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自西升起,天剛蒙蒙亮,福子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被蓉姑姑輕聲喚醒。
「主子,該起了,今兒您要去長春宮請安,如果遲了,皇后娘娘可能會怪罪於您。」
福子慢慢地坐起身來,雙眼尚未完全睜開,睡眼惺忪地呆呆坐著,仿佛還沉浸在夢境之中。
春嬋手持一條溫熱的手帕,輕輕地為福子擦拭著臉,給她醒神。
同時帶著一絲不滿的語氣說道:「主子如今深受皇上寵愛,風頭無兩,多少人都嫉妒主子。
即使我們天未亮就前去請安,皇后娘娘恐怕還是會藉機刁難。
您看那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言辭犀利,尖酸刻薄,由此便可知皇后娘娘品性如何。」
春嬋並不認為皇后娘娘是一個寬容善良之人,否則也不會培養出像素練這般人品不好的宮女。
「住口!」蓉姑姑立刻嚴厲地斥責了春嬋一句,臉上露出不悅之色。
「主子對你太過縱容了,以至於你如此口不擇言?
皇后娘娘豈是你能夠隨意議論的對象?你這般言行只會為主子招來禍端。」
在宮中言多必失,蓉姑姑不是為了責罵春嬋,她是想要讓福子身邊的宮女謹言慎行。
春嬋聽到蓉姑姑的話,立即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現在她不是在四執庫當差,而是在慧貴人身邊,不能像以往那樣有什麼說什麼。
春嬋嘴快,認錯也快,立即跪下跟福子請罪。
「主子,奴婢錯了,不應該隨意議論皇后娘娘,請主子責罰。」
福子伸手將春嬋扶起,臉上並未流露出明顯的怒氣,但那一貫的笑容卻已消失不見。
她平靜地看著春嬋說道:「春嬋,本小主明白你並非有意冒犯,只是說話不經過大腦。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你必須謹言慎行,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
身為啟祥宮的大宮女,你所代表的不僅是自己,更是整個啟祥宮。
既然蓉姑姑已經點明了你的過錯,本小主就不得不對你進行懲處了。」
春嬋心中一緊,懊悔不已,連忙認錯道:「小主,都是奴婢的錯,請小主責罰。」
福子見春嬋態度誠懇,便繼續說道:「既然你已知錯,那本小主就罰你扣除一個月的月錢,並負責給蓉姑姑端茶倒水一個月,好好學習規矩。」
這樣的懲罰對於春嬋來說尚可接受,畢竟一個月的月錢損失並不會對她的生活造成太大影響。
而讓春嬋伺候蓉姑姑,則有助於蓉姑姑更快地融入啟祥宮的團隊。
福子認為這樣的處罰恰到好處,既起到了警示作用,又不至於過於嚴厲。
然而,蓉姑姑對此並不滿意,她勸諫道:「主子,您的心腸太軟了,對下人太過寬容。
俗話說得好,御下不嚴必遭禍患。」
蓉姑姑說出這句話後,福子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她上前親熱的挽住蓉姑姑的胳膊晃了晃。
「蓉姑姑,我年紀小,很多事都不懂,還需要您多費心。
以後啟祥宮就歸您管了,但凡宮女太監犯了錯,您大可以自行處理。」
能被芬姑姑極力推薦的人,肯定有些本事。
她把啟祥宮交給蓉姑姑,可以借她的手處理掉其他宮派來的釘子。
福子把權利交給了蓉姑姑,福子覺得一身輕鬆,專業的事就要專業的人去做。
她只想爭寵,那些瑣事她是真的不願意管。
福子覺得自己甩掉了一個包袱,蓉姑姑卻激動得臉通紅。
她覺得自己遇到伯樂了,大家都知道蓉草姑姑醫術不錯,卻沒有人知道她最厲害的是管家。
現在福子給了她施展才華的舞台,她真是越來越喜歡福子了。
福子對於自己人秉持著一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則。
不管是對春嬋、瀾翠、魏嬿婉,還是對蓉姑姑,她表現出的都是百分百的信任。
至於心裡保留的那幾分,她也不會讓別人看出來。
