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一切都是意外
預言書發癲狀態下的預言是針對整個研究所的，所以A區也沒能倖免於難。
這次不再是幻想，可以看到牆壁只是髒了些，通道里有零碎的腳步聲在遊蕩，有隻小型混種從陰影里探出頭，也不像幻想中那麼具備攻擊性，看到他之後反而跑開了。
不過現在高興還太早了，陳遲對自己的運氣很有逼數，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從另一條路繞開。
可惜厄難如影隨形，通道里的腳步聲很快變得密集，大量面容扭曲的混種成群結隊地從陰影中爬出，快速追擊。
「草，合著退半步不是逃跑，是喊人去了！」
十幾隻小型混種，對付起來不難，可見影子的一次大範圍噩夢纏繞應該就可以全部秒殺，但這不是RPG，打怪是沒經驗的，現在要做的是第一時間找到這個家的頂樑柱。
還是老戰術，陳遲抓著畫作當盾牌，把自己當防戰打。
那些混種雖然不具備清晰的認知，但多多少少會受到一些影響，主動避開對視，然後就被生命樹根須一把掃倒。
抓住這個空檔，他轉頭逃跑，理察全程緊跟腦力出了問題，體力倒是堅挺。
在A區轉了一陣後，陳遲意識到一個新的問題。
地圖不能用了，燈也壞了，唯一的光線就是不知道用什麼電源供應的應急燈，這種情況下不是路痴也得迷糊，再加上厄運使然，陳遲很順利地迷路了。
他感覺自己走的是正確的道路，理論上再過一段路就能看到醫院的大門，結果莫名其妙就到了圖書館門口。
這裡的混亂程度也不亞於醫院，甚至猶有過之，因為預言書在其中一頁中寫了「所有書籍都將覺醒自己的意識」，於是那些書籍就像是長了腿似的在裡面到處亂跑，也有的在引吭高歌，老遠就能聽到一個渾厚的男中音。
說起來三大區就這裡沒進去過，抱著來都來了的想法，陳遲決定進去參觀一下，就當是打卡了。
圖書館的大門向外敞開，顯然是受到了預言書的影響，陳遲沒急著進入，朝裡面探頭看了一眼，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在追著書跑。
雖然換了一身衣服，面容也有少許區別，但相似度依舊很高，不難判斷出對方的身份。
「教授？」他下意識喊了一句。
對方明顯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曾經的遊戲ID？」
這回輪到陳遲愣住了：「可你頭上……」
話沒說完，他立刻明白了這是什麼情況——眼前這人是曾經在秘密設施里工作的教授，他的存在和場景一起被重組，並沒有辭職退出，而是激流勇進，成了A區的最後一位管理員。
「我頭上怎麼了？」A03抬頭看了一眼，正好遇到一本從天而降的咬人書。
眼看那書即將扣到臉上，他伸手虛點了一下，咬人書便停在了半空。
「怎麼做到的？」陳遲好奇地問。
雖然身份變了，但教授依然很好溝通，如取名那樣樂於解答別人的疑問：「禁令不一定需要通過言語來傳達，眼神也是溝通的方式。我在這裡工作了很久，每一本書我都很熟悉，所以輔助一些簡單的動作就能達成禁錮效果。」
「厲害啊，不愧是A級員工，你比那個教授厲害多了。」
「哪個教授？」A03表示不解，「伱說的是誰？」
上次寧晚遭遇襲擊時大廈里死了很多人，他們曾經都是現實中識之海研究所的員工，但並不是真人，而是記憶碎片重組後形成的NPC。
那時候陳遲就很好奇如果同樣的真人與NPC相遇了會發生什麼，會不會發生數據衝突之類的BUG，可惜人都死了也沒法驗證，現在正好測試一下。
「就是現實中的你。」陳遲盯著A03的眼睛說，「他和你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一個選擇離開秘密設施，成為自己，一個選擇留下，成為了A03。」
「另一個我？怎麼會，明明只有一個我，可你沒有說謊，這是真的……這世上不應該有兩個我，到底誰是真的，誰是假的？」
A03皺起眉頭，似乎陷入沉思，他的面容和體態變得扭曲，像是顯卡花屏那樣，甚至出現了少許撕裂，但整個過程並不痛苦，很快便在陳遲的注視下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在原地留下一張屬於A03的員工卡。
失去了圖書管理員，勉強還算安分的圖書館終於也暴走了，數以百計的各類書籍爭先恐後地跑了出來，它們沒有全程追著陳遲，而是像小學生放假那樣撒丫子亂跑，甚至能遠遠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興奮感……
亂套了，全亂套了！
這遊戲的機制漏洞一堆，被設計時壓根沒想過那些細節的問題，陳遲想過兩人同場存在大概率會發生衝突導致出現BUG，要麼是教授被踢出副本，要麼就是A03當場坐化，只是實在沒想到居然會因為一句話直接引發連鎖效應。
難怪秘境給A03設計了一個閉門不出的性格，原來是為了不讓教授與圖書管理員碰面，避免發生衝突，也算是從某種程度上填補了機制的空缺，可惜碰到了陳遲。
講道理，人有一點好奇心，很正常吧？
有好奇心，又有機會實踐，動動手也可以理解吧？
反正不是我的問題，這都是工作時遇到的突發事件……
陳遲提前想好了應對措施，結果馬上就用上了——
他一回頭，正好看到A01站在圖書館外面的走廊上，滿臉震撼，從對方的表情，A01應該看到了整個過程。
至於是什麼樣的過程，那就不好說了。
在陳遲眼裡是科研過程中發生的一次小意外，在A01眼裡卻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殺人事件，A03全程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完全被算計到死。
「如果你想要圖書管理員這份工作，可以開口。」A01臉色鐵青，「沒必要做到這步。」
陳遲心說我特麼本來就是圖書管理員，正規的編制崗位，誰要你賞賜了，更何況你害死A02的時候也沒手軟啊，大家互相理解一下，讓這世界更包容不好嗎？
「這是……」
「夠了。」
A01打斷了他的狡辯起手式，眼神莫名變得深邃，陳遲早已準備，舉起窺探之眼的臨摹畫作擋在身前，但無往不利的盾牌終於失效了。
「拿我的作品來對付我，不覺得可笑嗎？閒話不必多說，用你的意志來回答一切吧。」
緊接著，陳遲的世界天旋地轉，意識像是被塞進了滾筒洗衣機瘋狂旋轉。
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被丟進了一個漆黑的小黑屋裡，這個場景是全封閉的，沒有任何出口，待在裡面莫名會產生一種毫無由來的厭煩感。
桌上放著一枚沙漏，時間緩緩流逝，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你有三十分鐘來思考策略，用行動給出回答。】
A01沒有選擇動用殺器，而是啟動了更具有針對性的策略，和之前一樣，整個研究所的員工都是消耗品，只要陳遲表現出能夠替代對方的優勢之處，那麼殺死A03的事就可以一筆勾銷。
「確實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可惜你運氣也不太好，碰上我了……」
陳遲將紙條放回桌上，深吸一口氣，朝著對著黑屋的牆壁撞去。
耳邊響起了清脆的咔嚓聲，像是某種細微的玻璃製品破裂開來，下一秒，陳遲回到了現實。
突然發現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大家把沒用掉的月票投一投吧，謝謝。
這個月完全分不清白天黑夜，人很暈，下個月樓下裝修完了，我必恢復健康作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