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清歡說:'現在的唯一方法就是一個在這個制高點指揮,一個人在花海中按指揮尋找。'
「你那麼聰明肯定得負責在上面指揮,我就去花海中跑腿。」齊峰說著呼出一口氣感覺如釋重負他是一秒也不想在這麼高的地方待著。
清歡看了眼齊峰若有所思的說:「我只知道這種花的一些特點,其它一概不知,或許它還有其它兇險。」
「沒事,反正我們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不差這一個。咱們要不對一下暗號」齊峰故作輕鬆的說道
清歡從身上扯下一塊紅綢分成兩塊,分別系在自己的兩隻手腕上「你這是?」齊峰不解的問道
清歡一邊忙著手上動作一邊說:「剛才你蒙眼睛的那塊布就綁在你的胳膊上,你在花海里的時候高高舉起你的胳膊,這樣我就能更容易的看到你,我系在自己手上這兩塊用來給你指示方向,我們相距那麼遠總不能靠喊吧」
齊峰聽清歡說,不由的愣了一下清歡這麼聰明,連交警指路都會「發什麼愣,你說怎麼指示,你更容易理解」清歡說,
「怎麼指示我說了算嗎?」齊峰有點驚訝的問道
「廢話,不是你看著指示在下面找嗎,你不清楚我指的什麼,你怎麼找」
「你……我多問一句,算了你就……」
說完齊峰以飛快的速度下山,奈何實在沒有輕功傍身,一路算是連滾帶爬的下了山。剛到山腳看不到在山頂的清歡,他一路狂奔往花海中央跑去。
終於,看到了清歡,她左臂與肩平齊上下晃動,是正東方向。齊峰定神,以太陽初升為東,以現在太陽的方向來看,清歡所在的地方為北,他高舉胳膊朝著東邊跑去。
大概跑出五十米左右,清歡左肩與身體成三十度角的方向,繼續上下晃動。齊峰又向著東西方向繼續跑去,跑了大概二十米的左右,清歡的突然舉起右臂與肩平齊上下晃動。
「這是又跑到西邊了嗎?這不是朵花,這是只兔子吧。」就這樣齊峰在清歡的指揮下,左左右右,前前後不知跑了多少個來回。此時的花海已經是最初的五倍大。
齊峰乏累的站不起身了,癱坐在花海中,大口喘氣。只是一直舉著那繫著紅綢的胳膊,雖然胳膊酸痛腫脹,但一直沒有放下過。
遠在山頂的清歡突然不再指揮,而是在山頂轉圈。齊峰趕緊起身,擦擦額頭的汗珠,一頭懵的自言道:「我們沒有這個暗號啊「
齊峰使勁揮舞雙臂,希望清歡能看到。可是清歡還是在那裡慢慢悠悠地轉圈,齊峰心想,清歡咋一直轉圈,是要我也轉圈看嗎?
於是也照著清歡的樣子轉了兩圈。倏爾想到,清歡或許是在思考吧。撓著頭嘿嘿一笑:「我還挺聰明哈」
齊峰也開始靜下來思考,回憶剛才自己跑的那些路。這朵花,究竟跑的是什麼套路呢?先是東面然後是東西……
如果把剛才跑的那些地方作為點分別連線,連成線之後居然形成了一個類似五角星的形狀,可是這個五角星有什麼用呢,那朵花是在某個角上繞圈跑嗎?可惜自己身處花海之中,無法看到花海的全貌,只能憑自己的感覺去推斷。
清歡在山頂也在看著這個五角星。她眼眸飄過一絲凝重,如果一直跟著這朵花跑,永遠不知道它的下一步是哪個方向,永遠是被動,就是跑死也追不上它的腳步。
清歡看著齊峰也在那裡轉圈,突然腦子裡閃過一道線,如果以自己方向的這個角為一個點,和齊峰所在的方向連成一條線,那其實,這不僅是表面看到的五角星那麼簡單,而是三個鈍角三角形在循環往復,剛好這幾次的路線交疊出一個五角星。或許這朵花其實在圍繞一個點畫鈍角三角形。難道一開始我們看到的就是錯的?
清歡隱約有種感覺,這個點……
齊峰,也在糾結這個五角星,最初明明是對稱點,怎麼現在跑出來的路線是五角星,這朵花玩的究竟是什麼套路,還是根本就沒有規律可言呢?