這幾個人都是她挑選出來的,或是熟人推薦的,所以她暫時可以信任。
但是其他的宮女和太監,她就必須保持防備之心了。
雖然這些人表面上是皇上挑選的人,身世清白。
可是蓉姑姑都被拐彎抹角的送到了她宮裡,誰知道其他人會不會也是別人處心積慮送進來的。
她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而且,如果有人想害她,那麼這個人一定很了解她的生活習慣。
所以,她要時刻警惕身邊的一切。
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好自己,也能保護好身邊的人。
相信男人倒霉一輩子,福子一直記得這句話。
她和乾隆接觸後,發現這個人在後宮管理上就是一個糊塗蛋,偏聽偏信,手裡還沒有可用之人。
除了一個毓瑚姑姑,好像沒看到他還有什麼心腹。
所以福子才不相信他送過來的人都是清白的。
福子覺得想要把啟祥宮圍的像鐵桶一樣,光靠她自己是不夠的,還需要其他人幫忙。
春嬋他們三個太過稚嫩,雖說對她的忠心沒得說,但是心機手段肯定不如從前朝走過來的蓉姑姑。
所以福子把管理宮女太監的的工作交給了蓉姑姑,讓她把那些釘子拔出去。
而她只需要每天美美的,保養好自己的身體,勾住乾隆的心就好了。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福子準備帶著瀾翠一同出門前往長春宮。
就在這時,魏嬿婉撅起嘴巴,用一種充滿期待的眼神望著福子,輕聲說道:「小主,奴婢也想去。」
魏嬿婉如今已不再像從前那樣膽小怕事,這都是福子悉心照料和呵護的結果。
今日是福子首次拜見皇后,魏嬿婉也渴望能夠跟去見見世面。
她心想,如果有人膽敢欺負福子姐姐,自己定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拼命保護福子姐姐。
對於自身的戰鬥力,魏嬿婉可是充滿信心的,畢竟連凌雲徹那樣大男人都被她罵得痛哭流涕。
然而,福子尚未回話,一旁的蓉姑姑便果斷替她回絕道:「不行!你身上的麻煩實在太多了,還是儘量少出門為妙。
昔日,你曾在大阿哥身邊侍奉,卻被純妃打發到了金官女子身邊。
金官女子是皇后的人,她卻因你被貶,皇后和純妃對你沒有一絲好感。
倘若你隨慧主子一同前往長春宮,說不定會被皇后和純妃做筏子攻擊慧主子。」
蓉姑姑此時已將自己視為啟祥宮的一份子,言語間自然處處為福子著想。
魏嬿婉聽到蓉姑姑這直白的指責,心裡一陣刺痛,委屈得快要溢出來了。
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眶裡滾落下來,滴落在地上,仿佛每一滴都承載著她內心深處的痛苦和無奈。
她在福子身邊的日子太過美好,美好到讓她忘記了過去所受的苦和他人對她的惡意。
現在回想起來,純妃一直很討厭她,而她又害得嘉貴人降為官女子,想必皇后也一定不喜她。
想到這裡,魏嬿婉不禁感到自責和後悔。
她意識到,如果她跟隨福子姐姐外出,那些對她心懷不滿的人必然會將怒火發泄在福子姐姐身上。
魏嬿婉開始埋怨起自己來,覺得自己就是個倒霉蛋,無論誰接近她都會遭遇不幸。
魏嬿婉想起母親常說她是個賠錢貨、掃把星,若不是因為她,父親就不會過早離世,家裡也不至於一貧如洗。
她越想越傷心,哭得更厲害了,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滑落。
福子看著魏嬿婉如此傷心,心疼不已,但又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她輕聲細語地勸說了幾句,但似乎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春嬋看請安時間差不多到了,於是強行把魏嬿婉拉走,沒有耽誤福子出門的時間。
蓉姑姑把福子送到門口後,便轉身來到了魏嬿婉的屋子,臉上帶著嚴肅的表情。
她決定給福子的心腹宮女立立規矩,絕不能讓她們仗著福子的寵愛而變得無法無天。
