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難怪你累,天寒地凍的,沒日沒夜守在火車站,肯定不敢閉眼吧?」
錢嫂子和自家男人也感情好,在整個家屬院都算數一數二。
老錢每個月的工資都給她,偶爾抽菸喝酒,家裡有事也願意給她搭把手,從來不打罵自己和孩子。
她把這事往自己身上帶,發現她做不到程夢這樣。
就算沒有孩子,她也沒辦法拋開一切去涉險,只為了能第一時間見到對方。
「我是不敢這麼做的,賀團長能遇見你,真有福氣。」
程夢笑笑沒說話,她當然不是想一出是一出,若沒有把握,她也是嫂子們中的一員,無能為力。
「還真讓你給等到了。」
錢嫂子看她吃完了,「夠不夠?不夠家裡還有,我再給你下去。」
程夢搖頭,「夠了,嫂子做的鹵就是好吃。」
錢嫂子臉上帶笑,知道她是恭維自己,大方接著。
兩人說起黃棗,上次黃棗故意灌醉呂政委給程夢套話的事,後來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用黃棗的話來說,「酒是炒菜的時候打開的,又沒人逼他喝。」
沒讓兩口子鬧矛盾,程夢就放心了。
「你黃嫂子回城看兒子去了,等她回來你可一定得請她搓一頓。」
程夢點頭,「那肯定的,到時候請兩位嫂子下館子。」
錢嫂子就是開個玩笑,沒想到程夢當真了,推脫了兩句,後來一想,她們關係這麼近,再說反而生分了。
於是欣然接受。
錢嫂子看程夢實在沒精神,乾脆幫著她把家裡的衛生搞了一遍。
客廳的爐子生起火,再把賀定洲屋子裡的火炕燒起來,屋子慢慢暖和了,才拿著碗回家。
碗裡是程夢給孩子的肉乾,包裝紙閃閃的特別好看,上面的字看不懂,而且肉乾竟然包的和糖一樣。
雖然處處透著奇怪,可一看就是好東西。
她自己嘗了一口,別說,真是肉的,她砸吧了一下嘴,慢慢品出來,不是豬肉,是牛肉。
親娘唉,牛肉這玩意兒老金貴了。
她趕緊把把肉乾倒進圍裙里擋住,不能讓三個臭小子看見,不然肯定出去顯擺,反而給程夢惹麻煩。
她決定自己藏著,給他們吃的時候拆了包裝,一次餵一粒,不讓他們看清楚是啥東西。
又暗暗把程夢誇了又夸,這姑娘能處,大氣。
而大氣的程夢正睡得昏天黑地。
等賀定洲回來的時候,家裡一片漆黑。
他在自己房間找到了程夢,她睡的小臉紅撲撲的,沒忍心叫她。
先去廚房簡單的做了飯,這才把人從被窩裡挖出來。
怕她乍一出被窩會冷,用小被子裹著抱去客廳,一口一口的餵。
餵到程夢不得不睜開眼。
「你回來了?」
賀定洲拿手絹擦了擦她的嘴,「寶,明天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最近這麼嗜睡,有點不對勁。」
程夢本來閉著眼睛,聽他這麼一說,想起白天和錢嫂子搞出來的烏龍,笑的不行。
賀定洲看她閉著眼笑,就連耳朵都眉飛色舞的,「笑什麼?」
「錢嫂子看我嗜睡還胃口不好,懷疑我懷孕了......」
她解釋了自己是如何把房事聽成房子的,笑的瞌睡都跑了一半。
等她說完發現賀定洲沒說話,睜開眼一看,他那樣子好像要把她拆吞入腹。
他們之間,不用說話,只要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就好比現在,她能從他眼裡看出洶湧的欲望。
她不好意思了,晃了晃身體撞他,「你幹嘛?」
賀定洲嘆氣,「咱們儘快結婚好嗎?今天旅長給了準話,結婚報告和假期都批了。」
可算下來了,「真不容易啊,就當好事多磨了。」
賀定洲說他這次假期總共能有半個月時間,是任務結束後的假期加上婚假一起。
兩個人邊吃飯邊商量,挑個日子去領證,再在家屬院辦婚禮,完事了一起回京都。
「做這些之前先去醫院檢查身體。」
程夢自覺除了嗜睡身體沒什麼不對,可光一個嗜睡就挺折磨人。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在船上睡了一覺,我就開始不對勁了,天天犯困,我都不記得當時是怎麼睡著的,前一刻咱們還在碼頭,一睜眼已經在船上了。」
賀定洲想到她當時的醉酒狀態,「你喝酒了,醉的不成樣子,所以不記得。」
他這麼一說,才叫程夢奇怪呢。
「不可能,我又不是缺心眼,當時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麼可能在有危險的情況下喝酒?我又不是酒鬼。」
「我聞到你身上有酒味兒。」
他印象中的程夢確實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她當時的狀態確實很有問題,他只以為她好奇心大,可能看到酒了,嘗味道了。
「我收了好多酒,可我沒開。」
兩個人對帳對出了問題,於是在程夢的強烈要求下,賀定洲把當時的情況全部演了一遍。
程夢急紅了臉,賀定洲指天發誓,他一句也沒造假。
她腳趾蜷縮起來,羞恥至極。
耍無賴,「忘掉,全部忘掉!」
那些話不是她說的。
賀定洲笑的不行,「我特別喜歡聽,以後可以多說。」
鬧過一通之後,程夢才把自己睏倦的腦子重新整理了一番。
再回憶當時在碼頭,收東西收嗨了,到後面確實有過一兩個瞬間腦瓜子嗡嗡的。
當時收上頭了,根本沒在意。
現在回想起來,一陣後怕。
她神識往空間裡看,腦仁兒竟然有些鈍疼。
空間裡除了產出乳液的那一點地方,一點空餘都沒有了。
除了滿滿的物資之外最顯眼的要數那些成片成片的海鮮,那是她在大洋里收穫的美食。
還有她的船,以及安吉秀家的牛和牛車。
當時讓賀定洲打掩護,她回去把船收進了空間,牛車也是一樣的操作。
空間裡面滿滿當當,程夢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她的米粒空間不是無限大,想怎麼用就怎麼用的。
現在不就滿了嗎?
她猜當時的醉酒狀態和嗜睡的症狀,應該是用腦過度?
又或者是,神識消耗過大?
一旦想到原因,也就不害怕了。
她不知道自己還要睡多久才能緩過來,沒時間給她自然恢復。
程夢的視線飄到空間乳液上,下意識知道,只要一滴,就能讓她恢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