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給了你多少好處?」
冷漠的眼神在白皙的臉蛋上掃視,墨影輕啟薄唇,問出的話漫不經心。
他低頭,女人粉嫩的下巴早已經被捏得通紅。
潔白的毛毯,光潔的肌膚,幾乎襯得他手裡的這點紅,鮮艷欲滴。
他捨不得鬆手了,興趣盎然的,食指和中指越收越緊……
粉嫩的下巴像是變成了一團解壓的飯糰,耐人揉捻。
可惜,下巴的主人並不滿意——
「鬆手!」染簡歌吃疼地皺緊了眉頭。
因著下巴的鉗制,她半跪在軟床里,伸直了胳膊,照著墨影的小臂就是一陣亂打,「趙炎沒有給我好處,你憑什麼污衊我?」
「你弄疼我了!鬆手啊!」
「墨影!」
……
很快,纏繞在她右手上的繃帶滲出了一點一點的血跡。
「疼了?」瞥見血跡,墨影毫不憐惜地甩開了手。
染簡歌跌倒在了床上,毛毯險些從光露露的肩上滑下去,她趕緊裹緊了。
「有什麼好遮的?」看到她的慌張,墨影居高臨下投射下來的眼神比剛才還要冷漠了。
他看著她,就跟看一團厭惡的髒東西一樣。
不知道還以為他倆是一次性關係?
其實不是的,站在她面前的是跟她朝夕相處了五年的丈夫!
俊美的容貌,挺拔優越的身型。
他還如初見她時那般耀眼。
五年的歲月洗禮,只是沉澱了男人周身的王者氣息。
只道是歲月不公,給了墨影最優渥的金錢與權勢,還讓他生的這般舉世無雙。
染簡歌曾經無數次慶幸,慶幸自己能嫁給他,可這一刻,她只從他眼裡感受到了冷漠,這種冷漠讓她自己完全不認識眼前的丈夫了。
「墨影,我是你的妻子,請你尊重我。」
染簡歌昂起了腦袋,烏黑的長髮自然垂落而下,眼裡的光影隱隱綽綽,讓人頓生憐愛之情。
可她的脆弱卻直接被墨影無視了,他漠然背過了身,只留給了她一個挺括的背影。
像是一座巨大的山體壓在了心上,使人喘不過氣來。
不過,無論如何,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九點過一刻,年年該下晚自習回來了……
染簡歌努力壓制下了心裡的不適,裹著毛毯去找床下的拖鞋,「今天是年年的生日,你知道的,我們下去等她回來,為她慶祝生日吧。」
「她不會回來了,她去國外了。」墨影沉聲打斷了她的動作。
「什……什麼?」
「作為學校的交換生,她被送去國外學習了。」
交換生?國外?
染簡歌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
一個剛滿12歲的丫頭,剛上初一,在沒有父母的陪伴下隻身一人去了國外?
「墨、墨影,這事為什麼沒有同我商量?」染簡歌艱難地開口。
壓制下的不適感又席捲而來,就像一波又一波的浪潮,連綿不絕的,正尋找著一個制高點,猛然落下輕而易舉擊垮她整個人。
「商量?你同我商量過?」墨影從沙發里抽出文件夾扔在了地上,「既然公司財務上的問題,你不向我這個老闆匯報,那我更不需要同你講我女兒的事。」
「什麼是你女兒?那也是我女兒啊!」
……
「你問過沒有?年年願不願意獨自一人在外?她能照顧好自己嗎?」
雖然年年是她和墨影收養的女兒,可染簡歌早把年年視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用不著你操心!」墨影適時候冷哼了一聲,打斷了染簡歌關切的話。
他等了大約半分鐘,身後沒有回應。
回頭,染簡歌正失神地趴在床上,右手繃帶又滲出了大片血跡,幾乎蓋住了繃帶原本的顏色,將要包裹她整個手背。
可染簡歌渾然不知,還如一條死狗般趴在床上紋絲不動。
墨影頓覺煩躁,抬腳走出了臥室。
走進走廊盡頭,一眾僕人已等候多時,墨影連眼神也沒施捨,就下達了命令,「今晚,夫人身體有異,不必伺候。」
「是。」眾人皆低眉順眼地退開,給墨影挪出了一條通道,見他走遠,才紛紛散了……
……
夜晚清風徐徐時,染簡歌終於有了反應,從床上爬了起來。
屋內一片漆黑,卻抵不過她心底的黑暗。
她沒打算開燈,靜靜爬到了落地窗前坐下,呆呆望著燈火通亮的院子。
漆黑的夜色里,天邊一輪孤月格外顯眼,像極了此刻孤立無援的她……
總以為墨影是偏愛她的,所以可以無視所有的不公平,可是,到了現在,連她最親的年年也被他悄然無聲地控制了……
該怎麼辦?
染簡歌腦子亂亂的,胡思亂想了很多,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身體漸漸感受到了寒冷,沒忍住的,打出了一聲噴嚏。
下意識縮緊了雙腿,手臂環了上去,再抬頭看向天空,黑壓壓的天幕里,再無月亮的蹤跡。
就在這時,她的眼淚默默順著臉頰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