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允棠見過宗主」
林裳音看著與自己這般客套的陶允棠,心中像是扎了一根刺一般難受
曾經像懸在蒼穹如太陽一樣的她,如今卻像養在花瓶里的花束,沒了生氣。
「我若不叫你來,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打算在見我」
......
「不是」
「抬頭看我」
「陶允棠,抬頭看我!」
林裳音快步走下台階捧起陶允棠的臉,迫使她與自己對視
「你怎麼了?」
陶允棠沒想到她會忽然這樣,下意識掙脫然後躲開了
「宗主這是做什麼,既然是無事,我先回去了」
疏離淡漠的語氣仿佛在將所以人都拒之門外,林裳音也不例外
「你在惱我?」
「不敢」
「我並非——」
林裳音雙唇微張似乎還想說點什麼,可與陶允棠目光對上的一瞬間,所有的話都橫在喉嚨里
「我記得我說過,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宗主莫不是忘了?」
陶允棠說完轉身便走了,可下一瞬,身體開始不受控制
「砰!」
陶允棠一掌拍在林裳音肩膀上,直接將人拍飛出去
「音兒!」
林凌依飛速跑進去扶起林裳音,霎時間,陶允棠整個人瞳孔猛然一縮,轉身想逃,卻被趕來的眾人圍住
〔怎麼又是這樣....為什麼又是這樣.....〕
〔這令人作嘔的鬧劇,到底什麼時候結束!〕
眼睜睜看著自己打傷林裳音,陶允棠內心築起的防線轟然倒塌
梵吟上前抽劍指著陶允棠道:「陶允棠你竟敢打傷宗主?」
「不是她!」
「宗主?」
「我說不是她!」
林裳音突如其來的呵斥讓眾人神色緊繃起來
梵吟不得已放下手中的劍,面色氣憤拂袖離去
淨杬趕緊對著眾人打哈哈
「都散了都散了」
空蕩蕩的大殿內,林凌依扶著受傷的林裳音,淨杬站在陸槐序身後打量著眼前的情況。
鈷藍荼面色凝重看著陶允棠,瀲蝶則與陶允棠對面而立
陶允棠怔怔站在中間,忽然想起剛入門時那一場歷練,自己夢中曾親手殺了她們的場景
失聲道:「剛剛,是非我所願」
「宗主莫要忘了我說過的,不要靠近我」
一陣清風略過大殿,半晌都無人再語,陶允棠受不了這樣的沉默,轉身看向林凌依
「林師尊,麻煩你、拿走這個鐲子,我本不想回來,是它強行把我帶了回來」
「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林凌依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作何動作,反而是等不到反應的陶允棠沉著眸子抬起手臂
「咔踏!」
鐲子與大殿上的柱子碰撞,血紅如琉璃一般都鐲子應聲而碎
陶允棠伸出手指輕輕一捻,地上的碎片忽然浮在半空
「忤逆師長、悖負師門,自該受錐心刺骨之痛,當以還師門恩情」
說罷,鐲子碎片忽而化作顆冰晶,狠狠扎進陶允棠身體各處
陶允棠嘴角滲出絲絲血液,獻血侵染她的每一處衣衫,眉間印記瞬間碎裂
「你我——兩不相欠」
鈷藍荼見狀眉頭都快擰成一股繩了,奈何林凌依和林裳音都沒有說話,他自然也不敢有什麼動作
陸槐序看著她這樣的動作,心中萬分篤定,這人,絕不是曾經那個梳頭髮都怕疼的陶允棠
陶允棠決絕轉身,就這樣堂而皇之走出林鄔
看著腳下一眼望不到頭的台階,陶允棠終是沒了躲著的興趣
〔你要我做你筆下的炮灰,我偏不!〕
〔從今天開始,你越是想做什麼,我陶允棠便是豁出性命的與你對著幹!〕
〔寧教我負天下人、毋教天下人負我!〕
瀲蝶追出來的時候,只有一步一個血印的台階,卻不見陶允棠的身影
「林師尊!」
瀲蝶看著眼前閃過的紫色人影下意識喊了一句,可卻沒能跟上,追了一路兩個人一個都沒追上
是夜
林裳音坐在床榻上解開肩上的衣裳,已經紅的發紫的掌印烙在她白皙的肩膀上,那印記與瀲蝶來說,格外刺眼
「我可以自己的來」林裳音閉著眼睛語氣淡如清水般說著
「是陶允棠打的嗎?」
......
「為什麼?」
「你故意喊她來見你的?」
林裳音不語,順勢拉起衣裳,眼眸微微睜開,道:
「你越界了」
瀲蝶神色複雜看了一眼林裳音,放下藥碗正欲離去,林裳音卻道
「你忘了你答應過我父親什麼了嗎?」
林裳音僅穿著一身裡衣,緩步上前坐在銅鏡面前,纖細的手指拿起一盒血紅色的胭脂
「過來!」
林裳音微眯著眸子,語氣裡帶著幾分不容反駁的命令
瀲蝶鬆了松拳頭,認命般走上前
林裳音看著緩步上前的瀲蝶,嘴角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仰頭看著瀲蝶,兩片不見幾分血色的薄唇微微張開道
「坐下.....」
瀲蝶盤坐在林裳音對面,由於自幼習武,她比林裳音高出許多,林裳音手指狠狠捻過胭脂
旋即跪坐起身,捧起瀲蝶那張男女不分的俊臉,狠狠將那一抹胭脂印在她薄薄的唇瓣之上
「記住、你的命——是我的!」
「助我,權傾天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