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良隊長帶著張紅退出了彭錦的辦公室,心裡沉甸甸的,彭錦突然轉變態度,高良隊長不覺得奇怪,彭錦很不願為了這樣的事,還要去徵求周翔局長的意見。
張紅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她感覺到,彭錦副局長不會善甘罷休的,他很可能與這案件有關,好像要掩蓋什麼罪行似的,其中的緣由,自己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如果彭錦不是公安局的代理局長,那麼,自己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他恰恰是有權過問玉佛案件的進展情況,甚至可以追究細節,一旦他從中作梗,就會給案件的偵查造成嚴重的損失。
高良作為刑偵處的隊長,張紅作為偵查此案的負責者,兩人其實也感到很焦慮。
時間就是勝利,張紅深知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使案情有關鍵性的突破,找到有關涉嫌人員罪行的鐵證,才能挫敗彭錦。
高良隊長似乎看出了張紅在想些什麼,輕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大有深意的鼓勵說道:「偵破案件,必須做到大膽而謹慎,稍一疏忽,就會犯上大錯誤,甚至會前功盡棄,這就要求我們隨時有一個清醒的頭腦,以應付案情的千變萬化,因為我們是在與人斗,所以就必須斗的堅決,斗的勇敢,還要斗的巧妙,也就是要講究鬥爭的藝術。」
這番話,一下子說進了張紅的心坎里,她嗯了一聲:「我明白!」
......
寧靜的夜晚,兩旁的店鋪早已關了,偶爾路過的行人也都匆匆忙忙。
邱香騎著電動車行駛在靜悄悄的街道,回家途中經過一處爛尾樓。等候多時的海鰍從爛尾樓裡面開著電動車出來,攔住了邱香的去路。
邱香暗吃一驚,剎車停下,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利刃,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海鰍,我早知道你會找我的麻煩,你別過來,不然後果自負。」
海鰍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邱復小姐,我是個粗野之人,上次多有冒犯,在此表示歉意。」
邱香冷聲回道:「我擔當不起你的道歉!」
海鰍一字一句的說:「我要買下你的兩個玉娃,這裡是人民幣一百萬,一分不少。」說完,將手中鼓鼓的黑布包掉到邱香面前。
邱香面色稍稍一變:「兩個玉娃不在我身上。」
海鰍不緊不慢的說:「你先把錢收下,明天這個時候,我在這裡等你拿貨就是了。」說罷,不等邱香反應過來,駕著電動車離去了。
邱香閃著一雙驚訝的眼睛,把黑布包拿起來,打開拉鏈,果然是一疊疊的真鈔,略看份量,一百萬應該是足夠數目的。
邱香迅速將黑布包放到電動車的踏腳板,往家裡開回去。
邱香本來想找到朱標,讓他將偷回去的玉佛拿出來,兩人聯繫來自香港的買家,整套賣個高價錢,那麼她就算分三成,也不止這一百萬。
不過,玉佛現在既然不在朱標手上,而海鰍也不給她表態的機會,在沒驗貨的狀態下就先給了自己一百萬人民幣,以表誠意,自己也不適合再為這場交易計較下去,否則海鰍這夥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邱香回到家中,反鎖好房門,她搬來凳子踩上去,將掛在牆上的裝飾畫拿下來,在牆壁按了一下,立時露出了一個凹進去的牆洞。
邱香從牆洞裡拿出一個鐵盒子,按了一下開關,牆壁便恢復原狀,最後掛上裝飾畫遮擋。
她往床上躺下,琢磨著明天可能會出現一些什麼情況,如何對付?
邱香不知道朱標已被拘留了,她更不知道,黃飛早就在她回家途經爛尾樓小路段的某個角落,安裝了一個非常隱蔽的無線攝像頭,而且還藏了一個偷聽器。
翌日上午,邱香將一百萬現金拿到銀行存了定期,到了深夜,她沒有將此事告訴黃飛,獨自依時來到爛尾樓的小路口,海鰍一個人早已在那兒等候,顯出一副十分坦然的樣子玩著手機。
兩人並沒有開口說一句話,邱香直接將鐵盒子交給了海鰍,不等他打開驗貨,便立即扭轉電動車頭駛去了。
邱香回到「永興環」小區,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聯繫房產中介,將自己的舊房子賣出去。
她的這間房子是曾經的某個男朋友「贈送」的,這種沒電梯的老舊房,牆皮已有脫落的跡象,面積六十多平方米,至多也就能賣個二十萬。
然後,邱香就與她的帥哥男朋友,準確的來說,是其中一個狩獵對象,搬到其他城市去生活。
邱香的想法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絞盡腦汁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就是了,其他的管不了那麼多。
可是,邱香還沒上樓,便被三名警察攔住了,張紅出示了證件,嚴肅的說道:「邱香小姐,你涉嫌多起詐騙案,請跟我們到公安局接受調查。」
邱香整個人頓時呆立當場,手中的鑰匙「咣當」的掉到了地上。
......
夜深人靜,聖角鎮「富華旅館」2樓的其中一間客房裡,燈光如晝。房裡的擺設很簡單,給人一種空曠的感覺。
一名燙髮中年男子正泡著香茶,海鰍和肥老頭以及黃髮青年坐在燙髮男子對面的沙發上。
海鰍接過燙髮男子遞給他的茶水,一口沒喝,將手放在了旁邊的茶几上,沉穩的問道:「趙老闆,400萬準備給現金,還是轉帳?」
捲髮男子點起一根雪茄,從床底下取出一個黑布袋:「我不方便給你們轉帳,又沒那麼多人民幣,這裡多數都是美金,還有港幣,折合人民幣大概是406萬左右。」說著打開了拉鏈,露出一沓沓面值是100元的美金和1000元的港幣。
黃髮青年正要上前確認數目,燙髮男子合上拉鏈,脫口說道:「先將兩個玉娃讓我驗貨。」
海鰍將隨身的皮包放在茶几上,打開拉鏈,取出一個鐵盒子,再打開。
露出兩個閃著白光的羊脂玉娃古董,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燙髮男子將鐵盒子接過來,同時,他也從自己隨身帶的皮包里取出玉佛,小心翼翼的將兩個玉娃放在玉佛的雙肩上,完全吻合。
燙髮男子一邊吞煙吐霧一邊欣賞著,一會兒後,他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沒錯,這兩個玉娃是真貨,而且保存完好,這裡的錢,你們請過目。」
燙髮男子說著,將床下的黑布包,往三人面前一放,然後把手一揚,一道寒光向海鰍射來。
海鰍急忙一閃,匕首從他的耳邊「呼」地飛了過去,他的鬢髮被削掉了幾根。
「哧!」
匕首插進坐在海鰍後面的肥老頭身上,他慘叫一聲便倒下去。
同一時間,黃髮青年也倒在沙發上,原來是茶水裡有毒,他剛才喝了兩口。
海鰍其實計劃確認收到錢後,就立即把玉佛三件套搶回來,他料不到這個香港華僑還敢黑吃黑,先下手為強。
海鰍臉色蠟黃,他拔出一把摺疊刀,大叫一聲向著燙髮青年撲來,但是,他沒有刺中燙髮男子,卻被燙髮男子的一個詠春拳擊倒在床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