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戲的日子已經不知不覺過去了四個多月,戲從冬拍到了初春。
蘇枝禾有些感慨,自己不知不覺已經來這兒這麼久了。
仿佛昨日才進的劇組,今天就要殺青了,蘇枝禾突然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和工作人員、對手搭檔朝夕相處了幾個月,也熟悉了彼此,又要分別。
蘇枝禾在每次拍攝結束的時候總是在心裡想著如果不曾進入娛樂圈不曾遇見他們,不和她們有任何接觸來往,會不會就沒有百感交集失落不舍難過?
可是,不遇見不認識又怎麼會有回憶?
「哎,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只能各自奔波,頂峰再見。」蘇枝禾望著茫茫的天喃喃。
蘇枝禾坐在片場背台詞,「枝枝~要殺青了,好捨不得你,好捨不得大家~」張嚴冬故作哭唧唧的說道。
蘇枝禾瞥了他一眼又看著台詞本說道:「收起你快要咧到耳後根的笑吧。」
工作人員本來內心有點傷感,被他倆這麼一鬧又爆笑了起來。
「好!各演員就位!action!」
傅渝清看著窗外行走的人,她昨天收到同學的信。就算不能為祖國做出什麼偉大的事,也要用自己渺小的力量貢獻自己的一份力,加入反帝國主義革命遊行。
傅渝清換上藍色中長寬袖,領口是旗袍設計錯位扣,短款寬鬆上衣,下身長款黑色褶皺裙,頭上編兩個麻花辮,左右各一邊。
傅衡言聽到動靜站在二樓扶手處聲音依舊溫潤:「清清,你要去哪?」
傅渝清聽見聲音身體一僵,深呼幾口抿了抿唇,目光堅定的轉過身抬起頭與站在樓上的傅衡言對視清甜的聲音帶著幾分堅定:「傅衡言,你放我出去,我不是去找沈知意,而是要加入反帝國主義革命遊行隊,如果你同意我去,我……」
說著頓住了,傅渝清垂下眼眸面色糾結了幾秒。傅衡言看到傅渝清的神色好奇的雙眉上挑,頭微微一偏,漂亮的桃花眼尾因為抬眸而上揚,傅渝清抬起頭看著傅衡言好像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一般:「如果你讓我去,我就嫁給你!」
傅衡言聽到傅渝清的話,怔住了。他沒想到傅渝清會主動提出要嫁給他。他的眼裡滿是狂喜,快步下樓扶住傅渝清的雙肩神情激動又驚喜,聲音有些發顫的看著傅渝清問道:「清清,你……說的是真的嗎?!」
傅渝清看著傅衡言的眼睛點了點頭。
傅衡言欣喜若狂的將傅渝清抱起轉了兩圈,傅渝清受到驚嚇一般伸手拍了拍傅衡言的肩膀神色慌張:「傅衡言你做什麼,放我下來!」
傅衡言聽聞將傅渝清放在地上,臉上粲然一笑,眉眼彎彎已經眯成了一條縫。
傅渝清看了一眼傅衡言轉身開門,傅衡言上前一步握住傅渝清握著門把手的手,傅渝清轉頭看向傅衡言面色警惕聲音微怒道:「怎麼?我都答應嫁給你了,你現在還反悔不成?」
傅衡言連忙收回手神色有些小心翼翼的解釋:「不是清清,是我送你去,你走路太慢了怕跟不上遊行隊伍。」
傅渝清聽到他的話也覺得不無道理就鬆開了手,讓傅衡言開門。
「咔!」高峻喊停。
今天是陳尹霖先殺青,明天就是劇組殺青了。
「陳老師馬上就要殺青了,蘇老師有什麼想說的嗎?」花絮組扛著相機採訪正在看台詞本的蘇枝禾問道。
蘇枝禾看著鏡頭微微一笑認真的說:「很捨不得陳老師,也很捨不得大家,和大家一起朝夕相處了一段的日子,就感覺《世代佳人》的故事就要再此畫上句號了。未來希望還能有機會和大家一起工作。」
花絮組眼眶不由的紅了,在拍攝的日子裡,蘇枝禾並沒有擺架子,有時候還會買零食熱飲分給片場的所有人,和他們一起開玩笑。
花絮組又將鏡頭移到向蘇枝禾走來的陳尹霖問道:「陳老師,您馬上要殺青了,有什麼想說的嗎?」
陳尹霖聽到工作人員的話轉頭和蘇枝禾對視了一眼,看著鏡頭臉上含笑聲音溫潤的說:「很捨不得,因為在這裡待了幾個月,和搭檔從陌生到熟悉,再次分開也肯定是不捨得的,但是,未來,各自努力,我們頂峰相見。」
