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中佇立在園中,抬眼望去,一望無際的花海如絢麗的點點星河般映入眼帘。數十名衣著得體的傭人整齊地站立在富麗堂皇的大門左右兩側。
這座中西合璧的豪宅坐落在烏娜河畔,滾動地水車迎著不燥的微風推動著涓涓細流的水面,發出叮咚的聲響。
又遠遠眺望,幾座茂盛的山林顯入眼中,宛如一隻靜臥的小貓。
宋念中光是站於門前,便感受到一股豪氣迎面撲來,她目瞪口呆地目視著俞扶搖,「你們家真的那麼壕無人性嗎?」
俞扶搖一笑,「是我們家。」
「睡醒我成富二代了!」
「不,你不是富二代,你外公是!」
宋念中立在門口觀望,如雀躍的鳥兒不停翻騰,激動地夾緊肛門,總感覺一股屎意從心底湧來,「這個房子!真的太棒了!這個選址!真的太好了!
這個地方依山傍水,人才輩出。天道分陰陽,故,山為陽,水為陰,陰陽相調。
自古水利萬物生,水流彎曲,財運亨通,水生木,木旺則萬物榮。
這個房子坐落在哪都有問題,如果建在那片噴泉處,風吹水斜,家道中落。
如果建在那座亭子邊,那麼這座山就不是吉祥之意,山會遮住所有陽光,導致房屋陰氣過重,陰陽不調,容易招來鬼煞。
唯獨是建在這,就完全不同了,財運滾滾來。在看這個山,遠看似虎臥,臥虎藏龍啊!」
宋念中平復了躁動的心,又不死心地問道:「您真沒找錯人?」
俞扶搖笑著擺頭,「沒找錯,你身上帶有我的血脈,DNA不會騙我。」
只見宋念中對著四周不停地拍照留影,道:「請容我拍幾張,等會可以和我的朋友淺淺犯賤一下。」
「當然可以,請便!」俞扶搖站在一旁,眯著鳳眼輕笑,溫聲細語道:「念中,這是我花重金請來著名風水大師白老幫忙看的地段,他當時也是那麼說的。
別墅外的風水是我負責,別墅裡面的風水是你爸爸布置的,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幫咱家都看看,如果有什麼地方不好,咱就一起改。」
「嗯!」宋念中點頭,頃刻又顯出了些許為難,「這…古人云:親兄弟都要明算帳,那我是不是也有一點小報酬,哈哈。」
俞扶搖點頭,笑道:「有!」
宋念中嘿嘿一笑,「那把你們的生辰八字都給我看看。」
俞扶搖低聲吩咐。只需半刻,一名黑衣保鏢便恭敬地將一沓資料遞於宋念中。
宋念中亦是禮貌接過,細細翻閱。
——
宋念中一踏入這座中式古堡,一股奢靡之風拂過臉頰,只見廳內三人劍拔弩張地各坐在一邊,角落旁的傭人們屏氣凝神,不敢多言。
「怎麼了?又吵架了?」俞扶搖的驀然出聲打破了尷尬且詭異安靜的處境。
「這是流落在外的妹妹?」白憬宸抬眼,從上到下地細細打量著宋念中,「長相還不錯,好好討好我,我就認你當我妹妹。」
俞扶搖挑眉瞪了白憬宸一眼,「沒大沒小,不許欺負念中,什麼認不認的,你們本來就是一母同胞。如果在有一次,你的卡就該停了。」
「大家早上好。」宋念中朝眼前的三人擺手問好。幾人面面相覷,對宋念中的示好愛搭不理。
宋念中腳趾扣地,將手中的紙張放置在桌面,尷尬一笑,「我來看看風水。」
宋念中掃視一眼四周擺件,便蹙起眉頭,對著俞扶搖肅聲道:「這是您先生親自布置的嗎?」
俞扶搖點頭:「當然啊,怎麼了?」
白初瑜聞言眉頭一皺,斥聲喝道:「什麼你先生我先生的,他是你爸爸,家醜不可外揚。我們又不是什么小門小戶,被別人聽去了,有心人就會造謠我們家宅不寧。別讓某些人說你沒教養。」
俞扶搖正欲開口,卻被宋念中搶先一步,面色嚴肅,道:「那就是他想要害你們。」
「胡說。」白歡宜攜著欲落未落的清淚,可憐兮兮的面容又添了抹決絕,她忿忿不平地注視著宋念中,道:「爸爸最愛我們了,他怎麼會害我們。就算是風水有問題,也是被人陷害了。」
宋念中並未理會白歡宜,而是徑直走向大廳中央,「天有九星,地有九宮。
我站在的地方,是為中宮。
俗話說:一數坎兮二數坤,三震四巽數中分,五寄中宮六乾是,七兌八艮九離門。
八卦是指、乾、坤,艮,兌,坎。離、翼、震,分別代表關、地、山、澤,水,火、風、雷。
九宮也是由八卦演變而來,分別是乾宮、坎宮、艮宮、震宮、中宮、巽宮、離宮、坤宮、兌宮。」
宋念中又繞過詫異的幾人走向西南方,指著眼前金碧輝煌的房間,道:「這應是母親所住,在九宮中又稱坤宮,屬土。乃吉慶位,主姻緣子嗣。在九星中位於九紫右弼星。」
白憬宸雙手環胸地點頭,揚了揚眉,道:「沒錯。是媽媽住的地方,又能怎樣呢,家裡的擺置,媽媽早就跟你說過了吧。」
白初瑜瞪了他一眼,俯身在白憬宸的耳邊輕聲低語道:「你能不能小聲點,小妹在外面吃盡了苦頭,平時也只能靠這些坑蒙拐騙來混口飯吃,你非要拆穿人家,讓她出糗你才開心。」
