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姜姑娘喜歡的男人
客房內,簡浮生被李自然喊得一愣。
那修羅都鑽進老子肚子裡了,你要我怎麼還?
尋思了片刻,簡浮生沖李自然拱了拱手道:
「李道長,對不住了,那頭修羅它是自己找上我的,在下可真是沒做手腳。」
李自然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道:
「沈先生也是這麼說的……但你還是得還我陣靈!」
簡浮生一臉無語,指了指自己肚子道:
「你陣靈擱這兒賴著不走呢,還扯著我五臟六腑,您要真是能把它弄走,在下感激不盡!」
李自然一聽,刷地展開了陣圖,雙手掐訣,牛逼哄哄地喝道:
「六道玄門,修羅門!陣靈你還不回來?」
毫無反應……
臉色一陣變換,李自然悻悻收起陣圖,隨後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身形一晃便出現在簡浮生面前,一臉認真道:
「你先將衣服撩起來……放心,我下刀又快又穩!」
簡浮生臉色大變,蹭地退出門外,反手便將禪杖抽了出來,破口大罵道:
「去你大爺的,自己沒本事收回陣靈,老子憑什麼讓你開膛?」
李自然一臉嚴肅道:
「你可知道,這頭陣靈乃是我道德宗的祖師爺親自幫我喚出來的?若是你不依,我便將你綁去道德宗,讓老祖親自發落!」
說著,李自然一身氣勢乍起,金丹期的威壓如泰山壓頂,眼看就要動手。
簡浮生不想施展噬仙訣與他硬拼,只好向姜幼月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姜幼月腦袋一偏,裝作看不見。
簡浮生淋著大雨,暗罵死丫頭薄情,一個個念頭在心間轉得飛快。
忽然靈光一現,簡浮生咧開嘴角,沖李自然笑道:
「李道長,你可知道,姜大小姐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姜幼月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簡浮生罵道:
「姓簡的,你敢胡說八道!?」
簡浮生根本懶得搭理她,沖李自然擠眉弄眼道:
「李道長,您住有朋舍嗎?晚上咱慢慢聊?」
李自然刷地將匕首揣了回去,沖簡浮生抱拳一笑:
「其實陣靈的事情,倒也不急,方才只是跟簡兄開個玩笑!」
簡浮生一步邁回了客廳內,誇讚道:
「李兄果然大氣……」
話剛說到一半,碧波粼粼的離水劍已經架在了他頸子上。
扭頭看了眼豎著眉毛的姜幼月,簡浮生立刻慫道:
「大小姐息怒,我……我跟李兄鬧著玩呢……是吧……李兄!?」
李自然立馬替簡浮生美言了兩句,柳子生也連忙起身,幫簡浮生打著圓場。
姜幼月卻是不依不撓,眯著眼睛沖簡浮生問道:
「本姑娘喜歡什麼樣的男人,簡公子倒是說說來聽聽啊,我也挺想知道!」
簡浮生白了她一眼,心道這特麼還用問嘛……
愛裝逼的男人唄!
但這種時刻,說實話是會出人命的,簡浮生眼珠子一轉,敷衍道:
「大小姐喜歡的,自然是優秀的男人!」
姜幼月一怔,這廢話說的……還真挑不出毛病!
李自然卻是不幹了,立刻掏出匕首道:
「簡公子,我那陣靈的事還是挺著急的!」
簡浮生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言而無信出爾反爾的男人,沒有女人喜歡!」
李自然立刻拱手:
「簡兄,咱們秉燭夜談!」
就在這時,一個僕役頂著雨跑進了院內,在門外喊道:
「啟稟家主,老族長請您去正堂議事!」
姜幼月收起仙劍,狠狠瞪了簡浮生一眼,跟著僕役出了院門。
送走了母暴龍,簡浮生趕忙拉上了房門,邀李自然和柳子生二人在桌邊坐下,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
不一會兒便有三個丫鬟端上門,說是家主派來為三人端茶倒酒的,簡浮生三個卻嫌人多耳雜,只留了三壺美酒,便將丫鬟給趕出去了。
一壺酒喝完,三人相互自陳了一番身世,漸漸熟絡了起來,李自然忽然起身,抬手打出十幾張符紙,貼在了牆壁和門窗上。
舉杯跟簡浮生碰了一下,李自然笑道:
「簡兄,我已布好了隔音陣,咱們來說說在下跟姜姑娘的事吧!」
簡浮生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心道這廝也太不要臉了,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姜姑娘跟你的事……說的好像你倆訂婚了似的!