「你們這些奴才,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蓉姑姑冷著臉說道,目光掃視著魏嬿婉和春嬋。
魏嬿婉和春嬋都被蓉姑姑的嚴厲態度嚇住了,尤其是魏嬿婉,剛剛還哭得梨花帶雨,現在卻不敢再出聲,只是低著頭站在一旁。
「一個奴才,竟然真把自己當成主子的妹妹了?說哭就哭,說委屈就委屈,真是不知所謂!」蓉姑姑繼續訓斥道,語氣越發嚴厲。
她心裡明白,魏嬿婉是仗著福子的寵愛才如此不知深淺,她絕對不會容忍這種行為。
「再有下次,我一定把你趕出去,主子身邊容不下不守規矩的奴才。」
「蓉姑姑,我知道錯了,別趕我走。」魏嬿婉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蓉姑姑瞪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道:「記住,這裡是紫禁城,不是你可以隨意放肆的地方。
以後要是再敢這樣不守規矩,可別怪我不客氣!」
蓉姑姑經歷過先帝時期,對宮廷中的規矩最為了解,因此對於如今宮中的混亂局面感到非常不滿。
她認為,主子應該有主子的樣子,奴才也應該有奴才的本分,不能恃寵而驕。
然而,如今的宮中,許多妃子不懂得尊重皇帝,甚至凌駕於皇帝之上,這讓她感到非常氣憤。
有的小宮女也會隨意諷刺甚至打罵一些低等妃嬪,簡直倒反天罡。
蓉姑姑一想到宮中的亂象,就忍不住想要罵人。
春嬋今天也被蓉姑姑罵了,所以心裡有些害怕蓉姑姑,但是她也替福子高興。
有一個厲害的掌事姑姑,福子以後的路會走得更加平穩一些。
待魏嬿婉的情緒平復後,春嬋主動找到蓉姑姑,想要多學一些東西。
「蓉姑姑,我們主子根基淺,身邊又只有我們幾個不成器的心腹。
我知道您本事大,所以我想跟在您身邊學習,以後好替主子分憂。」
春嬋說完後就對著蓉姑姑跪了下去,然後恭敬的磕了三個頭。
蓉姑姑對春嬋的態度很滿意,但是也不會直接收下她,她還要考察一下。
在進入啟祥宮之前,蓉姑姑把福子身邊的人都調查了一遍,春嬋、瀾翠、魏嬿婉的來歷她都一清二楚。
春嬋、瀾翠沒什麼特殊經歷,因為家世不好,所以一直在四執庫當差。
春嬋雖然偶爾說話口無遮攔,但是沒有壞心思,是個可造之材。
瀾翠相比春嬋來說更加穩重一些,福子帶著她們出門,不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只有魏嬿婉,蓉姑姑不太喜歡她,她的經歷有點複雜。
首先她的相貌就是一個麻煩,她的側臉和冷宮的嫻妃有些相似,這三分像的容貌讓她受盡了苦楚。
金玉妍就是因為討厭嫻妃所以遷怒魏嬿婉。
要是沒有福子相救,魏嬿婉可能都要被金玉妍給折磨死了。
其次魏嬿婉和冷宮侍衛凌雲徹有情,雖然兩人已經分開了,但這也是麻煩。
誰知道魏嬿婉手中有沒有留著凌雲徹的東西。
如果外男的東西出現在啟祥宮,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因此陷害福子,可是有嘴都說不清。
一個私相授受是跑不了了,福子的名譽也會受損。
最後一點就是魏嬿婉曾經和皇上在純妃的宮中說了幾句話,也因此招來了忌憚。
在蓉姑姑看來,魏嬿婉的體質很招麻煩,還有點倒霉。
每天和皇上說話的人那麼多,怎麼就魏嬿婉被純妃這個老好人針對了呢。
要是蓉姑姑現在能夠左右福子的想法,她是絕對會勸福子把魏嬿婉打發出去。
蓉姑姑覺得自己在啟祥宮有很多事要做,首先就是調教福子的心腹宮女,其次就是拔出其他人派來的釘子。
福子和瀾翠正朝著長春宮走去,一路上,福子的臉上始終掛著一絲憂慮,心裡一直掛念著魏嬿婉的狀況。
瀾翠看著福子憂心忡忡的樣子,不禁輕聲勸慰道:「小主,奴婢知道您心地善良,對嬿婉充滿了同情,心疼她小小年紀就遭受了如此多的苦難。
但是,如今您不再是她的福子姐姐,而是她的主子。如果她不能認清自己的身份,日後恐怕會遭遇更多的磨難。」
瀾翠心中明白,魏嬿婉並無他意,只是過於依賴福子罷了。
畢竟,像福子這樣美好的人,又有誰不渴望親近呢?
