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僵局

  從來沒有一個時刻，小夭覺得自己也可以肩負天下。而瑲玹這一躬，卻令她頓感身上的擔子重若千鈞。澤被蒼生這等大事，在她看來，唯有像瑲玹與外爺這般天生就為天下萬民而生的男子才做得到。

  可當小夭看著瑲玹那充滿期許和信任的目光，她的心陡然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與決心。她太明白瑲玹這一躬所承載的不僅僅是他個人的期望，也是萬千百姓的安寧與幸福，更是整個大荒的生死存亡。小夭緩緩挺直了脊背，目光變得愈加堅定。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她知道這次只能拼盡全力，才能不負瑲玹所託，為天下蒼生謀取生存的機會。

  瑲玹交代完小夭，便又急匆匆的趕回紫金頂。

  小夭深知此藥的危害，當初幫瑲玹戒毒之時，更多依靠的還是瑲玹自身強大的意志力，才得以勉強熬過。而當下這個極樂丸，相較之前瑲玹所食之藥，藥性更為猛烈。但凡服用十日，毒性便會侵入五臟六腑。小夭自小到大接觸過數不勝數的毒藥，數百年來為相柳製毒，天下至陰的毒藥皆曾用在相柳身上。但這種令人上癮致幻的藥物，卻是在那幾個表弟給瑲玹服用之後，才第一次接觸到。如今這個極樂丸，顯然成分更為複雜，幾種本應相剋的草藥竟神奇地融合到一處，反倒增強了成癮致幻的威力。

  轉眼十幾日過去，依舊毫無頭緒。小夭將古籍醫書翻了個遍，不斷嘗試各種草藥的搭配組合，甚至為了找到破解之法，幾次親自以身試藥，服用這個極樂丸。雖說每次都只是極少量的嘗試，卻仍有兩次陷入神志不清的狀況。要不是外爺及時發現，給小夭灌入大量甘草湯催吐，後果不堪設想。

  即便如此，小夭也並未因此退縮。憑藉頑強的毅力，每次清醒過來之後，又立刻投入到極樂丸的研究之中。小夭幾乎將她知道的所有毒藥，不管是毒性相近的，還是相剋的，全都重新組合了一輪，卻仍然剖析不出這極樂丸的成分。高強度的工作，再加上焦灼不安的情緒，令小夭幾近崩潰。。

  瑲玹依舊每日都來小月頂，卻從不提及解藥之事，自從上次小夭試藥差點丟了性命，瑲玹直接讓瀟瀟強行把剩下的藥丸搶走，甚至放下狠話，如果小夭再敢拿命試毒，他就自己吃下極樂丸，他就算失了天下，也不能再失去小夭。還是小夭央求外爺，替她向瑲玹求情，承諾再不拿自己的生命冒險，瑲玹才答應她繼續研究解藥。只是這次只給了極少量藥丸供她研究，生怕小夭再次不管不顧以身試險。

  事情就這樣僵持著，令人近乎絕望。小夭賭氣地躺在床上整整一天一夜，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她恨自己無能，幾百年來苦心鑽研醫術，卻被這一顆小小的藥丸打擊得一敗塗地，挫敗感如潮水般將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