清歡看著花海,倏爾停止轉圈。剛才齊峰在跑的時候花海似乎瘋了似的猛長。一會就已經長出了好大一片。可這好大一會,齊峰沒有動花海也沒有無限生長。難道……
清歡立刻舉起左臂上下揮動,齊峰一看清歡的手勢,立刻起身向東邊跑去。跑出一百米左右,清歡又舉起右臂上下揮動。齊峰又向西邊狂奔而去。幾個來回後,清歡突然收手,站立於山頂一動不動。
齊峰已經被折騰地精疲力盡了。好想躺在花海里美美睡一覺。他使勁晃動腦袋讓自己清醒點,可是眼皮實在不聽使喚,一個沒注意就栽倒了,
他自語道:「栽倒好啊,這可是栽倒的,不是我想睡,是栽倒……」他嘴裡還在嘀咕,已經意識模糊了,忽然,他睜開眼睛,將自己胳膊上的紅布系在手邊的一朵花上。
喃喃道「這樣清歡或許能看見這塊紅布,就能看見我吧,我只是栽倒了……」說著他又困的沒了意識。
清歡,在山頂看著齊峰剛才跑出來的這些鈍角三角形,發現花海又擴大了好多已經快看不清花海的邊緣了她看了看遠處的密林,拿手比劃了一下。
她慢慢坐下來,輕柔的風拂過她的髮絲,落日的餘暉灑在她的臉頰,微微桃紅,慢慢地人與景靜靜地融合成了一幅畫。
許久,畫中的人走了出來,拿手比劃了一下遠處的密林。臉上流出一絲欣喜,又夾雜著些許擔憂。
一陣風拂過齊峰的臉,這個年少初成的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美美的伸了個懶腰,雖然就眯了十來分鐘的樣子,但感覺說的好舒服。他揉揉眼看向山頂的清歡。
清歡看見齊峰起身立刻雙臂交叉成十字,齊峰一看這是說明納蘭紫鳶就在自己身邊,心想這朵花跑來跑去,跑昏了頭竟然跑到了自己身邊。於是仔細去看身邊的這些花。
清歡,在之前比划過花海與密林的位置。當她再次比劃時發現正如自己所料,花海在齊峰沒有動的這段時間內並沒有沒有生長。所以說,剛開始是他們在找點,找到點之後是一直追著這個點跑。
然而,當他們在山頂發現這個對稱點的時候,這朵花也發現了他們。
他們以為自己在追著點跑,其實齊峰自己就是那個點,是花在追著齊峰,這個點在跑。齊峰動,花海長,齊峰定,花海停。齊峰跑的越快,花海瘋長的越快。
清歡現在糾結的點是即使知道花就在齊峰身邊,可是他的身邊還是有很多花,怎麼才能確定哪一朵才是真正的納蘭紫鳶呢?
齊峰,看著身前的花,看著身後的花,哪一朵才是呢?他望著山頂的清歡,想舉起胳膊示意發現自己的紅綢還系在剛才的花上呢。於是,轉過身去找那朵花。
不知道是否綁著紅綢的原因,齊峰看這朵花尤其嬌美。忍不住的想摘下來,據為己有,下意識地伸手去摘。
這朵花長得也太牢固了吧,怎麼使勁都扭不斷。齊峰去試試旁邊的花,輕輕一用力就掉了,齊峰又來摘這朵花,越使勁感覺花連著的藤蔓好像越長越深。這時齊峰突然意識到,難道……這朵花可能就是真正的納蘭紫鳶。
齊峰用盡全身力氣去拔那朵花。清歡站在山頂看到,花海里的所有花仿佛時間倒流一般慢慢凝結成花骨朵,漸漸地融入到藤蔓中去,那些盤根錯節的藤蔓開始從土地里慢慢冒出來,旋轉凝結。遠遠看去,仿佛是一條巨型蟒蛇在蠕動龐大的身軀。
糟糕,清歡再看齊峰時,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只有那條似巨蟒的藤條在鋪天蓋地肆虐。
清歡看到齊峰不見了,突然內心竟生出一絲焦急,奇怪她們只是同路而已,自己為何會擔心他的安危,顧不得那麼多了,清歡下意識地一躍,竟然從山頂飛了下去。
清歡到達山腳也不過是幾秒鐘的事。山下的花海沒有了,巨騰卻搭在了兩邊懸崖之間形成了一座天然的藤橋,可唯獨不見齊峰的影子。
「齊峰,你在哪?能聽到我說話嗎?」清歡站在懸崖邊大聲喊著,可遲遲沒有回應。清歡想齊峰莫不是已經過了這滕橋。
清歡踏上藤橋,非常平穩結實,沒有一絲晃動。走到藤橋中央時耳邊傳來悠悠的樂曲聲。這空寂無人的懸崖邊怎麼會傳來樂曲聲呢,清歡正納悶呢,倏爾感覺這曲子擾人心神,讓人忍不住的想笑想哭,一步步進入曲子的世界中。
清歡感覺腦袋有些眩暈,視線開始模糊。不對,這曲子有問題,有問題……
清歡立刻捂住耳朵,嘴裡不自覺念起清心咒,身體仿佛是被一道光給罩住了。這曲子對她已然沒了影響,這時他看見齊峰就在藤橋的前面,眼神狠厲望著懸崖,一隻腳已經邁過藤橋,感覺下一步就要跳下去。
清歡立刻衝上前,一把拽回齊峰。大喊道:「瘋了嗎?」可齊峰似乎沒有看到他,拽著藤橋一個勁的搖晃,撕扯、啃咬,任憑清歡怎麼喊都無動於衷。清歡知道齊峰心智已被深度迷惑。
齊峰,此刻已然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只看到一群狼正惡狠狠地逼近一個小男孩。而那個小男孩正一遍一遍呼喊著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而他卻被關在在一個藤條編織的囚籠中,他瘋狂的搖晃,撕扯,啃咬囚籠。他要救弟弟,這一次他一定要救弟弟。
清歡,拼命拉扯他,可是齊峰卻瘋了一樣撕扯藤橋,再這麼下去齊峰非得把藤橋扯斷,葬身懸崖不可。另一頭的懸崖邊近在咫尺,清歡只要丟下齊峰。她就可以輕易獲得生路,上日月神山,獲取神劍。
齊峰這個樣子已經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幾乎沒有清醒的可能。根本拽不動,聽不了勸。
藤橋已經開始劇烈晃動了,要是,再不離開,兩個人都要墜入懸崖。
清歡望著齊峰,眼神里露出深深地遺憾,她繞過齊峰向對面走去,聽著齊峰在身後瘋魔般嘶吼亂叫,她加快腳步,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好像怕再遲一步自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