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看著這一幕的時候,同樣撲哧一笑,繼而說道:「外婆,你不用這麼激動,我剛剛說過了,今天過來不過是找舅舅問幾句話,問完了就走。
說著,她環視一圈屋內陳設,繼而說道:「當然,如果問不出來我想要的,我是不會走的。」
劉月蓮和丁金偉的心頓時咯噔一下。
能讓祝卿安如此大張旗鼓地衝進來,肯定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你問。」丁金偉現在看到祝卿安就覺得頭皮發麻。
他已經連續好幾次栽在了祝卿安的身上,真是想想都覺得憋屈。
祝卿安看他還算配合,臉上的笑意漸濃:「舅舅,我先問你,我親外公和外婆是不是全家搬去了燕京市?」
「你是怎麼知道的?」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丁金偉頓時驚呼出聲。
不過才吐出一句,就被一旁的劉月蓮打了一下背。
「你這混小子,怎麼不長腦子呢!」劉月蓮恨鐵不成鋼的很,畢竟這件事丁美蘭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千萬不要把這件事說給祝卿安知道。
現在丁金偉這個傻小子,一開口就著了祝卿安的道。
祝卿安呵呵一笑,說:「外婆不要太激動,這才哪跟哪啊,既然我都能說出準確的地名,就說明知道了些什麼。你們就算忙著遮掩,也沒什麼用。」
這倒是實話,劉月蓮不吭聲了。
丁金偉的臉上則是紅暈一片,那是被自己蠢紅的。
「下一個問題,我外公是不是經常和我爸媽聯繫?是不是經常給家裡寄錢?」祝卿安又問。
這一次丁金偉學精了,沒有再說了不該說的,而是謹慎地問道:「你從哪裡聽來的?這都是沒有的事。」
劉月蓮也跟著幫腔:「就是,你媽媽在去世之後,你外公外婆一家就已經去了燕京市,之後就再也沒有和你們聯繫過。別的不說,這麼多年來,你有見你外公外婆來看你?他們連看都不看你這個親外孫女,又怎麼可能會好心的給你們家寄錢!」
這些都是丁美蘭多年來,糊弄祝卿安的說辭。
不得不說,多年來,祝卿安對此說法深信不疑,甚至因此怨恨外公一家不近人情。
可是現在,手裡捏著外公親筆書信的祝卿安,根本不會再相信劉月蓮的鬼話。
她掀起眼皮,懶洋洋的看了劉月蓮一眼,說:「你的話實在太多了,而且說的都是我不愛聽的。崔大哥,幫我把她解決掉。」
一句「解決」二字,足以讓丁金偉嚇到魂飛魄散。
緊接著他就看到,崔路帶著人一記飛刀手,砍在了劉月蓮的脖頸處。
剛剛還腦袋瓜子滋溜亂轉,小嘴叭叭特能說的劉月蓮,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媽,你把我媽怎麼了!」丁金偉嚇到要朝著劉月蓮撲過去。
可惜他還沒起身,就被盛宴帶著人重新按坐在了凳子上。
反而是坐在炕頭上不能動彈的郝林,哭到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地絮絮叨叨:「我就說你得順從人家嘛,鬼子不是人啊,他們不高興了,是真的會拿刺刀痛死人的!你說說你都一把年紀了,兒子都這麼大了,害什麼騷,要是早聽我的乖乖和鬼子睡覺,哪有這麼多事!」
「放心,她只是暈過去了。不過待會兒你們要是再不配合,她會不會醒來,就不好說了。」崔路說話的時候聲音冰冷,仿佛他剛剛放倒的人不是一個大活人,僅僅是摔暈了一頭鯉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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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金偉這回是真的體驗到,今天的事情恐怕不能輕易善了。
於是也不用祝卿安問了,連忙竹筒倒豆子似得,把自己知道,撿能說的都說了。
「你就是想知道你外公和外婆家的事,我告訴你就是了。你外公和外婆確實是在你媽媽去世之後,就全家搬到了燕京市,家裡的老院子留給你爸居住,之後也確實沒有再回來。」
「我有聽你媽說起過,你外公時不時的會往家裡寄錢,不過寄了多少錢,多久寄一次錢,我就不清楚了。現在你還想知道什麼,儘管問吧。」
丁金偉現在說的話,勉強可信。
祝卿安往前傾了傾身子,問道:「舅舅,我媽當初是怎麼死的?」
聽到這句話的丁金偉,只覺得身子一顫。
他眨眨眼皮,幾乎不敢去看祝卿安的眼睛:「這個我也不清楚,聽說你媽媽是突然遭遇了車禍。人當場就沒了,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
「具體的細節呢,你說說看。」
丁金偉想了想,又說:「聽說那天你媽媽本來和大家聊天聊的好好的,忽然不知道什麼原因,非要火急火燎地過馬路。她當時匆匆往馬路對面跑,恰好經過一輛大卡車,一下子就把人撞飛了。那輛大卡車司機根本沒敢停車下來查看,當場就跑掉了,你媽媽也是在那場車禍中喪了命。」
丁金偉的說法,和祝卿安知道的版本差不多。
那會兒大家都說,柳如是就像是著了魔一樣,明明聊得好好的,非要去馬路對面。
他們說,可能是急著去尋死。
就像閻王爺在生死簿上劃掉了某人的名字一般,該那個時辰死,真是多一秒都耽誤不得,這才像是鬼迷心竅一般,火急火燎非要去馬路對面。
不過祝卿安卻有另一個念頭:「我爸在死了老婆不足一個月,就立馬娶了帶孩子的新媳婦進門。舅舅,你說他們是剛認識的,還是已經認識很久了?或者,那天我媽在馬路對面看到的,就是我爸和你姐在一起。她情緒激動,這才不管不顧地要過馬路。」
雖然這些事情,祝卿安沒有親眼所見,可是經過她嘴裡說出來時,大家感覺就像是親眼看到了這一幕那般。
丁金偉更是嚇得渾身一個機靈。
他當然知道,那天丁美蘭回來時,先是嚇到哭了很久,說她看見死人了。
之後又笑了很久,說她的苦日子終於熬到頭了。
丁金偉作為弟弟,對丁美蘭的事情了解不算多,可是他仔細想想,差不多也能想到當初發生了什麼。
現在經過祝卿安的嘴把經過說出來,丁金偉的眼睛頓時瞪得滾圓,那眼神,就好像在這一刻看到了死去的柳如是,忽然站在自己面前一般。
雖然丁金偉現在什麼也沒說,可是祝卿安已經從他臉上猜出了答案。
看來,事情果然和自己想像的一樣啊。
祝建國和丁美蘭,並不像是他們自己說的那樣,是在柳如是去世之後,才經過介紹人認識結婚的。
那兩個人八成早就勾搭到一塊了,還成為了間接害死柳如是的兇手。
想到這些,祝卿安體內的原主意念,又開始躁動了,她知道,那是原主殘存的意念在提醒她必須要做出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