鏡頭拍著蘇枝禾和陳尹霖,兩個人顏值都屬於比較張揚的類型,站在一起有一種莫名般配感。
「陳老師和蘇老師看起來很般配,兩個人長的都很好看,期待你們兩能再次合作。」花絮組人員說道。
陳尹霖和蘇枝禾相互對視然後笑了笑對著鏡頭點頭:「會的會的。」
張嚴冬剛來,正在化妝間換衣服做造型。
「待會你們也採訪採訪張老師。」蘇枝禾看了一眼化妝間笑著說。
鏡頭上下搖晃兩下表示同意。
休息了一會後演員接著拍攝工作。
「演員就位!action!」
兩個人在車上,傅衡言時不時看一眼坐在副駕上的傅渝清,眼眸含著溫柔和深情,嘴角彎彎。
傅渝清則神色認真的看著前方的路,「清清,待會我陪你一起吧,我擔心你會受傷,畢竟遊行是比較危險的。」傅衡言一邊開車一邊柔聲說道。
怕傅渝清拒絕又再次開口:「哦,我也想為祖國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說著轉頭看了一眼傅渝清。
傅渝清抿了抿唇轉眸看向眼裡含笑神色認真的傅衡言點了點頭。
傅衡言很高興的咧開嘴角笑了。
很快他們就找到了遊行隊伍,傅衡言停好車,傅渝清早已下車跟上了隊伍。傅衡言緊接著跟在傅渝清的身後,生怕她走丟了一般。
隊伍前面帶路的工人學生高舉旗幟大喊:「打倒帝國主義!」隊伍後面的工人和學生跟著握拳舉起手大喊:「打倒帝國主義!」
傅渝清跟在隊伍里也一併高聲吶喊,傅衡言看了一眼傅渝清神色堅定也跟著舉起手一起喊。
「砰砰」突然槍聲響起,前方帶頭的工人學生被打傷,隊伍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傅渝清看著混亂的人群,她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好傅渝清看向那個身影時那個身影也看到了她,只見沈知意嘴角揚起一抹笑挑了挑眉語氣有些猖狂:「搞事情的人,一個也別想逃掉!敢反抗者,一律槍斃!」
遊行隊的工人和學生臉色憤怒,傅渝清攥緊拳頭,皺著眉眼裡含著冷意看著沈知意。
傅衡言擔憂的看了一眼傅渝清又皺起眉頭看向沈知意眼睛眯了眯,眼眸深沉,帶著狠厲。
沈知意看著傅衡言滿臉陰冷確實毫不懼向他揚了揚眉,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手指摩挲著握在手裡的槍。
嚯!張嚴冬這戲接得好啊,敵人見面分外眼紅,帶著無聲較量的修羅場。高峻臉上眼裡滿是興奮。
傅衡言咬了咬後槽牙,稜角變得更清晰,眉毛緊皺,雙眼滿是冷光狠意。
傅渝清秀眉皺起,看著沈知意。工人和學生哪能善罷甘休,臉上全是憤懣不平。
「你們這些走狗漢奸!自己的祖國也不要,同胞都掠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學生們憤憤罵道。
「就是就是。」其他遊行隊的人也紛紛附和。
「打倒帝國主!」隊伍中有人帶頭高喊,遊行隊其他人也聽到了跟著齊齊喊「打倒帝國主義!」
傅渝清也跟著握拳舉手吶喊,傅衡言側頭看見傅渝清喊也跟著喊。
沈知意眼神眯起,臉上全是嘲諷之色,勾起的嘴角,眼神帶著幾分兇殘,冷冷地說道:「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只見他舉起手中的槍對準遊行隊準備開槍,傅渝清看著即將開槍的沈知意大喊:「住手!」
沈知意一愣,挑了挑眉看著傅渝清不語。
傅渝清義憤填膺,咬牙說道:「沈知意,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背叛祖國,殘害同胞!你不怕遭天譴嗎!」
