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知道……」
面對歡喜的問題,她想起了上次余煙對她做的事情,突然羞紅了臉。
歡喜本不想干涉她跟余煙的事情,可是余煙心思敏感,上次因為那個紙條的事情,悶悶不樂好幾天。
作為朋友,還是要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
「紅英,你還小,面對感情還是處於懵懂狀態,我一直將你視作我的妹妹……」
一句話又將紅英打入了冷宮。
她怔怔的看著歡喜,第一次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不知所措。
「歡喜姐姐……我……」
「我知道……但是我已經有了許卿昭,你也應該將目光看向注視你的人,而不是我……」
「就因為他是男人嗎?我會長大的,我已經能走甲級鏢了……歡喜姐姐你就不能……再等等我……」
說到此處,紅英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她是龐氏的鏢師,也是龐氏未來的繼承人。
不可否定的是,她以後要撐起龐氏,獨當一面。她有她的責任跟使命,而不是將自己的餘生都放在一個小小的村子裡。
所以她才會哭,因為她知道。從頭到尾……她跟歡喜姐姐都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們可以做朋友,做親人……
唯獨成不了愛人。
看她哭的不能自已,歡喜拿帕子輕輕擦拭掉淚水,溫柔的說道:
「我喜歡卿昭,無關她的性別。有一天你總會知道的。」
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的許卿昭,只是慢慢的開始習慣了有她的日子。她的笑,她的溫柔,都讓自己一步步淪陷進去。
這樣想著,是不是以後老了有這樣的人陪在身邊……是不是也挺好的。
「歡喜姐姐……如果……我是男子……你會不會看我一眼?」
「傻丫頭,說什麼傻話呢?人的性別是天註定的,你雖說是女子之身,卻比世間多數男子強上百倍,何必又拘泥於自己的性別?」
話雖這麼說……如果紅英是男子……根本不可能有後面的事,大約就是走了自己的那趟鏢,應該就沒有後續了。
她遺憾的看著紅英,要是她有天曉得許卿昭是女子身……會不會氣死……
萬一像小說裡面的女二,欻欻黑化了……那不就搞笑了……
但是許卿昭身上秘密,實在是危險至極。就算是紅英,自己也不會透露半句。
外面的許卿昭坐在檐下,猜測這歡喜屋子裡兩人的談話內容。
「哼……許三小姐居然也會做那牆角鼠輩,果然是時光催人變啊……」
余煙從屋子裡走出來,坐在許卿昭的身邊,語氣里還略微有些諷刺。
「餘二小姐也不是那門後君子嗎?何苦自相殘殺呢?」
「嘴皮子還是一點沒變,你猜……裡面的兩人在聊什麼?你就不怕?」
許卿昭冷笑一聲:「怕什麼?我不了解歡喜,你還不了解嗎?」
「我跟歡喜相處了這麼久,倒也明白過來幾分她的性子。我有時候也挺不明白的,為什麼一個普通農婦會這麼聰明,聰明到我有時候覺得她不聰明……」
這意有所指的話讓許卿昭心頭一驚,余煙是不是發現什麼了。那可不妙。
「余姑娘有話,不妨直說。這裡沒有別人,不必彎彎繞繞。」
余煙看了看天,自嘲的說道:
「你說這個天……多大啊,走到哪裡……抬頭就是天,天要下雨,人有何法?」
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話,許卿昭卻是聽明白了。
「尋房屋庇護啊,就是不知……余姑娘尋的是哪裡的瓦舍在避雨呢?」
「女子在世謀生,本就艱難。我倒是想找,只是誰又能看得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呢?就怕到了天地相連之處,才有我的生路吧。」
「那可不一定,余姑娘聰明至極,若是有人能慧眼識珠,余姑娘未必沒有一番作為啊……」
「是啊,許公子說的對極了……」
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就不再開口,此時許卿昭也聽出來了她余煙的幕後之人是誰……
只是這個人跟她徐家毫無干係,怎麼會派余煙過來監視,而且余煙明顯是被逼的……
更重要的是,她居然都不擔心裏面紅英跟歡喜說了什麼……她不是跟那龐紅英……
算了,這不是自己該打聽的事情。
這時候三個丫頭也從自己屋子來,今天外面下雨,就放了半日的假,叫她們在自己屋子裡抄字,以達到靜心的作用。
「師父,弟子都已經抄好了,還請師父查閱。」小盼(清川)手上拿著幾張字帖,恭敬的交給余煙檢查。
「這是你一個人的?還是桑榆(小引)跟靜姝(小念)一起的?」
「回師父,是我們姐妹三個人的。還有靜闌(梅香)的。她今天在家裡照顧兩個堂弟,所以那會兒抄好了送來的。」
「嗯……很好,你們先下去吧,等我下午開始批閱。」
「是。」
三個小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師父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要不還是回房吧……阿初姐姐還在等她們回去講故事呢……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阿初姐姐總是喜歡問娘的事情……
等三個丫頭回屋子,不大會歡喜跟紅英才出來,看起來嘛兩個人都很正常,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趙歡喜出來去廚房,吩咐今天煮點帶辣椒的菜,紅英回來也該叫她嘗嘗鮮。
水井再過半月也該挖好了,暖棚也差不多到那個時候,到時候還要去鎮上買那窗戶紙,又是大筆開銷……
等再從後院回來,紅英已經恢復如常,跟余煙不知在聊什麼笑的一團和氣,時不時的懟懟許卿昭,三人跟幾個大小孩兒似的。
這時外面有人敲門,趙歡喜快步跑過去,尋思是不是田老太過來了,結果一開門自己的哈喇子都要掉出來了。
這個女子身穿紫衣流蘇長裙身姿曼妙,眉目如畫,嬌艷欲滴。唇上的一抹艷紅恰到好處的粉飾了本就魅惑的長相。
尤其是她的眼睛,丹鳳眼中滿是柔情,直直的看著歡喜……
她這個顏狗……看的有些呆了。
「美女,請問你找誰?」她好半晌才說出這句話,這女子美的不似真人。
不像卿昭那樣的英氣銳利,也不像紅英那樣的英姿颯爽,更不像余煙那樣的不染凡塵。
像是一朵盛開的牡丹花,正在展示自己的芬芳。
那女子拿著一把摺扇,輕輕捂著嘴笑了一下:
「妹妹說話真愛聽~奴家千里迢迢,就是為了尋我那失散多年的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