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妗掛斷了電話,如果在這個時候白晴聽到了她在身邊,是多諷刺的一件事,就要離婚了還拒絕不了他的求歡?
或者說,她會像婆婆一樣大度的忍下?
「我不知道,不是我。」
顧承安看著何子妗的眼神慢慢變冷,舉起雙手無辜的說道。
何子妗一把抬開他的胳膊,從底下鑽了出來。
「顧承安,我只是回來拿點東西,請你保持距離,做你該做的事。」
又變回冷漠的她了,顧承安頓時覺得好掃興。
「你就一點也不相信我?」
何子妗自顧自的加速收拾起來,不願再抬頭看他。
他一股氣冒出來,一把撈住她的胳膊:「何子妗,在一起這麼久,你對我沒有一丁點了解嗎?」
她甩開他的胳膊:「久嗎,沒有你們在一起久吧,她應該比我更了解你!」
顧承安再次拽住她的胳膊,力氣更大了些。
「我說了,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我也沒有要去選什麼婚禮場地。」
「你選啊,婚禮場地不是都要提前半年定嘛,你們還有好多要準備的事,你去準備啊!」
何子妗想掙脫他,但掙不開。顧承安怒氣值又飈高了。
「顧總,你現在變強J犯了?體驗刺激感呢啊?」
他的胳膊終於鬆開了,強迫別人屈服自己的欲望,這事侮辱性太大,他不願意沾上這種感覺。
深深的無力。
何子妗也沒有猶豫,大步的離開了。
這火氣不僅沒有被及時滅掉,還又更盛了,而且沒有地方可撒。他摘掉領帶狠狠的摔到桌上,大口的呼吸著。
真煩躁!
顧承安走到浴室,打開冷水的蓮蓬頭,熱的發燙的肌肉被冰涼的水激的瞬間收緊。
何子妗,她為什麼會這麼想他?他是這種能在離婚還沒辦好,就跟白晴去看下一個婚禮場地的人嗎?
在她心裡,自己就已經是這種形象了?
「依依,我還在路上,等我。」
老趙等在門口,但是何子妗顯然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繞過他走到大街上攔車。
「準備婚禮?他可真行!」
孟依依說完狠狠咬了一口鴨脖,好像在啃顧承安的骨頭。
「我就跟你說,這白晴不是什麼善茬吧,這婚還沒離呢,就急不可耐的,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就這樣火急火燎啊。」
何子妗紅紅的小眼睛還沒有恢復,她說的那樣自然,好像是已經完全談妥,只是發生時間的問題。
之前在宴會上,她說過,以前他們感情很好的,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她願意回頭,顧承安不會放棄的吧。
她自己其實才是這段感情中的第三者麼?
「我們跟她們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當然,我們還有最起碼的良知和底線。」
孟依依義憤填膺,她從小就被教育,要說實話,不能撒謊騙人。
對待別人要善良,寬容。但是這殺千刀的世道,這麼多優良品質,好像只有這些普通人還在堅守。
「你打算怎麼辦啊斤斤。」
孟依依有點擔心,這另一半無縫銜接對任何一個剛分手的人來說都是很難接受的吧。
「老師不是講過,人生有三把鑰匙,接受,改變,離開。」
「我接受不了,也改變不了,現在只剩離開。」
少問別人為什麼,多問自己憑什麼。要讓這些豪門破爛的人和事,都早點滾開自己的世界。
孟依依有些心疼的抱著何子妗的頭:「你知道嗎斤斤,我一直相信一件事,如果事與願違,一定另有安排。」
顧承安沖了冷水澡,內心還是很狂躁,除了何子妗,恐怕沒人能吊的他這樣忽上忽下。
「喂,我什麼時候要跟你看結婚場地了?」
他決定把氣撒出去,不要自己內耗憋著。
「我是陪阿姨去的,我也就是看看,承安,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了?」
「我媽要再婚了?」
顧承安真是受不了自己媽,真是跟她婆婆如出一轍,感情如何從來不在她考慮之內。
對方顯然陷入一片尷尬,不知道如何接話。
「呃,阿姨她拉著我去的,她說,你跟子妗,準備分開了。」
真是演的一手好委屈。
「準備分開,還沒有分開,誰家好人沒離婚就考慮下一場辦在哪裡?當我是什麼混蛋?」
這對顧承安來說真是極大侮辱,他一直以高貴的人格自居,從小讀的書,上的課,沒有教育他這樣做的。
「承安,你別生氣,我們也沒有確定什麼,只是喝下午茶的附近剛好有場地,就進去逛了逛。」
白晴很厲害,她總是能把自己做的事,表達的很無辜,即便是身處下風,也不會輕易落人把柄。
果然,顧承安一下子就氣弱了,如果再狠狠逼問,就像一個大男人在欺負她一樣,而且畢竟她的身份還是前女友。
顧承安的風度也不允許他這樣對待女人。
「我的事,我媽管不了,我的婚姻還沒處理好,不會去想別的事,你也不要再跟我媽商量這些了。」
男人就是鬥不過綠茶,這語氣也沒那麼強硬了。
「我知道了承安,我下次跟阿姨說清楚。」
白晴掛了電話,也沒再糾纏。
她的手腕也是自己媽媽從小苦心積慮磨鍊的,跟男人,尤其是顧承安這樣的男人,不能硬碰硬。
一定要百鍊鋼化繞指柔,最好是讓他們對自己心懷愧疚。
她從小就懂得怎麼拿捏人性,為自己所用。
她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如果不能很簡單的得到,就用點心機,轉著彎得到。
如果轉著彎還不能得到,那就要上手段,好的,髒的,都無所謂。
何子妗一個這樣單純的人,她根本沒放在眼裡。
顧承安當初能被她拿下,現在就一樣會再次拿下。
再說,何子妗這種女孩,剛接觸也許有點新鮮感,但是見識,背景,相差太多,時間久了,男人一定會膩。
這樣的關係,只要稍稍努力,就會土崩瓦解。
顧承安把手機扔到桌上,也不願再看一眼。
他內心這頭小野獸已經滅火好幾次了,在康定的帳篷里,他忍耐了一晚上,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她就在不遠處,就在車裡,躺在他準備的毯子裡,之前的記憶那麼深刻,他控制不了不去想。
真的爬起來好幾次,想拉開帳篷拉鏈,但又被理智攔住了。
今天,已經碰觸到她,已經吻到她,軟軟的美人兒甚至卸下了防備,沒有抵抗他的進攻。但是又突然戛然而止了。
顧承安覺得自己真是一個無敵大冤種,有老婆碰不得,一見面就要談離婚,躲到康定也躲不開,真是上輩子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