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誰能懂打野的快樂

  盼兒用她瘦弱的手臂緊緊摟著懷裡最小的妹妹念兒，旁邊的老二引兒緊緊挨著盼兒蜷縮在一堆乾柴里。

  下面簡單鋪了些稻草，這應該就是幾姐妹平時被打完受罰的地方。

  趙歡喜一陣心酸，走上前摸了摸幾個孩子的額頭，幸好，幾人並沒有發燒。

  現在正值三四月的天氣，雖然時不時有小雨偶爾下下，但是並沒有覺得寒冷。否則趙歡喜在地上躺了一宿，這會絕對不好受。

  「盼兒，身上還疼不疼，餓不餓，娘去做飯。」趙歡喜把四歲的陸念兒輕輕抱起，拍了拍念兒身上的灰塵。

  「娘，我跟姐姐不疼的，他昨天想打我們，被娘護住了，娘身上疼不疼。」陸引兒從稻草窩裡起來拉著趙歡喜看了看。

  聽到這話，趙歡喜又感到一陣無力和心酸。

  原主對幾個孩子真的很好，自己有口乾的絕對不讓幾個孩子喝稀的，將心比心，所以幾個孩子也很喜歡他們的新娘，哪怕被陸峰那個王八蛋打的身上沒一塊好地兒，看見趙歡喜挨打，不顧自己也要趴在趙歡喜身上不讓趙歡喜受傷害。

  「沒事就行。盼兒，引兒你們去找些柴火，咱們燒火做飯吃。」趙歡喜把念兒放到床上，看著她睡眼朦朧的小臉。

  仔細聽還能聽到小姑娘口裡呢喃著什麼，「不要打娘，求你了，不要再打了·········」趙歡喜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臉，輕輕出聲：「娘在呢，再睡會吧，一會姐姐來叫你吃飯。」

  轉身走進灶房，裡面灶台上一台爛鍋，肉眼可見並沒有什麼能吃的東西。

  。。。。。。

  另一邊向嫂子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來尋她的陸大牛，「翠花，咋樣嘞，陸小子抓住沒，雞呢？」

  陸大牛接過向嫂子手裡的菜籃子，「緊接著開口：「我說讓你等我一塊兒去，你非不聽，受沒受欺負？」

  向嫂子心裡暖暖的，拍了下高大的陸大牛，嗔怪道：「多大點事還用你出馬，你是不知道，那陸家小子不在，她媳婦歡喜妹子出來應的門，我悄悄撇了眼裡屋，那屋亂七八糟，歡喜臉上還有些烏青，一看就是昨晚受欺負了，也是可憐，給我賠了十文錢，我給她還回去五文，你可別惱。」

  聽到自己媳婦這麼說陸大牛也無所謂，笑嘻嘻的說「我惱啥，我媳婦好心，我開心還來不及。」

  向嫂子聽到陸大牛在打趣自己，斜睨了眼陸大牛，「就你話多，走，回家做飯吃。」

  趙歡喜在灶屋裡最裡面的柜子里好容易翻了半斤糠麩，這時拾柴的兩姐妹也回來了，把柴放進灶口，用打火石點燃了之後塞了把柴，幾人簡單的煮了鍋糊糊。

  趙歡喜拿了幾個破碗，對著老二陸引兒說：「引兒，去把妹妹叫起來，咱們吃飯了。」又對在灶間退柴的盼兒說道：「盼兒來，把飯端桌子上去，我來退柴。」兩人聽話的照做。

  清晨的太陽剛剛升起，各家也升起了裊裊炊煙，農家人吃飯向來都是早早吃完，早早下地。這個時節正是農忙的時候，各家的壯勞力也早早的下了田。

  趙歡喜看著幾個細吞慢咽的孩子，他們不是吃不快，是以往幾個孩子一旦吃快了迎來的就是陸峰的謾罵和毆打，這樣的日子久了，幾個孩子也就養成了這種習慣。

  趙歡喜低頭看著自己碗裡的糊糊，下了很大的心理建設喝了一口，心想這玩意真是給人吃的嗎，一點味兒沒有還剌嗓子。

  於是又給幾個孩子一人分了點，自己就剩個碗底，這才強迫自己吃下去。盼兒看著娘的舉動心疼道：「娘，你別光給我們了，你也要多吃些。」說著準備往趙歡喜碗裡把自己的糊糊倒回去。

