。

  不行！不能想了！雖然汪小福也知道，他的這些舉動都只是為了能讓她更快浮出水面，是在救他一條小命。但是她是第一次跟一個大男人這麼近距離接觸。

  一會還要去前面吃飯，肯定會見到他，這多難為情啊。

  伺候小福的李媽，在給小福換上乾淨的衣裙後，來到堂屋給汪夫人回話。白夫人不在，李媽也忍不住低聲說了今天在桃園裡，白少帥抓著小福的手，嚇唬要咬她。現在又是下水，還把裙子給拽了的事。

  李媽說道；「白少帥畢竟是外面留學回來的，行事作風跟我們傳統人家，不太一樣。小姐這樣嫁過去，真的合適嗎？」

  汪夫人：「現在，外面的世道亂了，聽說北邊打起來了。好幾個大繡坊的傳承丟失，繡圖被變賣給那些外國人。我們只有小福一個女兒，她以後是要繼承汪家繡坊的。沒有槍，小福保不住繡坊，保不住繡娘。」

  白金，正是他們給小福找的那把能保護她，保護汪家繡坊的槍。

  晚飯擺在堂屋，一張四方桌，都是莊子上的新鮮食物。小福過來的時候，正聽到她娘和花姨說，海城孤兒院的慈善捐贈，汪家準備捐一百床土布棉被的事。汪老闆這幾天外出採購，這筆物資也在單子上。

  小福進門，幾人都看了過去。她雖然已經換上一身乾淨素雅的衣裙，但是頭髮還是濕的，只能隨意披散在身後。她這般模樣，本不能見客，但是她娘說，白少帥不算客。沒聽到他今天下午吩咐人把魚塘放水油炸大魚時，那般有氣魄吧。他可沒把自己當客人。

  小福距離白金兩米停下腳步，福身道謝：「謝謝白少帥今天的救命之恩。」

  白金隨口拖著聲音說道：「嗯，以身相許吧。」

  花姨狠狠瞪了自己兒子一眼：「說話別這麼輕浮。小福不是在外面留洋的那些女人。我聽說，那些留洋的年輕女人，甚至允許陌生男人摟著他們的腰跳舞？有的甚至還當眾親吻？還是我們小福養得好。」

  白金沒有接這話，只是低頭吃飯。他剛才那句，調侃撩撥的意味十足，確實不應該在母親面前說。這是他看到汪小福這模樣出來，有些激動了。這丫頭散著頭髮，還真的挺勾人的。

  一頓飯，小福吃得緊張侷促，隨便吃幾口，就先回房了。

  只是這個晚上，她再次做了那樣的夢，還有那雙綠色的豎瞳。

  汪小福是被驚醒的。她乾脆起身靠坐在窗邊的軟榻上，吹吹夜裡的涼風，好一會睡意再次湧上來。只是在這半夢半醒之間，她聽到一個小男孩的聲音。那小男孩說：「姐姐，不要吃我，求你了，不要吃我。我是這魚塘里的鯉魚精，我知道錯了，我今天不該拖你下水，是我錯了。你千萬別吃我。求你了。」

  汪小福再次被驚醒！魚塘？鯉魚精？拖她下水？原來今天拖她下水的是水裡的鯉魚精，應該是那個浮在水裡的小男孩。虧得小福還以為是溺水的孩子，急著要去救他呢。

  這一次醒來，汪小福直到天亮才再次睡著。

  等她梳洗好，去到堂屋的時候，午飯都上桌了。院子裡放著不少筐桃子，這些應該都是要帶回海城送人的禮物。餐桌上，又是時令新鮮的菜品。讓汪小福沒想到的是，桌上還真有一大盤油炸魚塊。

  這都炸成這樣了，小福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大鯉魚。

  桌旁還立著昨天在魚塘邊的那漢子，漢子回話說著：「魚塘水放空後，塘底出現零散的很多白骨。看樣子有牛的，有人的。主管去看過了，說至少有兩個孩子的骨頭。水裡只有這大鯉魚，沒別的魚。我說這三四年，怎麼都打不上魚來了。」

  白金抬手，示意讓他不用說了。白金隨手丟給漢子一個硬幣，說道：「行了！那塘底刮層泥，你看著重新養魚吧。」

  汪夫人補充道：「聯繫下附近各村的村長，問下有沒有這幾年失蹤的孩子。要是找不到那些骨骸的親人，找個地方埋了吧。」

  下人都離開後，花姨笑眯眯地招手，讓小福坐到她身邊去。她身邊這座位，是連著白金的。兩位夫人是什麼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汪小福原地僵了五秒鐘才在白金和花姨中間坐下。她要是拒絕長輩的話，會顯得很沒禮貌。她剛坐下，一塊油炸魚塊已經放在小碗裡，擺在她面前了。白金說道：「吃了！」

  汪小福看看魚，看看他：「剛才那人說了，這條大魚，吃人肉的。」

  白金一聲冷笑，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因為，嗯，準確來說是欲求不滿。昨晚上他再次夢到小福在他身下。只是這丫頭很抗拒他。在他試圖有所動作的時候，甚至讓他從夢中驚醒。他知道那只是個夢，但是看到汪小福的臉，他忍不住跟昨晚放夢聯繫到一起。

  白金說道：「北邊的戰場，死了很多人。那些小鬼子為了方便清理屍體，在溝渠，魚塘里，放養很多紅蝦。那種紅蝦，來自小鬼子的故鄉，它們專吃屍體。但是不可否認，那種紅蝦燜好放點蒜蓉，很好吃。同樣是吃死人的，紅蝦能吃，鯉魚為什麼不能吃？你們家廚子手藝不錯，外焦里嫩的。」

  汪小福聽她爹說過北方這幾年局勢很緊張，但是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她怯怯問著：「你吃過那種紅蝦？」

  白金厲聲道：「這油炸大鯉魚，你今天不吃也得吃！要不，那鯉魚精能找到你，你遲早是個死！」

  吃下去，它就不來找了嗎？還是說，吃下去它就找不到了呢？

  汪小福是想問問的，但是白金這話說得太狠了，讓她縮縮脖子，忍不住看向身旁的兩個長輩。她娘正慢悠悠地盛粥，花姨正咬著一塊土豆。他們絲毫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白金再次說道：「吃了！」

  汪小福拿起筷子，咬咬唇，最終還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