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店的門仿佛隔絕了外界的就喧囂和嘈雜,一進去就被裡面的氛圍感染,昏黃的燈光,安靜的環境,好看的書本封面,一切都那麼美好。
林星晚和袁小雨一進門就直奔原耽區,她看過很多書,但是就是沒買實體書。
林星晚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這些「他們」,眼尾瞬間紅了,明明不是虐文,明明不傷感,可是一想到「他們」就想哭。
《再次窺見你》,林星晚看見這本書的時候眼睛都亮了幾分,興奮的拿起書翻了翻,這是自己入坑看的第一本書。
這裡居然有這本書,她一直以為沒有出版,只有電子書。
在書架的第四層,林星晚踮起腳,伸手嘗試拿上面的書,可是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成功。
她再次踮起腳,這次手剛觸碰到書的封面,就感受到身後有人,頭頂傳來細微的呼吸聲。
下一瞬,少年的手就輕輕碰到她的手,不過立馬就挪開了,像是錯覺般。
林星晚轉過身來,才意識到兩人靠得極近,甚至能聽到對方有力的心跳聲。她白皙的臉瞬間變成桃色,有點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
怎麼感覺重生後,和顧澤軒遇見的次數好像變多了。難道是上天也想要幫她挽救顧澤軒的生命?
「謝謝你。」林星晚接過他遞來的書,低頭看了看他的手。
骨節分明,細長白皙,看起來很滑,肯定很好摸。
「沒事!」少年聲音清冷,說完後轉身就走了。
林星晚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眼神里一片憂鬱,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想著要自殺呢?想到這林星晚像是觸發了什麼機關似的,拿著書就追上顧澤軒。
這次她絕不再膽小,哪怕是被拒絕,哪怕是自己的夢碎了。
可他兩耳不聞窗外事,林星晚就站在他的背後,他卻沒有絲毫感覺。無奈之下,林星晚鼓起勇氣抬起頭拍了拍了他的後背。
他一臉不耐的轉過頭來,皺著眉頭,眼神 疑惑的看著林星晚。
林星晚猶豫了一秒,做了一個深呼吸,話還沒說出來,臉上已經浮上一層薄薄的紅血絲。
「你好,我叫林星晚。我知道你,你叫顧澤軒。」
林星晚說完後,只覺得耳鳴,自己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他聽完她的話,沒什麼反應,連一個表情也沒有留給林星晚,走了,他 轉身就走了,只留下一陣很輕的風。
她的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胸腔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箍住,連呼吸都很難。
她從未想過顧澤軒的病到達這種程度了,連和人交流的欲望都沒有了嗎?她眼裡呈現一層薄薄的水霧,像是眼淚下一秒就要流出來。
「同桌?你在看什麼呢?」袁小雨順著她眼睛看去的方向,什麼都沒有。
林星晚使勁的眨了眨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淚珠粘在黑長的睫毛上,很是好看。
她啞著嗓子,不自然回了句,「沒看什麼。」
袁小雨,自覺她應該又在發呆, 沒多想什麼。
「快看,這是我剛剛看到的數學卷子。」她興奮的向林星晚展示手中的數學卷子。
林星晚拿起卷子翻了翻覺得還行,上面的題目適合基礎一般的學生,她合上卷子道:「不錯,就買這個吧。」
林星晚提著手中的生活用品回到教室,教室里只有幾個同學在充電,她突然想起前世自己回學校填高考志願那天,填完後,她鬼使神差的走到這個教室。
教室里空無一人,牆上熟悉的掛畫和同學們寫上去的便簽都被撕了下來,就留下顯眼的白色印子。
她一個人坐到以前的位置,偌大的教室安靜得她能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現在再一次回到這裡,這個熟悉的教室,那年的記憶恍如隔夜,還歷歷在目。
林星晚低著頭找自己母親的電話,走向對面的走廊去。
電話一陣忙音,『嘟』的一聲,接通了。
「小晚,放假了呀。」雷玉萍似乎是在工作,有些心不在焉。
林星晚如實回答:「是的,媽。周天發手機了。」
「是不是沒錢啦?」林母聲音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