火辣辣地咽了口酒,簡浮生故作神秘地沖李自然眨了眨眼,笑問:
「李兄,你覺得沈先生這人如何……」
李自然想了想,搖頭晃腦道:
「看不透,看不透,姜姑娘若真是跟他兩情相悅……我很難哪!」
簡浮生一臉賤笑,徐徐誘導道:
「這你不用擔心,丫頭多半是個單相思,沈先生只拿她當娃娃看!我指的是,你覺得沈先生身上有什麼特質,最能吸引姜姑娘!」
李自然單手捂著額頭,好一陣冥思苦想,忽然眼睛一亮道:
「沈先生這人,似乎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這就對了嘛!」簡浮生點了點頭,給李自然倒了杯酒,又跟他碰了碰杯道:
「沈先生喜歡人前顯聖,總是一副神秘高深的樣子,動輒打人臉面,襯托自己高人一等……這才他是最吸引姜姑娘的一點!在我老家那地方,管他這德行叫『裝逼』,管他這種人叫『逼王』!」
一口喝光了杯中殘酒,簡浮生拍著李自然的肩膀道:
「李兄,你要是也能練成『逼王』境界,定能俘獲大小姐的芳心!」
李自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沖簡浮生行了個大禮道:
「簡兄金口玉言,簡直如醍醐灌頂,若是我來日與姜姑娘修得圓滿,簡兄便是我倆的恩人!」
簡浮生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道:
「李兄,你那陣靈……」
李自然眨了眨眼,打了個哈哈道:
「不急,這事不急……」
三壺酒喝完,簡浮生送走了李自然和柳子生,扒開枕頭一看,卻沒發現銅鏡,料想該是被沈慕白給收走了。
盤膝坐在床上,簡浮生呵呵一笑,自娛自樂道:
「讓你個裝逼犯天天折騰老子,俺也給你找個對手!」
反正他能活多久還是兩說,不如給自己找點樂子。
壓一下紛亂的思緒,簡浮生運氣凝神,山呼海嘯般吞噬著四周的靈氣,沒過多久便恢復了鍊氣八層的修為。
雖說明日有裝逼犯鎮著場子,但自己多做些準備,總是錯不了的。
李自然和柳子生的住處,就在簡浮生對過,都在有朋舍院內。
柳子生將李自然先送進客房,卻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關心道:
「李兄,你的傷真的沒問題,那可是仙劍啊?」
李自然面色微醺,擺了擺手道:
「不礙事,沈先生的天品丹藥貨真價實,調理一晚便好,柳兄先回去休息吧。」
柳子生卻是未走,而是皺著眉道:
「李兄,恕我直言,今日姜家與城主府幾近撕破了臉,姜幼月那丫頭特意將你請到這兒來,分明是想拖你下水,借你的背景啊!以愚兄所見,明晨你還是隨我師叔離去,少惹這些是非的好!」
李自然往床上一躺,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道:
「我知道啊!論修為,我趕不上沈慕白,論法寶,大抵也沒他多,姜姑娘能將我來請來府上,可不就衝著我背景來的嘛!柳兄莫不是以為……我是真傻?」
柳子生一怔,卻聽李自然送客道:
「柳兄請回吧,我自己心裡有數!」
柳子生一走,李自然臉上酒紅消退,目光一片清明。
雙手枕著頭,翹起二郎腿,李自然躺在床上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淡淡笑道:
「姜幼月,沈慕白……簡浮生!呵呵,真有意思!」
——
城主府內,盤坐多時的易九陽忽然睜開眼睛,吐出了一道青煙!