  趙歡喜沒給她這個機會，拿著自己的碗從水缸里用葫蘆舀了水放在了鍋里。對她說：「你就快吃吧，吃了好幹活，一會我去趟山里，你在家帶著妹妹們把碗洗了，然後把家裡收拾了，大門鎖好，聽見沒。」

  盼兒聽完點了點頭，心道自己的爹爹昨晚又打了娘，還拿走了家裡最後一點糧食，不知道這次爹出去又有幾日能回來。

  這頓糊糊吃了家裡就啥也沒有了。這會娘身上的傷估計也很疼，但是還要進山找吃的，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好想快快長大，能替娘分擔些。

  引兒和念兒這會也喝完了自己碗裡的糊糊，有心想要跟趙歡喜一起出去，見大姐都不出聲，也沒張嘴。

  趙歡喜管不得她們心裡想的，找了個竹編背簍拿了把鐮刀出了門。

  路上趙歡喜才好好的看看這個村子，這村子名叫大石村，因為村口有塊一丈（約3米）多高的大石頭，由此得名大石村。

  村裡有大約一百多戶人家，都是幾戶近些幾戶遠些這樣分布。

  趙歡喜家在大石村的後面靠山的地方，那邊也就零散的幾戶人家，所以早上那麼吵也就幾個人出來看熱鬧，不然在村子最中間，看熱鬧的人能把家圍起來。

  後面就是幾座大山，一眼看不到頭，趙歡喜記得這山叫大山林，裡面有老虎。

  不過這都是早些年的傳言，說是進山打獵的人被咬死了，加上這兩年村里日子好過，沒必要進山冒險。所以近幾年誰也沒見過真正的老虎長啥樣。

  趙歡喜拿著鐮刀一路走一路砍，因為這個季節正是蛇結束冬眠出來的時候，這都是趙歡喜在現代的小時候奶奶教的。

  那個時候年幼的她跟著奶奶在山裡生活，奶奶最喜歡叫她歡歡，也教了她很多，所以趙歡喜對怎麼在山裡生活並不陌生。

  現在已經是四月份，有些野菜也卯足了勁長，可惜這裡外圈有的野菜已經被薅禿了，趙歡喜只能往林子裡面走，挑了個沒人去過的方向走了大半個時辰，看到小片竹林。

  趙歡喜眼睛一亮，趕緊去扒拉開竹子根部的枯葉，看到地上冒出一個個小尖，趙歡喜猜的沒錯，筍子果然長出來些，不過看這個品種，好像不太好吃，奶奶說過這個品種的筍子麻嘴。

  麻嘴就麻嘴，總比餓死強，家裡已經啥也沒了，不然也不能冒險來山里。

  挖了會筍子，竹林不大所以筍子不多，為了節約空間，順手把筍剝了皮放簍里，然後繼續往深處走去。

  又走了一會看見不遠處有幾根筆直的光禿禿的樹幹，上面長了一簇簇的紅色的東西，這東西她認識，「香椿芽「醃製成小菜，炒菜炒雞蛋都可以，趙歡喜還挺喜歡吃，以前奶奶也常帶她去山裡找，拿回家涼拌。

  跟筍子裝一起有個大半框，趙歡喜這才依依不捨從這塊走過，越往前走，樹林越茂密，這個時間正值中午，也不知道家裡的孩子餓不餓，反正趙歡喜已經餓的咕咕叫，從早上到現在只吃了點碗底子糊糊，但想到背上的東西能吃，心裡也安慰不少。

  這時候聽到有流水的聲音，趙歡喜也有些渴了，就走向有水聲的地方，只見前方有一個小小的瀑布，下面有一塊由大石頭堆起來的水潭，仔細看看水裡面還有幾條黑東西遊來游去。

  趙歡喜笑出了聲，「沒想到這山里居然還有魚，抓了回家煮魚湯喝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