而由於福子性格溫柔,使得她們有時候會忘卻自己的身份,甚至產生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月亮誰都喜歡,但是月亮只適合掛在天上,不是她們這種人能夠攬入懷中的。
福子見瀾翠如此清醒,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她原本是打算尋找合適的時機,提醒魏嬿婉等人要清楚自己的定位,不要像嫻妃身邊的阿箬一樣。
但沒想到蓉姑姑今天直接點明了這點,倒是省了福子的心思。
福子一直對春嬋三人很好,甚至刻意和她們培養感情,因為這份感情會減少她們背叛的可能性。
但是她不想讓這幾個人忘記了上下尊卑,不然她這個主子沒法當了。
福子和瀾翠一路無話,到達長春宮的時候,屋裡已經坐了好些人。
她覺得自己來的不算晚,沒想到其他人來的實在是太早了。
於是,當福子踏入宮殿時,迎接她的便是一片冷嘲熱諷。
率先開口的正是高晞月,她向來單純無腦,且對福子心懷不滿。
見到福子那驚為天人的美貌以及在寬大旗袍下依然凹凸有致的身材,高晞月心中頓時湧起了強烈的嫉妒之情。
"這是慧貴人吧,第一次拜見皇后娘娘竟然來得這麼晚,你這可是大不敬啊!
前天你侍寢就恃寵而驕,讓皇上派李公公過來告假。
昨天又不是你侍寢,今天怎麼還來的這麼晚?你是故意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嗎?"
面對高晞月這般毫無水平的指責,福子卻面帶微笑,絲毫不顯慌亂。
她無視了高晞月的話,恭恭敬敬地向皇后行禮,說道:"嬪妾裕瑚魯福子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嬪妾在養心殿伺候的時候,皇上就一直誇讚皇后娘娘端莊賢淑,無人能及。
今日能夠近距離接觸娘娘,實在是嬪妾三生有幸。"
福子給皇后請安的時候,高晞月就被晾在了一邊,她瞬間就氣紅了臉。
富察琅嬅看到高晞月被氣得喘不上來氣的樣子,心裡一陣舒爽。
她就喜歡看這些妃嬪狗咬狗。
雖然福子這個皇帝新寵很討厭,但是其他妃嬪同樣討人厭。
富察琅嬅討厭所有和她搶皇上的妃嬪,當然他最最討厭的就是烏拉那拉如懿,那是她的一生之敵。
富察琅嬅一走神,福子就一直在蹲著行禮,瀾翠看得心疼,默默地給皇后記了一筆。
福子蹲著行禮也不閒著,對著高晞月說道:「貴妃娘娘,給皇后娘娘請安的時辰嬪妾牢記於心,並沒有來晚。
只是各位姐姐對皇后娘娘太過愛重,所以來得早了些。
嬪妾年紀小,不懂事,以後一定向眾位姐姐學習,早早的來給皇后娘娘請安。
嬪妾心中對皇后娘娘的敬意天地可鑑,您可不能冤枉嬪妾。」
高晞月冷哼一聲,「牙尖嘴利,皇上就是喜歡你這副模樣嗎?
