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雙層窗簾已經牢牢遮住了屋裡的一切。
何子妗正進入淺層睡眠,突然,被子被掀開,一股帶著水汽的冰涼進入溫暖的被窩。
何子妗不耐煩的縮了一下,等著被窩再次溫暖。一雙大手直接扣住她的手腕,整個人重重的壓過來。
「顧承安,你放開我!」
意識到已經發生了什麼,何子妗滿身拒絕。
「不許躲。」
男人的聲音帶著不容否定的權威感,和一絲讓人臉紅心跳的欲。
顧承安,一個家世龐雜玩世不恭的公子哥,說一不二,除了自家長輩,沒有誰敢違背他。
何子妗掙了掙手腕,想掙脫只是徒勞。 他一個187的壯漢,在美國留學的時候,甚至成為了當地為數不多的能跟美國人一起玩橄欖球的亞洲人。
怎麼可能輕易掙脫。
「你再動我也不可能停下,想喊人也可以,反正今天在老宅,爸媽哥哥弟弟都在,你想要他們一起聽牆角,我是不介意。」
說著還抽出手拉開了床頭的檯燈。
何子妗心裡暗罵,這個混蛋,結婚剛一年就抬腿走了,留下她一個跟他父母住在一起,不聞不問,現在又回來詐屍。
一年沒見了,他的一切似乎都沒變,還是一樣的玩世不恭,但又好像成熟了些。
碩士剛畢業就在矽谷成立了自己的創業公司,如今又多了一分掌權決策者的味道。
今天第一眼看見,是在珠寶晚宴的會場,她明明收到了作為顧太太的邀請,卻不知道顧先生今天也來。
她像一個群眾演員一樣,跟著眾人的目光,一起看到了最後進場的談笑風生的顧家三位公子.
不管在什麼場合,顧承安都是人群的焦點,定製的西裝,雕塑一般的英氣又精緻的五官。
運動員的標準倒三角身材,天生的衣架子。不管穿什麼,都有一種壓迫感的貴氣。
權力是最好的春yao,不管是1米5的禿頭男,還是70歲未婚未育的老太太,它都有辦法讓人立刻感受到性感。
何況是顧承安這樣頂配的皮囊。
不管男人女人,老的少的,狗看見他都更愛搖尾巴。
整場有好幾個當紅的女明星請他跳舞,他倒也來者不拒。
如果不是剛剛被窩裡的動作,甚至她已經忘了他們兩是一個世界的人。
做一個旁觀者,也許更美好。
「何子妗,一場晚宴,跟你搭訕的人不少啊,沒趁機再認識幾個小開?」
「你摟著的名媛也不少,沒有人願意今天晚上給你去火嗎?」
男人怔了一秒鐘,握著手腕的手加大了力度。
他把女人的兩隻手腕放到一個手裡抓著,舉過頭頂高高的扣住。
另一隻手三下五除二的解除了兩人肌膚相親的一切障礙,隨即又一手抓著一個手腕。
「顧太太吃醋了?」
這種玩味挑逗的語氣,加上男人在耳邊粗重的呼吸,讓何子妗一時間迷亂。
這樣的時刻曾經她是多麼懷念,又在多少個夜晚,逼迫自己忘記。
「吃你妹!」
男人噗嗤笑了出來。
「我妹在法國呢,你想吃她我給你接回來。」
何子妗心想還是別跟流氓對話了,分分鐘變限制級。
「看著我。」
每次不自主的想把臉側過去都被男人的手扳回來,強硬不容躲避。眼前的男人帶著強烈的進攻性。
何子妗覺得自己的臉已經燒到要爆炸,只能咬著嘴唇死命的忍住不發出一點聲音。
畢竟不能真的在半夜讓二老聽牆角吧,雖然顧家老宅很大,但是半夜真的很安靜....
