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愧是臨時空降的高手
寧晚回到家，第一時間脫了外衣去浴缸里泡著，心裡還是一團亂麻。
做了那麼多天的準備，結果想看的畫面完全沒見到，反而被對方將了一軍，現在還沒回過神來。
「哪有網友線下見面就送戒指的，真的是……」
她把戒指放在一旁，主動放棄那些多餘的思緒，就在這時，視線里突然跳出提示：你關注的玩家開啟了一盤新的遊戲。
寧晚偶爾會在閒暇之餘觀看別人的對局，吸收經驗，但從沒關注過其他人，整個關注列表里只有陳遲，所以這代表什麼不言而喻。
「緊急徵召，怎麼會！」
寧晚猛然從浴缸里坐起身，從系統界面內喚出黑曜石酒吧的屏幕，支付了1點讚賞觀看，正好看到在街上奪命狂奔的陳遲。
直播並不強制第一視角，但視線範圍必須與觀看的玩家一致，所以直播屏幕里幾乎全是灰霧，能看見的僅有孤寂的小鎮街道。
寧晚調整了視角，終於看到了陳遲的狀態，隨著時間流逝，他臉上慢慢展開了一片由黑色線條構成的奇怪印記，像是一朵花。
她沒見過這朵花，但她大概能猜到這份能力的來源。
只是現在陳遲在逃跑，不適合通過彈幕溝通，而且她獲取的信息也不算多，可能有誤判的風險，只能先看著。
正在這時，直播間觀看列表里又有人陸陸續續進來。
一個剛剛加入遊戲的新人很難得到那麼多的關注以及「追更」，所以寧晚第一時間就猜到了那些人的身份——共同開啟新手試煉的使徒們。
他們或許不安好心，或許只是純粹的關注，但那些都沒關係，現在的寧晚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陳遲能活過這突兀的第一輪襲擊。
……
「警長救我！」
那灰霧越來越近，帶著極強的壓迫感，誓約之戒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起效，陳遲意識到這一波躲不過很可能會直接死在這裡，當場大喊救命。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完全是狗屁，誰信誰死，但這種時候顧不上暴露，把水攪渾至少能分攤點火力。
他剛才跑出來一共也就用了五六分鐘，其實並不算遠，只是老警長體力不行才沒追上，所以往回跑一段路就看到那束晃來晃去強光手電。
「喂，你想幹什麼？」再次見到這個來歷不明的外鄉人，老警長依然選擇了抬起左輪槍，發出警告，「停下，我命令你停下！」
「身後有人追我，要是被灰霧包圍就死定了，趕緊朝霧裡開一槍，他離的不算遠！」
面對陳遲的指揮，老警長陷入了猶豫。
對方毫無疑問地欺騙了他，他的視野里並沒有灰霧，只有一個臉上爬滿古怪細線的年輕人在空曠的街道上奪命狂奔。
按說應該立刻開槍，先控制起來再問清楚情況，但同樣的話語，他已經聽過不止一次。
先前他都以為是說謊，並沒有聽信，最後看到的是兩具冰冷的屍體。
狼來了的故事他聽過太多遍，所以這次他不會再抱著大人的固執袖手旁觀。
「躲到後面去，等事情結束了再說伱的來歷。」
老警長擺了擺手，示意陳遲躲到後面，然後舉槍指著寂靜空曠的街道，大聲警告。
「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你都必須停在這裡，不然我就開槍了！」
話音剛落，老警長看到兩邊的巷子裡有灰霧湧出，與此同時，遠處響起了悠揚的小提琴聲，像是有人躲在陰影里演奏。
「該死，這是什麼？！」
老警長終於體會到了那些受害者的感受，迫於死亡壓力，他不再猶豫，朝著樂聲傳來的方向清空彈夾，然而情況並沒有好轉，那樂聲似乎隨著灰霧越來越近了。
他急急忙忙地打開輪彈倉換彈，結果長滿老繭的手不知為何不聽使喚，開始哆嗦，一枚子彈都沒填進去，全灑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老警長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跳在瘋狂加速，早已超出了安全限制，漲紅的臉上也有同樣的黑色紋路悄然蔓延。
「沒有灰霧，也沒人追擊？」
站在身後的陳遲目睹了老警長中招的全過程，他終於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剛才在美式居合的壓迫下狂奔了五六分鐘，他也只是停下喘氣，這會兒卻累的像是抬不動腳，很明顯不是體能問題，而是受到了外在影響，大概率是對方的小提琴演奏給他附加了多種異常狀態，目前能推測出來的暫時有兩種：體力流失和生成幻覺。
這種能力在遊戲裡比較常見，只是換了個環境很難在第一時間想到，現在劣勢很大，想翻盤已經有點難了，唯一的幫手老警長很快連槍都握不住，踉蹌倒地。
陳遲第一時間撿起地上的左輪槍，冷靜地將子彈填入彈倉，然後合上，打開保險，對準黑暗中的方向，但是沒急著開槍。
聲音是很難屏蔽的，用雙手捂住耳朵也會有少許漏進來，而且還會讓自己陷入無防備的狀態。
陳遲可以確定對方一定躲在不遠處，只是利用幻覺掩蓋了自己的位置，所以這時候必須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想辦法干擾對方。
略加思索，陳遲立刻扯著嗓子大聲唱歌。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好運帶來了喜和愛，好運來我們好運來，迎著好運興旺發達通四海！」
他不怕恐怖遊戲，甚至還挺享受那種一驚一乍的低級樂趣，但他有個叫大聖的室友很怕，又怕又愛玩，每次就放著好運來探索鬼屋，這種喜慶的音樂很容易沖淡恐怖氛圍，在這裡也能起到干擾演奏的作用。
效果比預期更好，對方大概從沒見過這陣仗，音樂在一個尖銳的錯音後戛然而止，猶如活物不停追趕的灰霧終於褪去。
就在這時，身後的巷子裡傳來一個聲音。
「趁現在趕緊過來！」
陳遲沒有猶豫，立刻拖著失去行動能力的老警長躲進巷子。
見他這麼做，巷子裡的人表示無法理解：「你帶個累贅過來幹什麼？如果獵手追上來，我們就死定了！」
「正是因為他可能會追上來所以才要帶個累贅好吧，聽過森林探險遇到熊的故事嗎？」
那人一愣：「好像聽過，是不是被熊追擊後只要跑得比朋友快就能活下去的殘酷故事？」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我現在也跑不動，只能賭對方沒法用純粹的音樂殺人，帶上個盾牌就等於多一條命，明白吧？」
「明白明白。」那人理解了陳遲的思路，不禁稱讚，「不愧是臨時空降的高手，這次就全靠你了！」
「啊？」
陳遲忽然意識到事情似乎和自己想像的不太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