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男同事變農家女

  時間流逝，窗外的月亮升起又落下，我的意識隨著越來越強烈的飢餓感漸漸模糊。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時，模糊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靜靜地站在那裡，顯得有些風塵僕僕。

  這時，白澤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問道："她有按時吃飯嗎？"那個少年啊了一聲，然後慌張地說道："哥，你走的時候沒吩咐要給她飯吃啊？"聽到這句話，白澤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突然，少年猛地跪下，顫抖著說道："我錯了，我錯了。"白澤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站著。少年見狀，迅速站起身來，毫不猶豫地向門外跑去："我去廚房。"

  白澤倒了一碗水來到床邊坐下，小心翼翼地將我扶起來，輕輕地將茶杯靠近我的嘴唇。說道：「我已經將山陽先生請來了，明日就可為你看病。」

  我扭頭拒絕喝水。他見我如此倔強，直接將我攬到胸前，左手箍住我的下巴，右手將水一點點餵進我嘴裡。我試圖掙脫開他的懷抱，但他卻抱得更緊了些。

  「你可知如今天下有多少百姓連一口水都難喝到，當真要浪費？」他停下動作，認真地看著我。

  這是他第一次大聲對我說話，可能出於畏懼，我鬼使神差地喝下了一杯水。

  不一會兒，飯菜就被端進來了，兩菜一湯，還冒著熱氣。少年膽怯地看向白澤，然後準備退下。白澤道：「去外頭尋一個可靠的女使，一會兒幫她盥洗更衣。」少年得令後立刻飛奔而去，仿佛生怕在這裡多待一分鐘。

  儘管這兩天來我幾乎一動不動，白澤將我手腳上的繩索解開後，手腕和腳腕上還是留下了深深的勒痕。當他的手指無意間觸碰到那些傷痕，那種真實的觸感讓我不禁讓我心驚肉跳。

  他轉過身看著我，問：「疼嗎？」我沉默不語。

  他扶起我，讓我坐在桌子前。然而，我依然保持著靜止。他看著我，再次問道：「要我餵你嗎？」

  我抬起頭，凝視著他的眼睛，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起初，我還以為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境，卻萬萬沒想到，經過如此長的時間，我竟然還在這裡。你能理解我的恐懼嗎？那個世界中的我，或許已經遭遇了不幸，如果我不能儘快回去，恐怕會永遠被困在這裡。」

  白澤靜靜地注視著我，然後平靜地說：「你又怎能確定，只要在這個世界死去，就一定能夠回到那個世界？」

  我默默地垂下了頭，嘴唇動了動卻始終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地抬起頭，開口問道：「你為什麼非要救我？」

  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靜，淡淡地回應道：「沒有什麼非要，如果你真的下定決心想要去死，我可以立刻將你扔在大街上。」聽到這句話，我不禁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凝視著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接著說道：「但實際上，你並不想死，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罷了。」當提到「家」這個字眼時，我的心弦被輕輕觸動，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我輕聲說道：「其實，我只是不甘心困在一場夢中的遊戲裡。」不甘心從小到大一直勤奮讀書，畢業後又努力工作，最終卻活活燒死，被困在這個我根本不想參與的遊戲裡，連一個恰當的角色身份都沒有。

  我的聲音漸漸低沉下來，情緒也變得低落。這時，他突然語氣嚴厲地問道：「你為何認為這是一場遊戲呢？難道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就可以不用認真生存嗎？」我被他的話打斷思緒，回過神來。

  他繼續追問道：「你認識我，還知道我的流光劍。」我第三次被問得啞口無言，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只好拿起桌上的筷子，假裝要夾菜，試圖轉移話題。

  他看到我的動作，果然不再追問下去，而是淡淡地說：「你放心，我不會綁你了，也不會攔著你死，生命是你自己的。」說完這句話，他轉身走出了房間。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望著門外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一場夢境，還是什麼？為什麼在裡面的對話如此真實，夢中人也能做這麼嚴謹的思考和分析。

  就在我陷入沉思的時候，少年帶著一個低著頭的胖女孩走了進來。

  他們站定後，少年看著我桌上的菜紋絲未動，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問道：「是不合口味嗎？我可以讓廚房重新準備。」我搖了搖頭，語氣低沉地回答道：「不想吃。」

  他噗通一聲跪下：「姑娘你饒了我吧，就當是為了我吃兩口。」旁邊的女孩也嚇得一跪。我拿起筷子，「都起來，我吃。」

  女孩起身時我感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便叫她抬頭看我，這一抬頭可差點把我嚇傻了，這張臉不就是我在火海里救的同事馬諾嗎？他抬頭看見我也是一驚，又跪了回去。

  我手中的筷子落在了桌上。少年有點不好意思：「長得有點奇怪是不是？但這附近的農戶家裡就只能找到這麼一個年輕女人，你先用著，明日我再去外面尋個模樣好的。」說完交代他幾句就走了。

  我趕緊關上門，將他扶起來，他突然嚎啕大哭。我試探問道：「馬諾？」他只是一個勁哭。我湊過去：「你是馬諾？對不對？說話呀，你怎麼也在這裡？"

  他抬起頭，就是馬諾原來的臉，一雙眯眯眼，大臉盤子，又高又壯，但是鬍子沒了，還留著長發。

  他看著我：「你為什麼是本來樣子，為什麼我變成了女的。」我打斷他：「這個先不談，你怎麼也在這？怎麼過來的？」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還是原來自己的聲音：「當時在漫展上，我去一個遊戲展位。」

  我補充道：「刀劍如夢。」

  「對，我想去看看有什麼周邊可以拿的，身後的展位就起火了，火燒得太快了，連著的三四個展位全部燒了起來。我本來想跑的，他們工作人員說沒事，牆角就有消防栓，我們兩個男的準備去滅火，但是消火栓被一大堆箱子擋住了，我們搬東西的時候火已經燒到周圍，那男的見狀不對就跑了。我不敢從火里沖，就躲在角落裡，後來就記不得了。再後來，就出現在一個農戶家裡，他非說我是她女兒，我......我變成了女人。」說到這他又哭起來。

  我在桌子旁坐下：「不對，不對，我們怎麼會做同一個夢？」他坐到我旁邊：「你怎麼在這裡？」我將自己身上的事告訴他，他大驚：「你進去救我的。」

  我面如死灰：「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我們都死在了那場火里，不然我們為什麼會一起出現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