對於元嬰期的修士而言,能夠傷到他們的毒素其實極為稀少,這化嬰散的厲害之處,便是中毒時不能調動體內元嬰,否則便會有散嬰之危。
不過此毒也就剛開始厲害,只消過上一段時間,毒性便會迅速衰減,中毒者只要循序漸進地調動些許真元,便可將其緩緩逼出體外。
偏頭看了眼守在身旁的差役,易九陽開口道:
「去將城主喊來!」
不到一炷香功夫,萬德才便提著官服趕了過來,沖易九陽問道:
「泰山大人,毒解了麼?」
易九陽微微頷首,沉聲道:
「還有些餘毒,但明日當無大礙……只是那沈慕白修為雖不如我,卻是身藏奇毒,明日若是他故技重施,又該如何是好?」
萬德才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
「岳父無須擔憂,先前我已傳訊軍機處,閻將軍親自帶了解藥,明日一早便到!」
易九陽虎軀一震,驚道:
「可是那殺神閻屠州?」
萬德才點了點頭道:
「正是此人!魏相親自下令,命閻將軍徹夜馳援!」
易九陽長舒了一口氣道:
「既是如此,老夫便放心了!」
——
二月二十九,師徒貴祿,宜拜師。
古月城向南十八里的張家渡,一座巨大的擂台拔地而起,四角上立著四尊銅鑄測靈儀,再往外則是東西北三座觀戰的高台。
一對對父母帶著孩童,從四面八方湧來,將擂台南邊的空地擠得滿滿當當,盡皆心懷憧憬地仰望著台上的「仙人」們。
觀戰台正北,萬德才高坐於主位上,左手坐著易九陽,右手則坐著一個頭戴斗笠,遮住了半張臉的短須修士。
短須修士看起來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穿著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布衣,只見他左右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東西兩座觀戰台,冷笑道:
「一群宗門雜碎,本事不大,卻一個個自視甚高,竟敢讓朝廷命官先等著他們,通通該殺!」
易九陽聞言,臉色十分難看。
萬德才抹了把頭上的冷汗,俯身到短須修士耳旁,小心翼翼地道:
「閻將軍慎言,陛下的目標是各大世家,宗門可是朝廷拉攏的對象啊!」
閻將軍撇了撇嘴,斜睨了易九陽一眼,笑道:
「景陽宗與皇室向來交好,本將軍方才的話,可沒將易長老算在內啊!」
易九陽察言觀色,忽然滿頭冷汗,沖閻將軍拱了拱手道:
「將軍哪裡的話,敝宗上下,為朝廷馬首是瞻,但有驅策,義不容辭!」
閻將軍點了點頭,微笑道:
「易長老是個聰明人!」
三人聊了幾句,漸漸有宗門修士趕到現場,在觀戰台上落座。
每一個宗門都被安排了一塊專門的區域,有城主府麾下的僕役伺候著,擺好了案台桌椅,美酒靈果,有的宗門還豎起了自己的旗幟。
眼看參會的宗門陸陸續續到齊,萬德才卻是眉頭一皺,沖身後的一名差役問道:
「姜家那邊什麼情況?」
差役離開了一炷香的時間,回來稟報導:
「稟城主,姜家的人從昨夜到現在,無一人出過門……」
萬德才眉頭一皺道:
「院內什麼情況?楊道長那邊有消息麼?」
差役搖了搖頭道:
「從姜家大院到後山,全是一片迷霧,楊道長什麼也看不見!」
萬德才狠狠拍了把扶手,冷哼道:
「讓吳家先派人進去探探!」
——
姜家大院,演武場。
姜幼月從主位上站了起來,望著台下的族人道:
「今日,便是姜家決定命運的一戰!吳家亡我之心不死,城主府與其沆瀣一氣,連家也多半參與其中,但我姜家得沈先生之助,早已布下天羅地網,敵人進入我姜家之時,便是他們的葬身之日……」
姜幼月一番話剛說完,卻有一個婦人抱著孩子大喊道:
「家主,我兒幼學前些時日被日月山莊看中,還請准許我帶他參加仙苗會!」
姜幼月聞言面色一寒,冷笑道:
「來人啊,將她給我拿下!」
正在這時,一個留著眼眶微陷,留著絡腮鬍的中年男人蹭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怒視著姜幼月道:
「家主,為何無故拿我妻兒?」
姜幼月回頭,目光灼灼地逼視著男子,寒聲道:
「六叔,原來是你啊!我父親從未虧待過你,緣何你竟敢背叛家族?」
中年男人面色一沉,呵斥道:
「無憑無據,怎可血口噴人,我兒子不願拜入你雲溪宗,難不成還不讓選擇別的宗門了?」
姜幼月冷笑一聲,沉聲道:
「可以啊,過了今日,堂弟拜入哪家宗門都行,但今日六叔你全家上下,一個也不許離開姜家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