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妗的記憶調動系統太靈活了,但是一些受傷的事,她會用盡全力把他們壓在最心底,輕易不要去回想。
比如表哥從小對他的態度,每次不耐煩的眉眼。
吃飯時,小姨總是刻意把肉菜都推到表哥那邊,還經常在飯桌上跟表哥說多吃點,專門給你做的。
她不去想,但不代表這些事真的可以忘掉。
從心理學上來說,所有發生過的事都不可能真的被忘記,只是需要一個契機,提醒,就會鮮活如新。
眼前這個猥瑣的大叔,無疑就是她最最想壓住的人。
初到賓城的時候,她去體育館滑冰,那時候也是剛剛到小姨家不久。
別人家十幾歲的孩子也都是有人接的,但是她沒有。她每天都是一個人去,一個人回。
在一個冬天的傍晚,何子妗練入了迷,忘了時間。
覺得累了想回家的時候,冰場裡已經沒多少人了,只有幾個清潔的工作人員還在工作。
想著回家晚要被小姨說,她趕緊結束,去更衣室換衣服。偌大的更衣室只剩她自己,本來就有點怕怕的。
上衣剛脫一半,就聽門口有人叫她。
「何子妗,你在裡面嗎?」
何子妗聽的出,這是館長的聲音。
「在呢,館長,我在換衣服,馬上就好了,不好意思今天練的太晚了。」
她以為館長是來催她的,加快了換衣服的速度。
結果,這個男人直接走了進來,在她一隻胳膊已經拿出來,內衣已經半露不露的時候。
她嚇了一跳,尷尬,氣憤,難堪幾種情緒瞬間揉成一團。趕緊又把胳膊穿了回去。
「館長,你,你幹嘛?」
何子妗站起身,有點慍怒的問。
「小何,你別怕,我是來給你送藥油的。我們快下班了,跌打損傷這個,我老家那邊的秘方,館裡常來的我都送了。」
男人拿著一瓶棕色的液體,滿臉堆笑的說。
何子妗當時還小,沒有什麼人給她普及過這方面的知識。她看著天天見面的館長,竟然相信了。
「哦,謝,謝謝館長了。」
她伸手去接,沒想到被男人一把抓住手。何子妗驚詫的抬頭,屁股努力往後使勁先鬆開。
「小何,我看你爸媽都不來接你,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叔叔送你回家吧。」
猥瑣的動作本來就讓人噁心,提到爸媽不來接,韓子妗更是傷心。
眼淚直接飈了出來,她想甩開他的手,他卻死死不放,步步緊逼。一臉欲望,讓他的臉都開始扭曲。
緊貼上來的臉散發出一股頭油和喝過酒的味道,讓人想吐。
「在這,還是回家?」
畢竟是個成年男人,韓子妗才十歲多一點,瘦的跟小雞一樣。
她不明白男人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是想趕緊擺脫眼前這個噁心的臉。
「你說什麼你,你別靠近我,我噁心!」
男人被刺激了,把她逼到更衣室柜子的角落,一隻手掐著她的下巴。
「我噁心,你勾引男人你就不噁心了?你裝什麼純啊,小小年紀,你天天穿的這麼騷。」
何子妗被突如其來的侮辱氣的發瘋,小女孩脆弱的自尊心爆發,直接尖叫著哭了起來。
她一邊想推開這個噁心男,一邊驚叫,男人一邊解腰帶,一邊去扯她的衣服,扣子都扯掉了幾顆。
更衣室的鐵皮櫃被他們的爭執撞的啪啪作響,在空蕩的體育館尤其顯的刺耳。
幸好,收拾衛生的王大姐在男廁所還沒走,聽見聲響趕緊過來,噁心男才沒有得逞。
何子妗記得,他一邊提著褲子一邊跑,嘴裡說著,是她勾引我的。
後來王大姐給她小姨打了電話,一直等到他們把她接走。
小姨也沒有過多安慰,倒是表哥奚落了幾句,說什麼別總招惹這種事。
那段時間,一些多嘴的鄰居,經常婆婆媽媽的議論她,她後來長大了才後知後覺發生了什麼。
那個館長是個挺噁心的人,一把年紀了沒有結婚,有過猥褻幼女的前科。
後來聽館裡清潔工大姐說,他其實是那方面有問題,不舉。
別人介紹了幾個對象都沒有成功,介紹人後來知道直罵他不早說!久而久之怨憤加欲望,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這個事出了之後,館裡就換人了,大姐們也不想跟這種變態在一個地方上班,搞的館裡上下老少人人自危。
其他孩子的家長也一起抵制,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人,不知道他去哪了。
何子妗以為他進監獄了,沒想到,今天又出現在這。
「是我,你當年害的我沒了工作,現在就不認識我了?」
本來何子妗還有點害怕,不過被他這倒打一耙氣的,直接怒火點燃了。
「你沒事吧,你想猥褻我,還說我害你,是縫紉機沒玩夠吧。」
她一邊說,一邊用餘光打量周圍有什麼能用的上的武器。
這個男的帶給她的感覺是噁心大於恐懼,反正他也幹不了什麼,監獄也不管男科問題吧。
而且韓子妗現在是個運動員,多少還是有點力量的,一腿下去,準保讓他再也沒有找女人的煩惱。
「你個小賤人,我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省的天天擔這個名聲。」
男人步步向前,何子妗退了兩步,轉頭就加速衝刺著向巷子口跑去,出了巷子,就是公寓樓下了,保安會看的見的。
猥瑣男當然也不肯放過,緊緊的追著她。
就在快要到巷口的時候,他一把抓住了何子妗的背包,使勁往後一拽,何子妗被他帶的直接摔倒在地。
猥瑣男剛要撲上來,突然胸口被巨大的力量踢中,遠遠的摔到後面。
他躺在地上,痛苦的捂著胸口,呼吸都感覺困難,感覺把肺都踢爆了。
男人像撈小雞仔一樣,一把撈起何子妗,往身後一帶,繼續向地下痛苦恐懼的猥瑣男走過去。
走到離他一米多,停了下來,似乎是覺得太噁心不想上前。
他掏出手機,給一個人報了個地址,10分鐘後,幾個大漢從一輛黑色轎車上下來,圍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