你除了長得好看一點,要什麼沒什麼,也不知道皇上看上你哪了?」
福子挺了挺胸膛,笑盈盈的說道:「皇上的心思,臣妾不敢猜,也許皇上是喜歡嬪妾心地善良。」
福子不輕不重的頂撞了高晞月一下,皇上喜歡我心地善良,而皇上對你沒那麼喜歡,誰讓你惡毒。
高晞月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出這話的深層含義,還在唧唧歪歪的指責福子。
福子讓高晞月唱獨角戲,根本就不搭話。
她半蹲著從瀾翠手中拿過一條做工精緻的手帕對富察琅嬅說道:
「皇后娘娘,您知道嬪妾出身寒微,身無長物,嬪妾想著第一次來見娘娘怎麼也要送上一些禮物。
於是嬪妾思來想去,給您繡了一條手帕,又給公主和二阿哥繡了兩個香包。
雖禮輕,但情意重,還請皇后娘娘收下。」福子笑的溫柔。
富察琅嬅這時才回過神,假惺惺的說道:「哎呀,慧貴人,你怎麼還在行禮。
本宮看見你這艷冠群芳的美貌一時恍惚,竟忘了叫你起來,快起來吧。」
福子謙卑的回道:「嬪妾蒲柳之姿,不過是僥倖得皇上寵幸,姐姐們美得各有千秋,嬪妾可比不了。」
她揚起艷若桃李的臉蛋,挺胸收腹提臀,嘴上謙虛,可是動作上一點也不謙虛。
富察琅嬅看到福子S型的身材心裡堵得慌,但是為了端莊賢淑的形象,還是要開開心心的收下禮物。
只見那手帕上繡著一朵盛開的牡丹,花瓣層層疊疊,栩栩如生?
香包則用五彩絲線繡成,一個繡著蝴蝶,翅膀輕輕顫動,仿佛下一刻就要飛走。
另一個香包繡著雪中寒梅,還有一句詩,寶劍鋒自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福子知道皇后一直壓著二阿哥讀書,小小的一個孩子每天讀書都要讀到半夜。
哪怕二哥生病了,皇后也會在床邊派人給二阿哥讀書,一刻都不讓他閒著?
所以這句詩詞正符合了二阿哥如今的處境,她覺得皇后會喜歡。
「真是精緻!慧貴人真是心靈手巧啊!」富察琅嬅誇讚道。
「多謝皇后娘娘誇獎,嬪妾只是略懂刺繡,能入得了娘娘的眼,是嬪妾的福氣。」福子恭敬地說道。
富察琅嬅看到了香包上的詩詞,笑著說道:「慧貴人有心了,這句詩很好。」
「只要皇后娘娘喜歡就好。」
看到皇后這麼喜歡福子的禮物,高晞月忍不了。
她看著自己前後一致的身材,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忍不住咬牙罵了一句狐媚子。
福子好像沒聽到高晞月的辱罵一樣,反正沒有指名道姓,他就不上趕著找罵了。
但是高晞月不放過她,趾高氣昂的對福子說道:「慧貴人,你還沒給本宮請安呢。
怎麼?你眼裡只有皇后娘娘,沒有本宮這個貴妃嗎?」
富察琅嬅聽到高晞月的話有些不太高興,你是什麼檔次,要和本宮平起平坐。
她忌憚宮中的一切妃嬪,她覺得所有人都想搶奪她的皇后之位。
福子還沒有開口挑撥離間,皇后和貴妃的聯盟又多了一道裂痕。
「貴妃娘娘,皇后娘娘是後宮之主,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後,不會忘了給您請安的。
只是請安也有個上下尊卑和先來後到,您別急。」
福子話音剛落,富察琅嬅面色緩和了一些。
她覺得這個慧貴人雖然出身不好,但還是挺懂規矩的。
