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赴死

  服下內丹後的瑲玹，面色依舊蒼白，然而氣息卻漸漸趨於平穩。小夭守在一旁，目光半點未曾離開，心中默默祈禱著瑲玹能快點好起來。赤狄則在一旁側躺，竭力恢復靈力。也不知過了多久，瑲玹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小夭驚喜萬分，迅速握住他的手，眼中閃著驚喜。赤狄也緩緩睜開雙眼，虛弱地說：「猙的內丹威力剛猛，陛下醒來恐得是三天以後，你讓他安靜休息，切不可妄動，否則前功盡棄。」小夭慌忙問道：「那會不會有危險？」赤狄道：「過了今晚，必會平安無事。」小夭那顆高懸的心才稍稍放下。

  然而赤狄剛說完，一口鮮血又猛的噴出，小夭瞬間嚇懵，慌忙伸手抓住赤狄的手腕要給他號脈，赤狄掙扎道：「放開，我沒事。」小夭倔強地不肯放手，強硬地說道：「今天必須讓我醫治，休想我放手。」赤狄虛弱得掙脫不開小夭，只能任由她抓住手腕。

  小夭的臉色愈發凝重，眉頭緊緊蹙起，深吸了口氣，竭力平復自己的心情，仔細地感受著赤狄的脈象。良久之後，她緩緩鬆開手，神色凝重地道：「你今日……是不是又犯了舊疾？氣息紊亂至此，為何還要幫哥哥輸入靈力？」赤狄滿不在乎地笑道：「陛下治病要緊，我本就是偷生之人，多活一日少活一日，又有何干係？」小夭瞬間紅了眼眶，氣極怒吼：「你既不想活，乾脆帶我一起死！反正這四百年，我也活夠了。」

  赤狄猛的一怔，他從未見過小夭如此決絕憤怒，更不知小夭說的是真話還是氣話。

  屋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兩人沉重的呼吸。半晌，赤狄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小夭……小夭。。。。」

  小夭打斷他的話，淚水如決堤般不受控制地落下，悲傷至極的說道：「你死後，我一直在想我究竟為什麼要活著？想了整整四百年，終於想明白了，你是在懲罰我，讓我飽嘗想念一個人時萬箭穿心的絞痛，承受刻入骨血的煎熬，還有獨活於這世間的絕望。你曾經問過我，你若死了，我能活嗎？我此刻就告訴你，我活不了！所以我只求你一件事，給我三天時間，等哥哥醒來，只要瑲玹恢復健康，我隨時陪你一同赴死。」

  小夭的話天崩地裂般震撼著赤狄，他生來孤苦，供人取樂，死斗場上弱肉強食，絕望廝殺，血肉模糊，他用命去搏的，不過是別人彈指間的調笑，生來就一無所有的人，他從未想過在他的生命中，竟會有一個人甘願與他同生共死，而這個人，是小夭！

  良久，赤狄朝小夭揮了揮手，說道：「過來！」小夭賭氣，一動不動。赤狄費力地一把將她拽過，說:「我要療傷！」說罷便一口刺破小夭的脖頸吸起血來。小夭放鬆了身軀，一滴淚順著面頰緩緩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