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白沒時間也沒心思應付他,不耐煩地上下掃視他一眼。
「沒事啊,沒事我就關門了。」
來人一身手工定製西裝,一慣冷硬著下頜,此刻卻有幾分不自然。
聽到姜白白的話,一直困擾自己多日的煩躁情緒再一次襲來。
怎麼是他?
她是真的不想見到自己?
自從上次傅家別墅一別,已經過去七天。
一連七日,他沒有姜白白的一點消息。
以往在家裡等著自己的人不在了,偌大的別墅總是空蕩蕩的。
他多少有些不習慣,就連工作時都會想起她厭惡的眼神。
他想不明白,明明眼裡都是自己的姜白白,竟然會變。
本以為林特助將畫本賠給她,知曉他的讓步,人會回來。
可非但沒有接受還嫌棄至極。
姜白白眼裡的不耐煩他不是看不見,但想起李媽的話,他還是想跑這一趟,哄一哄,將人找回來。
「等等。」傅行止連忙手抵住要合上的門縫。
「我來看看你,上次將你的畫本弄丟了,來賠給你。」
姜白白頓感無語。
「我說傅總是聽不明白話嗎?我說你自己留著去.....」
還未等姜白白說完,房間裡傳來一道聲音。
「可以幫我拿下浴巾嗎?」
突兀的男聲在此時這個環境,這個場合,陡然間變得曖昧。
愣住的不光是姜白白。
還有傅行止。
他寒眸一睜,攥住姜白白的手腕。
不可置信地看向她:「是誰?!」
「你放開我!」
手腕的痛意傳來,姜白白怎麼甩也甩不開。
她實在不明白這渣男怎麼突然來到南城發瘋。
好死不死地傅行川還在這。
可如果是別人,她大可以將門打開,甩在他臉上又何妨。
可偏偏那人是他弟弟。
心虛與憤怒夾雜在一起,在傅行止面前,就活脫脫是一個被捉姦在床的妻子。
「我問你誰在裡面!」
見人不回答,傅行川猛地就要推門往裡闖。
姜白白瞳孔猛睜,意識到不對,整個身子抵著門。
「傅行止,你瘋了,你有什麼資格進來!再不走我報警了。」
「讓我進去看一眼,我就走。」
傅行止沒想到自己的聲音能顫抖成這個樣子。
仿佛自己的東西從身體裡被奪走了一塊。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妻子早就已經和別人暗通曲款,這就是她毅然決然要與他離婚的原因嗎?
身體力量的差距讓姜白白有些支撐不住。
明明只開了一條的門縫,越來越大。
姜白白心底里的恐懼也隨之上漲。
直到肩膀上一隻溫熱的大掌覆在了她的肩膀上,姜白白渾身僵硬,徹底覺得自己心臟要炸開了。
「你等等,我沒穿褲子,等我...我穿好了,你再進來可以吧!」
眸子上泛起水霧,臉上的難堪不像是在作假。
傅行止一時心有不忍,手上收了力道。
「那我等你。」
門被「嘭——」的一聲被關上。
姜白白忙轉過身,手堵上正要開口的傅行川。
小聲說:「你哥來了,你趕緊躲起來。」
傅行川眼裡的戾氣一閃而過,隨之而來眼睫低垂,被委屈與可憐覆蓋。
「為什麼要躲起來?我有做錯什麼嗎?」
「你沒有,只不過現在這副情況我也解釋不清楚啊!」
酒店,大床房,剛沐浴完前夫弟弟。
她要怎麼解釋,只是請人來當模特的嗎?
這也太荒唐了!
說出去誰會信?!
「你先躲一會好嗎?」
感覺到他情緒低落,看著他濕漉漉地頭髮,冷白色的皮膚因為剛沐浴完,晶瑩細滑,更顯得楚楚可憐。
姜白白心下不忍,手搭在他的胳膊兩側,輕聲哄他:「等我解決完他,就給你吹頭髮好不好?」
小狗垂著的眸子突然亮了起來,嘴角向上彎起一道好看的弧線。
「真的嗎?」
姜白白「嗯」了一聲,將人重新帶進了浴室。
「聽話,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一會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乖。」
見人點了點頭,姜白白深呼了一口氣。
悄悄地關上了門,特意將把椅子挪到了浴室門前。
想了想,又套上了浴衣,這才打開了門。
門外的傅行止冷凝的臉隱隱帶著怒意。
推門就闖進了房間,窗簾後,床上,柜子下。
著急的動作帶著少有的狼狽。
「別找了,這酒店隔音不好,應該是隔壁傳來的。」
姜白白冷眼看著還在環顧四周的傅行止,嘲諷一笑。
「怎麼傅總這麼閒,還要管前妻的私生活?」
傅行止沒看到人,對於姜白白的回答,信了個七八分。
轉過頭看向姜白白,還是勸告。
「我知道你是和我賭氣,但外面的男人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哈哈哈——」姜白白真的被他笑到了,「再不簡單有你複雜?心裡惦記著白月光,還和妻子的妹妹搞上了,要我說外面的男人再複雜,跟你比也是乾淨的很。」
「姜白白!」傅行止隱忍著怒意,但卻無法反駁。
這些事是他做得不對,但讓他低頭還是難以啟齒。
「北城南的那塊地已經給姜氏負責,他們不敢再難為你,早點回去吧!哪怕不回家,姜家也不敢將你趕出來。」
姜白白沒想到這一番說辭會從這冷血冷肺的傅行止口中說出。
但如今姜家一家,哪怕是何白蓮與她又有什麼關係。
該還得,她早就還清了。
說虧欠,是他們虧欠自己還差不多。
「你的項目交給誰做是你自己的事,我無權過問,也不想承了你這個情,就算姜家破產,也跟我沒有半點關係,要我回去.....」
「不可能!」
「那你怎麼樣才能回去?」
傅行止心裡的那股酸澀與煩躁又升騰了起來。
與安子珊的執念他漸漸也放下了,以前總想將人追回來,但如今心思卻不在那人身上。
至於姜婷婷,他也可以隨時斷個乾淨,只要她說一句。
「我不過是想讓一切恢復原狀.....」
「恢復不了了。」姜白白冷聲打斷他的話。
讓她回去,沒有任何可能。
但她心裡的惡意偏偏想去嘲諷這個曾經傷害他最深的男人。
「想讓我回去,除非...傅總你去結紮啊!這樣我倒是能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