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裡,希蕊立即坐起身:「珍珠,你跑哪去了?嚇得我到現在心都突突的。」
我坐到她床上,從腰間摸出一袋東西放在她手上,「快打開看看。」
她捏開四個角:「糕點,你從哪弄來的?我想給你打飯的,可是沒有打到,就用帕子藏了一個雞腿給你帶回來。」
說著從桌上掏出一個帕子遞給我,我接在手裡,眼睛一陣濕潤:「你怎麼拿的,沒把衣裳弄髒吧?」
「沒有沒有,你快吃。」雖然我肚子已經很飽了,但還是狼吞虎咽地把那個雞腿吃完了。吃完便開始講剛才在西殿碰到了在宮外認識的一位世家小姐,沒想到她被送進宮當了美人。
她一口一個糕點,還不忘掰開分給我,我擺擺手:「剛剛吃了,這些是給你的。」
她滿足地說道:「一個月沒碰到糕點,我都快忘記甜味了。」
「以後我經常給你帶,她屋裡吃的可多了。」
「她是不是要把你要去身邊了?」我還在想怎麼開口提這事的,沒想到她先料到了,我只得點點頭。
「真好,那你每天可以吃好多好吃的了。」
我心裡不舍:「我讓她把你也要過去。」
她搖搖頭:「你別擔心我,把自己照顧好就行了,你那麼漂亮聰明,說不定以後也會成為美人,到時候再把我接過去。」
我心裡一陣感動:「希蕊,謝謝你這麼照顧我,總是為我著想。」
她一邊吃一邊說:「可是時間怎麼這麼快,我還有好多話沒跟你說呢。」
接著又自言自語:「我一點也沒有捨不得你。」
我伸出手摸她的臉,有淚水。她抱著我嗚嗚地哭了起來。又不敢哭得太大聲,只能小聲抽泣著。
我將腰帶解下,遞給她:「我入宮前將一些金珠藏在裡面,以備不時之需,現在我不需要了,留給你。」
她連忙擺手:「萬一她對你不好呢,你還是自己留著。」
我塞到她手裡:「我在宮裡也是待不長的,完成了我要做的事就會離開。」
她似乎大失所望:「我以為你就算找到了巫女還是會留在宮裡呢,我還做好了計劃怎麼幫你一步步走到國主面前。」
我沒忍住笑出聲來:「什麼計劃?」
她別過頭:「不告訴你。」
我將鞋子脫了鑽進她被子裡:「快說嘛,居然背著我醞釀什麼計劃。」「你都要背著我出宮了,我才不告訴你。」
翌日,天還沒亮,內宮局副掌事就站到了門口,「白姑娘,我是奉夏美人之命來幫著收拾行李的。」
我起身穿衣服:「東西已經收好了,請嬤嬤等我洗漱。」這個劉風真是個急性子,還怕我跑了不成。收拾妥當後我來不及和碧落她們一一道別,便給每個人留了一件小禮物。
到了飛瓊閣發現他還沒起床,真是神經,自己沒起居然就派人來喊我。
我站在床邊:「喂,不帶這麼使喚人吧,天都沒亮就來喊我。」他張開眼看了一下:「你來啦。」然後拽著我的手臂,拉著我躺在他身邊。
我掙扎著要起來,他說:「別動,讓我好好看看你。」我便躺在了床邊,他伸出手捧著我的臉仔細看著,即便他現在是女人的身體,我還是心頭一滯。
看完後他又丟開我的臉,轉身面朝上閉上了眼睛。
我問道:「你看我是不是妖魔變的?」
他不說話。劉風本來就是瘦長的臉型,五官很是清秀,變成女人後毫無違和感。臉部線條流暢,看起來確實有幾分姿色。
我撐著腦袋看著他,不禁問道:「奇怪,你和馬諾穿越後都是自己的臉,你們現在的家人沒發現這種變化嗎?還是說只有我能看到你們的臉,而他們還是看到原主的臉,那原主去哪了呢?」
他說道:「都發生穿越這麼扯的事了,你還有心思去想這裡面的邏輯性。」
「你天不亮把我喊來,什麼事?」
「陪我睡覺。」說完他轉身向我,左手擱在了我腰上。
我問道:「你穿越後每晚也睡不著嗎?馬諾說跟我睡一起才踏實,不知道他一個人......」
他睜開眼打斷我:「你跟他睡一起過?」
「嗯,在一個屋,但是不在一張床上。」
「哦......」他向我湊近了點:「以後你每晚陪我睡覺。」
我伸出手推開他:「什麼無禮的要求,雖然你現在身體是女的,但我知道你是男的啊。」
「又不做什麼,況且我屋裡本來就只有一張床。」說的也是,他房間雖大,書房、儲藏室,還有一間專門用來沐浴更衣,但確實只有一張床。
我被叫醒得太早,閉目養神後不知不覺也睡著了。直到鶯兒進來說看到我把腿翹到他身上,手伸在他脖子上。
她輕輕喊醒了我:「珍珠姐,該伺候娘娘洗漱了。」
我趕緊擦了擦嘴角坐了起來,又推了把劉風:「起來了起來了。」
鶯兒大驚失色地看著我,我才想起一點不符合身份,便站了起來,畢恭畢敬道:「娘娘,該起床了。」
他躺著看向鶯兒:「誰允許你進來的?」
鶯兒立即跪了下來:「娘娘恕罪。」
我看向劉風,不可置信地問道:「她的職責本來就是喊你起床,你朝她發什麼火。」
他從床上隨手撿了個東西扔我身上:「你也出去,你們倆都出去。」
不知道他抽哪門子風,我將東西收了放床邊,拉著鶯兒在屋外候著。我壓低聲音問道:「他每日起床都要發脾氣麼?」鶯兒低著頭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幾個宮人端著東西走過來,說是奉命為美人新做的衣裳,明日晚宴要穿的,送來試穿看是否合身。
鶯兒說美人還未起,我們倆接過幾盒衣裳疊起來抱著,還挺重。裡面傳來聲音:「進來。」
我們倆將衣服放在桌上。他已經自己把衣服穿好了,坐在梳妝檯前悶悶不樂。
我走過去,站在身後,剛想開口問他為什麼心情不好,他先開口問道:「你說那個巫女在水月庵?」
「嗯?」
「後日晚宴上會不會有她?」
「這個我怎麼會知道?」
「你也想回去了?」
「在這玩了一個月,也覺得無聊了。」
他看著桌上送來的衣服,指了指我:「你替我穿。」
「我們倆身材又不一樣。」
鶯兒怯生生拉著我袖子:「珍珠姐,我來替你換衣服。」我嘆了口氣,這男人在現實世界裡就不聽我話,在這又地位比我高,不得好好整一整我。
我還是太天真了,以為在他身邊會好過一點呢。
鶯兒手腳很麻利,很快就給我穿好了這裡三層外三層的華服,雖說每層紗都很薄,但好幾層穿在身上,又戴著搭配的首飾,真是渾身難受。
他站起來仔細打量我,又忽而心情好了:「好了,可以脫下來了。」
用飯的時候我站在一旁,他把我喊了坐下來一起吃,我也不客氣,坐下來大快朵頤。
他在旁邊看著:「你怎麼瘦了這麼多,他們苛待宮女?」
我邊喝粥邊夾各式各樣的小菜:「說是李晏不允許宮人吃太飽,每頓飯都只有一小點。」
「荒謬,這遊戲真是腦殘。」他突然又開始發脾氣,直接把碗筷扔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