白憬宸聽罷,扒拉著腦袋,「哦,知道了。」
只聽見俞扶搖緊蹙眉頭,道:「我從沒跟念中說過。」
眾人一愣,宋念中漫過一絲不悅,「請不要質疑我的專業水平。」
宋念中又舉著身旁的普羅米修斯的銅像,道:「您命格主金,而土生金。本是紫氣東來之吉兆,可普羅米修斯為古希臘的盜火者,祂為你盜火,而火克金。吉兆成凶兆,所以您近期資金周轉緊張,事業應有不少的虧損,但若日子久了,有家破人亡的危機。」
眾人詫異不已,白歡宜上前一步,啟唇欲言。宋念中便伸手阻止,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別說,等我正常發揮!」
宋念中的眸光掃過眾人,最終視線停留在白初瑜身上,道:「姐姐,您為長女,應住於東南方位,在九宮中又稱巽宮,屬木。乃病符位,主疾病血光。在九星中位於二黑巨門星。」
宋念中指著滿牆的金屬書架,又瞧了眼全身佩戴的金銀財寶,一嘆道:「你八字缺金,原本應是此生平安喜樂,萬事勝意。
可你卻日日佩戴金銀首飾,又在屋裡添置了很多金屬物品,生生補足了所缺的金元素。
金克木,房間與你相撞,住久了,氣運將漸漸衰敗,最近應該是諸事不順,出門不是遇紅燈,就是在修路,要不然就是出車禍。
上廁所總遇見打劫,明明已經很謹慎了,卻時時出現意外,如果再不改,下次意外,就等著投胎吧。」
白初瑜一怔,便見宋念中又看向白憬宸,又是一嘆:「哥哥的房間位於正東方,在九宮中又稱震宮,屬木。乃桃花位,主感情晉升。在九星中位於一白貪狼星。」
宋念中走至窗前,撫摸著眼前綠植上那朵嬌粉的花瓣,「哥哥命格屬土,土生木,所以在房間裡種植桃花,可以招好運,樹木長得越茂盛,哥哥的氣運也就越盛,但是哥哥這一株。是梅花啊,招來的只是霉運。」
宋念中又走向正西方的屋子,望著與房門相對的泳池,水面泛起層層波光,道:「妹妹這一房,在九宮中又稱兌宮,屬金。乃五黃煞,主兇險、禍患。在九星中位於五黃廉貞星。這八字,有點眼熟。
金生水,這間房,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中規中矩,沒什麼好講的。」
俞扶搖的眉宇皺成了川字,一旁的白憬宸不屑地冷哼道:「這不是白歡宜的八字,這是你。
如果按照爸爸當年那個情人懷胎月份來推算,歡宜應該比你大幾個星期。不過沒關係,我們的好爸爸準備又給我們增加新弟弟了。」
白初瑜又狠狠瞪了一眼白憬宸,白憬宸便如埋在沙地上的鴕鳥般縮了縮腦袋,又抬眼偷偷掃視著宋念中的表情,小聲嘟囔,道「本來就是爸爸惹出的禍。明明就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大鳥,讓它滿世界亂飛。
我們本來就沒丟過你,爸爸是第一個進媽媽病房的人,可能就是他換的。」
「還說!」俞扶搖皺眉呵斥道。
「為什麼我說是他要害你們呢,因為你們處凶位,但他的房間卻處於大吉,請看他的房間!」宋念中便朝著西北方走去,宋念中扯開窗簾,微風習習,日光和煦。
「這間房,在九宮中又稱乾宮,屬金。乃文昌位,主事業官位。在九星中位於四綠文曲星。
日光明亮,萬物復甦,欣欣向榮,紫氣東來。
又抬眼望去,烏娜河畔映入眼帘,水繞而息,萬物生長,財運亨通。
在看那山,似一隻靜臥的老虎,但它的頭卻對準這邊,這是白虎守龍門的祥兆。
此地處處都是吉祥安康,你跟我說他是被陷害?」
俞扶搖聞言皺眉,怒氣湧上心頭,只見她怒極反笑,轉身吩咐道:「告訴白鄒,法庭上見。」
俞扶搖又將目光移向白歡宜,「歡宜,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對你是有感情的,而且你是個好孩子,上一輩的恩怨強加在你身上,對你不公平。
這場官司,我不僅有白鄒出軌的證據,還有十八年前,他將我孩子抱走的錄像。除此之外,我還搜集到了他挪用公款的證據。
光是遺棄罪,以及拐賣罪都能讓他名譽掃地,如果你肯跟我姓,我還是會養著你。」
白歡宜滿眼蓄淚,她不答,而是轉過頭,膽怯的看著宋念中,輕聲哭泣道:「我占了你那麼久的位置,你會恨我吧。」
俞扶搖亦是看向宋念中,問道:「念中,你呢?怎麼看?」
宋念中聳了聳肩,「我沒關係啊,我又不是他養大的,他判刑了也影響不到我的政審,而且我已經體制內上岸了,哈哈哈哈」
宋念中狂妄地大笑,「永遠比你們更快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