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試毒

  小夭搖搖頭，堅定地說：「外爺，不能再等了，多耽擱一刻，就可能有更多的人陷入毒癮不能自拔。我這就去準備，今日就得開始，還請外爺準備好甘草湯，守在我身邊，我有任何不對，立刻給我灌甘草湯催吐。吐出來的東西不要倒掉，請外爺施法讓它保持原狀。」

  半日後，一切準備妥當，小夭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地直接吃了十粒極樂丸。要知道，這丸藥常人一日吃一粒已然是極限，小夭因體質特殊，需服用更多的量才會有反應，她本想把剩下的二十幾粒都吃了，老西炎王拼死阻攔，最終小夭妥協只吃了十粒。

  半個時辰過後，小夭的意識逐漸模糊，猶如墜入了層層疊疊的迷霧之中，身體輕飄飄的，仿佛失去了所有重量，周遭的景象變得扭曲虛幻起來。她極力想要維持清醒，卻發覺自己的思維愈發混沌不堪。

  她看見了爹和娘朝她輕輕招手，漫天桃花圍繞著她們一家三口飛舞，小夭仍是兒時的模樣，爹爹將她抱在懷中高高舉起，娘則在一旁滿臉幸福地看著她，她咯咯大笑，嘴裡不停地呼喊著：「爹……娘……」轉瞬之間，她又來到了朝雲峰，火紅的鳳凰花鋪天蓋地，她和瑲玹還是稚氣未脫的孩子，她坐在鞦韆上，瑲玹賣力地推著她，她歡快地叫嚷著：「哥哥，再高點，再高點……」她看到了十七，正拿著滷好的鴨脖，對她說：「小夭，你吃。」而後……她在海里看見了相柳，白衣白髮，宛如仙人，她呼喊：「相柳……相柳……」相柳朝她勾動手指，她奮力地追趕上去，成千上萬彩色的小魚環繞著他們，遠處傳來鮫人曼妙的歌聲……小夭感到無比的快樂，她希望能一直一直這般幸福下去。

  老西炎王在一旁緊張地凝視著小夭，心疼地聽著她呼喊爹娘，呼喊哥哥，呼喊相柳……握著甘草湯的手微微顫抖著……這皆是小夭心底最深處的人，亦是她最為沉重的痛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小夭的臉色愈發蒼白，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突然，小夭的面容變得痛苦起來，身體也開始劇烈抽搐。老西炎王心頭一緊，連忙將甘草湯湊到小夭嘴邊，試圖讓她喝下。可是小夭緊閉雙唇，似乎還沉浸在虛幻的世界中無法自拔。老西炎王心急如焚，大聲呼喚著小夭的名字，試圖將她喚醒。

  漸漸地，小夭的抽搐緩和了一些，嘴裡喃喃自語：「不要走，不要離開我……」老西炎王艱難的將甘草湯灌入她的口中。小夭只覺得一股苦澀的味道在口中瀰漫開來，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忍不住嘔吐起來。

  然而，直至傍晚時分，小夭仍舊昏迷不醒。瑲玹來到小月頂之時，看見小夭眉頭緊蹙，身子不安地扭動著，仿佛在夢中歷經著極為痛苦的折磨。瑲玹雙眼赤紅，猛地轉頭質問老西炎王：「爺爺，小夭是不是又以身試藥了？您怎能忍心讓她這樣做？爺爺，她是小夭啊。她……她是我的命啊……」瑲玹哭得癱倒在地。

  老西炎王亦是滿臉痛苦，長嘆一聲，說道：「瑲玹，這是小夭自己的決定，她所做一切，無愧我西炎血脈。」瑲玹聽了，淚眼中滿是憤怒：「可是，憑什麼要讓她來承擔這一切？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