沈知意仿佛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仰頭哈哈笑了兩聲,隨後慢慢斂去笑容,嘴角噙著嘲諷的笑,冷哼一聲:「遭天譴?」
說著沈知意垂下握著槍的手,邁步上前看著傅渝清神情冷漠淡淡開口:「我從來都不信這些。」
傅衡言怕沈知意傷害到傅渝清,急忙走上前將傅渝清護在身後,眼神冷冷滿是警告:「你要是敢傷害她,我讓你走不出這條街。」
傅渝清伸手拉住傅衡言的胳膊,眼神擔憂。傅衡言回頭對著傅渝清柔柔一笑,眼神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這轉變別太自然了,三人對戲,十分精彩,高峻沒有喊停,他覺得讓演員自行發揮下去,說不定接下來還會有不一樣的驚喜。
沈知意看向傅渝清抓著傅衡言的手眼睛微眯,帶著冰冷。
他只覺得傅渝清除了對他以外的男人關心都會刺痛他的眼,畢竟傅渝清也曾經是她的女人,他們之間的互動無疑刺痛了他的眼,踏了他的底線。。
他舉起槍對準傅衡言,傅渝清大驚失色,來不及拉開傅衡言,「不要!」傅渝清大喊。
「砰」的一聲,槍聲劃破天際,傅衡言被擊中。
傅衡言瞳孔猛然收縮,臉上露出幾分不可置信,低著頭看向自己被被子彈打穿的身體,眉頭深深皺起,連眼皮都不由皺在一起,他艱難的捂著傷口彎下腰,嘴角流出鮮紅粘稠的液體。
高峻屏住呼吸,看著演員們瘋狂飆戲。工作人員更是大氣敢喘,生怕破壞了氣氛。
傅渝清瞪大了眼睛,不只是慌亂還是迷茫讓她有些無措,她顫抖著雙手扶住受傷的傅衡言,眼眶泛紅,眼淚從眼眶中滑落,聲音帶著顫抖的哭腔:「哥哥。」
傅衡言面露痛苦,但是看到自己心愛的人為自己擔憂,他艱難的扯出一抹笑,想安撫她,卻還沒張嘴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噗!」
傅渝清早已泣不成聲,她淚眼中帶著恨意看向沈知意憤怒的聲音帶著幾分哭腔:「沈知意,你要恨我也不必如此!要殺也該殺我!」
傅衡言伸出手輕撫掉傅渝清臉上的淚,艱難的吐出兩個氣音:「別……哭」就咽了氣。
放在傅渝清手臂上的手緩緩滑落,傅渝清連忙扶住,因為傅衡言太重扶不住,傅渝清會坐在地上,傅衡言躺在她的懷裡。
傅渝清眼淚一顆一顆滾落,滴在傅衡言白皙的臉上,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只看見一滴一滴的淚水在不斷滴落,她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摸傅衡言的臉頰,聲音悲傷帶著哭腔:「傅衡言,你醒醒啊!你別睡著啊!」
傅渝清絕望而悲傷的臉,她慌忙的四處環顧大喊:「醫生!快叫醫生啊!」
傅渝清仰起頭看看天空,只覺得今天的天空異常蒼白灰暗,風也格外的冷,刺骨。
她漸漸平息自己的心情,眼淚卻依舊不斷往下滴落,一顆一顆砸在傅衡言的臉上。她伸出冰冷的手,手顫抖著,不知道是冷的還是過度傷心。
蘇枝禾演技感染力很強,場外的工作人員眼淚也跟著掉了,默默拿著紙擦著眼淚。
只見傅渝清面無表情毫無情緒波瀾,就好像剛剛絕望痛哭的人不是她一般,只見她抬起含著淚的美眸看著沈知意聲音帶著幾分怒和恨冷冷開口:「沈知意,你我早已不相虧欠,但,你欠我一條命,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你的所作所為終有一天會遭到報應!」
沈知意看著傅渝清,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已悄然離去,快到抓不住,他平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皸裂,微微皺起眉不語。
「咔!過。太精彩了太精彩了!」高峻興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