林星晚趕忙解釋,「不是,我還有的,只是……只是想跟你打電話。」
重來一次林星晚還是不知道如何與自己的家人相處,前世,只有沒錢的時候,她才會打電話回家。
或者放長假時與自己母親商量是否需要回家,可雷玉萍還是萬年不變的就那句話。「你自己看著辦,要回就回,不回就在學校學習。」
後來她也就不問了,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只有放很長的假,學校不讓住人她才回家,回到家也和自己的母親沒有什麼交流。
林母沉默了幾秒苦口婆心的道:「小晚呀,在學校好好學習。你爸和我供你讀書都不容易,你要好好學習,爭取考上一個好大學。」
還是和前世一樣的說辭,一點都沒變,他們從來都只會說好好學習,卻從來沒有關心過她過得好不好。
兩人之間的話題除了學習就是生活費。林星晚儘量壓制著內心的難過,假裝不在意的詢問她在家的情況。
尬聊了幾句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林星晚只能藉口要上課了掛斷電話。
掛斷後,她站在走廊上目光無神的看著眼前的教學樓,張開嘴嘆了一口氣,需要改變的很多,需要慢慢來。
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走到走廊盡頭最後一個房間,敲了敲門。
等了幾秒,一個扎著丸子頭,長相清秀的女孩打開了門。
「星晚?你好久沒來啦。」陸禮敏把門開大,讓她進去。
看到林星晚她有些高興,說不上為什麼,總是覺得和林星晚相處很舒適。
「最近作業有點多。」林星晚隨便找了一個藉口,她自然的坐在沙發上。
這裡的三間教室都是心理諮詢室,陸禮敏是心理社的社長。
前世意外結識了騰飛班的她,兩人一見如故,感覺有談不完的話題,後來林星晚也跟著她加入了心理社。
由於這裡距離十八班很近,所以林星晚經常來這裡放鬆,尤其是高三的時候,那時候心理壓力很大,心理諮詢的老師會教一些知識,也就是在這裡,她學會了心理暗示。
自己一個人通過心理暗示變得自信起來,也沒有那麼焦慮。
在知道顧澤軒的病情後,她曾無數次想要帶他來到這裡,可現實是她連招呼都沒有跟他打過。
這一次我一定把他帶來這裡!
陸禮敏垂頭喪氣的在電腦前敲著鍵盤,又輕輕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禮敏。」林星晚聽到她嘆氣後轉頭看過去,只見她靠在椅背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張老師讓我做個策劃,好煩呀,我覺得我不太適合這種工作。」陸禮敏皺著眉頭,趴在辦公桌前,有氣無力的說話。
張岩老師是學校的心理諮詢師,也是陸禮敏的數學老師,他為人親和,林星晚受他影響頗多。
「什麼策劃呀?」林星晚從沙發上起來,走到她旁邊坐了下來,看了一眼她的電腦屏幕。
陸禮敏挺直腰背,來了精神,向林星晚解釋道:「就是一個活動,老師說希望我們高一的同學都能參與進來。我本來打算做調查問卷的,但是學校每年開學的時候已經讓學生們測了,然後做活動的話就很麻煩,物資呀,人力呀,這些都需要考慮。」
林星晚點了點頭,表示懂了,她用手托著臉,思考一會後,才開口道:「確實要考慮很多,嗯……不妨我們這樣,一個班抽幾個同學來心理社帶他們了解關於心理諮詢和關於心理的一些東西。」
「對哦,感覺可以誒。」陸禮敏激動的看著她,眼裡滿是感激,「星晚有你真好。」說著就抱上林星晚的肩膀。
林星晚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給愣住了,她不太喜歡與人靠得這麼近,但是是陸禮敏的話,也還好。
她推了推陸禮敏,扶住了她的雙肩,「反正我們中午和下午都有在值班嘛,這些同學可以分批次來,而且平時來的同學少之又少,這樣可以讓他們更加了解心理社,說不定還能在班裡宣傳呢。」
陸禮敏激動啊了一聲,「星晚,星晚我要愛死你了。」隨後又抱上林星晚。
林星晚被她抱得不自然,身體有些僵硬 ,無奈的笑了笑,「沒事,不用這麼激動,但是具體的事宜還是你來安排。」
陸禮敏鬆開她的肩膀,挪了挪椅子,「我現在強的可怕,我要認真工作了。」說著就在鍵盤上敲了起來。
林星晚看他這個認真勁兒,有點想笑,見她在忙。林星晚便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劃著名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