「挺能忍啊,嗯?」
「顧承安,你個混蛋!」
何子妗輕輕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罵,瞬間又不能再開口。
顧承安輕笑一聲,好像還更得意了。不知道折騰了多久,何子妗已經精疲力盡,沉沉睡去。
早上醒來的時候,人早就不見了,如果不是檯燈下摘下的腕錶,她都快以為這是自己的一場有顏色的夢。
可是手腕還是紅的,天殺的,總是喜歡這套強硬的,第一次的時候也是,抓的她手腕紅了好久。
想起昨天的慈善晚宴上,顧承安被幾個女明星纏著,都沒有跟她這個所謂的顧太太坐在一起。
貝母城堡大地色的宴會廳,神秘精緻的古堡氛圍,適配顧家這種老錢的人家。
最早到的是一些明星,記者,後來是一些商政界有頭有臉的人物,最後,才是顧家公子,這種老錢家族。
在豪門的鄙視鏈里,老錢永遠是金字塔尖,新錢也要仰望,暴發戶更是被統一鄙視的存在,明星,只是他們餐桌上的菜。
而顧家,是老錢中的老錢,祖輩經商,在大部分人都吃不起飯的時候,就已經是有名的麵粉大王了。
爺爺是軍方高層,還有著深不可測的背景。投資上,顧家每次都能精準踩中風口,又在下坡時全身而退。
無論是積累的大量財富還是投資眼光,都是業界傳奇,像這樣的人家,是不屑於經常出現在媒體和大眾視野里的。
何子妗坐在角落全程困的不行,心裡一直暗暗鼓勵自己,再撐一會,看完閃光大寶石就可以回家睡覺了。
望著台上不同膚色衣著鮮艷的名模,和她們脖子上沉甸甸的大寶石,眼皮都在不停打架。
「這麼視金錢如糞土啊。」
熟悉的聲音,何子妗一個激靈,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幹嘛,突然嚇人有意思嗎。」
顧承安忍不住呲笑了一聲,「人家這麼高端的晚宴請你來,你吃完飯就想睡,珠寶一眼不看,你禮貌嗎?」
「又不是我想來的,我巴不得在家睡覺。」
這種被抓包真的丟人,很像上學時打瞌睡被老師提問。瞬間羞恥心就能讓人立刻清醒。
「既然你不想買,那回家吧,我也挺累的,沒必要應承。」
何子妗帶著問號臉歪過頭看了他一眼,心說我也沒讓你來給我買啥啊。
宴會還沒散場,記者們都拿著長槍短炮守在外面。
見到二人挽手出現,上來就拍,不說別的,就這兩個人的長相,在娛樂圈裡也是秒殺一眾。
何子妗是古典美人,皮膚白嫩,氣質突出。
有人說,她很像90年代香港一個經常演古裝的女演員,笑起來小虎牙露出來,美出天際。
今天隨便穿了一件不張揚的白色裹身魚尾晚禮服,胸口太低了何子妗不喜歡,就讓人加了一些蓬鬆的羽毛。
配上她白皙的皮膚,看著更讓人蠢蠢欲動。
顧承安輕輕擺手,示意記者不要拍了,直接走向路邊的邁巴赫s680。
「二公子,太太。」
司機老趙是多年的老人了,看著顧承安長大的,這麼久沒見,自然看起來很高興。
上了車,這雙手臂自動歸位,戲已落幕,就連正臉坐著都覺得尷尬,必須要看向窗外才行。
豪門婚姻,絕望的太現實。
「我明天要去趟香港,回不來了。」
長久沉默後突然來的一句話,往往是更尷尬。
「嗯。」
何子妗也不明白為什麼非要說話,也不好讓司機看笑話,只能答應著,去哪兒,又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車子緩緩駛入市區內繁華中的一片寂靜地,道路兩旁的梧桐樹映下來燈影婆娑。
配上顧家老宅的滄桑感,正好拍一部王家衛電影。
這是何子妗多想逃離的地方。
本來以為他會跟以前一樣自己去客房睡,沒想到來了這一出。
李嫂已經做好了早飯,顧承安的父母也出門了,只剩她和那個不成器的三弟。
何子妗的屁股剛接觸到餐椅上便不由得嘶了一聲,她低頭喝著粥,不經意揉一揉發紅的手腕。
李嫂瞥了她一眼,嘴角露出笑意,何子妗被盯的心虛起來,趕忙讓李嫂去忙別的。
不是要離婚嗎,為什麼還來這套,這是分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