如果宮中人人都知道上下尊卑,都不會逾矩,那她可能會更安心一些。
富察琅嬅雖然對福子的討厭少了一點點,但她也不會放過訓導福子的機會。
於是皇后見縫插針的說道:「慧貴人,你的規矩學的不錯。知道尊卑,不過你的脾氣還是要改一改。
高貴妃比你先入宮,身子又弱,她說你的時候,你就讓一讓她,可不能如此頂嘴。
咱們後宮的姐妹就是要和和睦睦的。不能讓皇上為了這些小事操心。」
有皇后撐腰得高晞月立即抬起了小腦袋,傲嬌的看著福子。
福子被富察琅嬅提點了幾句,臉上仍舊掛著溫柔的笑容,那笑容好像刻在臉上一樣,弧度都沒有變過。
「謹遵皇后娘娘教誨,嬪妾也只是見到貴妃娘娘就心生歡喜,所以不免多說了兩句。
姐妹之間聊天的小事,必不會鬧到皇上面前去。」
富察琅嬅滿意地點點頭,繼續教導道:「這就對了,入了後宮都是姐妹,不要吵吵鬧鬧的。
姐妹們也要相互扶持,共同侍奉好皇上,這樣才能讓皇上心情舒暢。」
福子乖巧地應道:「皇后娘娘說的極是,嬪妾定會銘記在心。」
其他妃嬪也紛紛應聲。
玫嬪冷笑一聲,想到了自己那個不幸的孩子,什麼姐妹,都是豺狼虎豹。
慧貴人如今得意,將來還未可知,說不定和自己一樣落個失去孩子又失寵的下場。
福子可不知道玫嬪在心裡詛咒她呢,她為了緩和關係,對著高晞月誇讚道:「貴妃娘娘天真爛漫,又生了一副清麗如仙的好相貌,誰也不捨得和她吵鬧啊。」
高晞月聽到福子誇讚她,心裡有一點點小得意,但嘴上還要得理不饒人的說道:「別以為你幾句拍馬屁,本宮就會饒過你。
你趕緊給本宮請安,不然你就是不知道尊卑上下,本宮就要罰你。」
福子也沒有跟高晞月硬剛,呈口舌之快,於是走到她的面前,對她行禮。
「給貴妃娘娘請安,嬪妾在當宮女時就聽說過貴妃娘娘的美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皇上也誇讚貴妃娘娘不僅對下人體恤,彈琵琶也是一絕,聽您一曲,餘音繞樑三日不絕。
嬪妾沒有任何才藝,最是羨慕那些有一技之長的才女,又怎會和貴妃娘娘頂嘴呢,嬪妾的敬重您還來不及呢。」
福子用溫柔的嗓音夸著高晞月,同時還用那種帶鉤子的眼神不斷地向高晞月看去。
福子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對高晞月的崇拜和喜歡,哪怕高晞月討厭福子,此時不由得害羞起來。
茉心看到自家主子通紅的耳尖,在心裡暗罵福子妖精,這樣會說話會撒嬌的女人,哪個男人挺得住啊。
她家主子都要淪陷了。
茉心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男女通吃的人,她覺得福子真是不知羞恥,勾引皇上就算了,還勾引她家主子。
福子加大火力,給高晞月送了一方手帕,遞手帕的時候,還用手指輕輕滑過高晞月的手背。
高晞月只感覺後背一陣酥麻,臉紅的也不像樣,就好像猴屁股一樣。
她此時再看福子,眼神少了許多敵意,但是多出來了一些別的東西。
茉心看到了福子勾引自家主子的全過程,她特別想晃一晃高晞月的肩膀對她說:
「主子,你醒一醒啊,那福子就是個妖精,你不要被她迷惑了呀,你們是情敵,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