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蝶衣!」
聽見她的聲音,紫蝶衣施展輕功,三兩步就跳到她的身邊,看見她背的背簍,兩隻手裡拎的大袋子,眼珠子都要驚下來。
「你做甚!怎麼弄這麼多東西!你幾斤幾兩不知道?」
歡喜怪異的盯著他,心想你要是不來,我可是有送貨上門服務的……
「這不是運氣好,能碰見就收了,不然下次去找,上哪兒找去?」
她沒看紫蝶衣的表情,自顧自的拖著兩大麻袋的東西往回走。
「要不要幫忙?」紫蝶衣語氣有些陰陽。
歡喜斜睨了他一眼說道:
「不用,都是下坡路,一會就到了。」
「你為何這麼要強?一個女人做這麼多值當嗎?」
歡喜不由自主想起了之前的網絡熱梗:從今以後你不要再要強了,因為你的強來了……
「值當啊,怎麼不值當呢,我做這些事是為了我自己,又不是為了誰,為了自己有什麼不值當的?」
「你就沒想過求助?」天黑著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從聲音里聽出不可置信。
歡喜漫不經心的答道:
「求助?向誰求助?要是對方不幫你你會丟人,損失對方幫你你還會欠人情,還不如自己咬咬牙,堅持就是勝利。」
「你就是這麼看人際關係的?」
「也不是全部吧,我只是覺得有些時候沒必要而已。」
「你這個女人的腦迴路,有時候確實是難以理解……」
歡喜沒在接話,這種毫無意義的對話是在浪費她的力氣。兩包東西加上背上的背簍,加起來有個一二百斤。
正如她所說,幸好是下坡路才能讓她輕鬆一點兒,要是上坡路,真的是累死個人。
紫蝶衣真的震驚了,這個女人寧願累的滿頭大汗也不願意張口求助讓他幫忙拿,她到底在想什麼?求人是什麼很丟人的事情嗎?
這執拗的性格,真的是犟牛。
既然她不要,那自己才不會多管閒事。
「你走的真慢,我先回去了。」
一句話說完,就飛身離去,就歡喜一人在原地錯亂。
請問這個人出現在這裡的意義是什麼?
A:顯擺自己會輕功。
B:過來嘲笑她走的慢。
C:看她是不是被野獸給叼走了。
歡喜在腦子裡琢磨,很顯然,這三個選項都對。
她自顧自的點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到家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還沒放下背簍家裡的人就都來尋她。
「娘……」
「娘親……」
「姨姨……」
「歡喜……」
「夫人……」
一窩蜂的上來,吵得她頭都要炸了。
只好安撫各位稍安勿躁,她只是去山裡尋野花才回來的晚些。
一群人還要接著問她,她趕緊找了個藉口去洗漱,眾人才放過她。
躺在溫暖的水裡,歡喜才感嘆原來人多了也不好,出門進去的都感覺被人監督一樣,她可不喜歡這樣,看來明天得開個會。
勞累了一天,在澡盆里坐了一會,困意就襲來,趕緊扇了自己一耳光。
啪!
果然清醒了……
洗了澡,吃了點東西以後,元珍還想給她匯報工作,結果說了沒幾句話一抬頭就看見她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就趕緊將她扶到床上睡下。
奇怪的是,以往她睡得很淺,一點風吹草動她就會被驚醒。但是這次,她被人扶到床上居然一點都沒被吵醒。
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起來洗漱,一照鏡子,歡喜被自己嚇了一跳。
「這是個什麼東西!」
她的額頭,被冥淵觸碰過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長了一個紅色的痣。
拿水洗了幾遍,都沒能洗下去。
這就是冥淵說的印記嗎?
這怎麼給家裡人解釋?
元珍這會兒進來給她梳頭,看見她正照鏡子一臉不可置信,轉過頭來就看見了她頭上的硃砂痣。
「呀,夫人,你頭上……」
歡喜趕緊對她示意安靜,比了個噓的手勢。
「應該被什麼東西給咬了,別聲張,也不疼也不癢的。」
「昨夜裡回來就看見了,那時候顏色還不是很深,還以為您在哪裡碰到了。」
「被啥玩意給咬了肯定,我一會兒拿藥膏抹抹,你來幫我弄頭吧。」
「哎……」
歡喜趕緊扯開話題問道:
「孩子們昨天可聽話?小柔跟小宥學的怎麼樣?還有你家的寶兒?」
「我昨兒看了一下午,小柔小姐跟小宥少爺學的很認真呢,就是我家寶兒……哎……要是她能像幾位小姐一樣聰慧就好了……」
寶兒比小念大幾個月,但是在學習的事情上遠遠不如小念天資聰穎,她在一旁看的著急,恨不得衝上去幫寶兒學。
但是她也知道,這種東西,不是想學就能學的會的……
「你急啥?寶兒才學幾天啊,實在不行就學算帳,以後給我當大管家。」
元珍莞爾一笑:
「有夫人這句話,我就該叫她過來給您磕個頭,我們母女多虧了遇見夫人,要不是您,我倆都不知道現在是何等境遇……」
「既來之則安之,莫須有的東西,就別去想了。後面的工程隊來了嗎今天?」
「來了,那會還叫人過去試地暖呢,我去了一會,裡面暖和的都要脫衣裳了。」
等吃過飯,歡喜還是有點暈乎乎的,這個覺睡的香是香,就是有點累人。
等她去了新房,紫蝶衣才從屋子裡出來,目光冷冽的看著歡喜離開的方向。
他昨晚上使了迷藥,偷偷潛入趙歡喜的房中,想看她到底有什麼秘密。
她的那點說辭騙騙小姑娘還行,他這兒可行不通。
大山林他又不是沒去過,裡面根本就沒有她帶回來的那些植物。
所以他迷暈趙歡喜,想找找她身上有沒有什麼秘密。
可惜,一無所獲。
只有額頭上突然出現的硃砂痣格外醒目。
再有半月,他也該離開了,這次任務失敗,還不知道上頭的處罰是什麼。
徐瑾初已經恢復記憶,徐卿嵐也被四皇子帶走了,不知道上頭在京都的計劃有沒有成功……
京都
「傾嵐,在朕身邊,待得可還習慣?」
許卿昭進宮已經快一個月,期間不能聯繫外界,謹言慎行,堪比坐牢。
面對晉陽帝的詢問她也如實回答:
「回陛下,傾嵐在民間待久了,還挺想念在市井的生活……」
晉陽帝看向她,語氣深沉無比。
「你可知道……朕將你就在身邊,意欲為何?」
「傾嵐不知……」
「當年對你的刺殺,不是朕派去的,而刺殺你的人,是因為朕的疏忽,才將矛頭指向了你……」
許卿昭袖子下的手已經捏緊成拳頭,但是面上還是溫柔似水的說道:
「陛下……傾嵐沒有怪過陛下。」
才怪……那時候她恨不得將眼前的男人碎屍萬段,好給自己的家人們報仇,但是自己年幼又無能為力。
「你知道你娘……是誰嗎?」
「我娘是大理寺卿江雲波的三女兒,江明月。」
晉陽帝冷笑一聲,似乎聽到了極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