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陸紅果聽見歡喜的叫罵往屋子裡又藏了藏,歡喜看到這個氣更不打一處來。
李氏還想攔著她不讓她出聲,歡喜的暴脾氣上來了,一把推開李氏,沖向屋子將陸紅果給提溜出來。
「你幹嘛!歡喜小姑!我沒說過!」
她還想狡辯,但是曹艷艷衝進來指著陸紅果哭著說道:
「就是你說的!要不是你天天在我面前說她的壞話,還說她勾引你的未婚夫,讓我給你出氣,我當你是好姐妹,現在東窗事發,你就像置身之外?」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都開始竊竊私語,還有一些人對著陸紅果指指點點。
「我就說我哪兒聽來的渾話,原來是這丫頭散出來的,這一個沒出閣的丫頭居然說這話,真不知道這陸大富兩口子咋教的……」
另一個婦人也說道:
「她年紀小小,哪有什麼未婚夫?」
「我曉得我曉得,她說的是許家那個獵戶小子,有回我下地幹活兒,看見她攔著許家小子不知道說啥,沒兩句話就哭著跑回了家,估計是被那小子給拒絕了,不甘心……」
「怪不得呢……人家歡喜丫頭跟許家小子去年就訂婚了……跟這妮子有啥關係?」
「但是……這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趙歡喜要是真沒做過,又怎麼會被說的頭頭是道的?」
「春生,你這話可說不得,女子的貞潔最是重要……」
本來陸紅果都嚇得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但是現在看見有人幫自己說話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歡喜罵道:
「我看見了!我看見你去鎮上跟一個老男人游湖!不然我怎麼會說!你就是幹了!」
歡喜現在算是明白了,這妮子估計是看見了那日自己跟龐鏢頭在船艙,但是那日船艙又不只她倆……
她緩緩轉過頭,看向村長說道:
「我家小引拜了龐氏千金為師,學些武藝,所以兩家都有走動,這些村長叔你都知道。
那日是龐鏢頭想見幾個孩子,我索性一塊兒都帶上去遊玩。且她看見的游湖也確有此事,不過當時船艙中除了我與龐鏢頭,還有龐氏千金,余夫子,還有我家的紫姑娘,還有許卿昭的二姐,還有四五個孩子!這些你怎麼不說?你就是存心想害我的清白!」
「哼,你說的這些人,說不定是你的媒婆……」
啪!啪!啪!
陸紅果話沒說完,臉上就挨了幾個耳光,一瞬間她的臉上就出現了幾個清晰無比的指印。
「你打我?爹!娘!她打我!她居然敢打我!」
陸大富跟李氏還沒反應過來,自家閨女就被打了,這個閨女已經說了鎮上的人家,這要是臉打壞了可怎麼搞?
「趙歡喜!你再怎麼樣也不能打人啊!」
「我打了就打了!還要挑日子嗎?她口口聲聲喊我小姑!你們不會教,我這個做小姑的來教!滿嘴污言穢語,連余夫子都敢編排!我這個做小姑不能放著後輩這樣的品行不管!」
李氏見自家男人說不過,自己就衝上去想跟趙歡喜拼了,到自家家裡來打自己閨女,這簡直是拉屎拉到了自己頭上。
沒想到剛衝上去,就被大孫氏幾個給拉住了。
「哎呀妹子,人歡喜丫頭說的對,你這閨女是該管管了,以後嫁到別人家裡還這樣挑撥是非,是要被休的!」
聽見被休,李氏一下懵了。紅果長得好,去鎮上趕集的時候被鎮上的鐵匠老闆看中了。於是打聽了就差人過來提親,聘禮足足給了十五兩。
而且那個鐵匠只有一個病老娘,這自己閨女嫁過去就能掌家,要是被休了……
這句話如同捏住了李氏跟陸大富的軟肋,一下子不吱聲。
而陸紅果見到自己爹娘也不管自己,索性開始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
她既想要鐵匠的銀子,但是鐵匠長得太寒磣了,五大三粗,滿臉絡腮鬍。這跟許小叔長得天差地別。
「自己犯了錯,既不承認錯誤還試圖轉移視線,陸紅果,之前還覺得你只是個懷春少女多心思,現在我覺得你丫就是純壞!再讓我聽見你說這些莫須有的事情,就去見官!」
氣出的也差不多了,歡喜轉過身來看著那些看熱鬧的村民說道:
「我趙歡喜,身正不怕影子斜,誰要是在編排我,不妨到我面前來說,咱們去縣衙對峙,要是我真做錯了,不用大伙兒說我自己就削髮為尼,要是我沒做錯!那造謠的人就別怪我的巴掌使得勁兒大了!」
一群人面面相覷,他們也聽到一些瘋言瘋語,但是都沒傻到跑到人家正主面前來說。
歡喜走到剛剛帶節奏的那個年輕人面前,冷冷的說道:
「春生……人長得不錯,可惜是個黑了心肝的,若說陸紅果是純壞,那你連陸紅果都不如,真是噁心至極。」
說完以後心情舒暢,甩甩衣袖就打道回府。
自從許卿昭走後,自己好像就有一股無名火在心頭上不去下不來,今天總算是消了個乾淨。
那個春生……已經挑釁她不知道幾回了,不就是看她是個女人,就想壓她一頭……看來自己得給他點教訓。
不過這個教訓不能現在給,今天打了陸紅果估計得熱鬧一陣,雖然自己在理,但是這個節骨眼上要是春生再出事,很難不懷疑到她的頭上來。
她想的沒錯,此時村子裡都在議論下午歡喜上門大鬧陸大富家的事。有人說打的好,這種亂嚼舌根的人就是還揍一頓出出氣,況且才三個耳光而已。
也有人說趙歡喜做的太過了,陸紅果也只是個小姑娘,這叫她以後怎麼做人?
還好那個鐵匠不知道這事兒,要是陸紅果說的是村子裡的後生,這會兒估計會被退婚。
「爹……娘……我不想嫁給張麻子……我不要嫁給他……」
人走完了,陸紅果才跪下跟陸大富兩口子哭泣。
李氏一聽站起來罵道:「你不嫁?聘禮都收了你不嫁?你不嫁也得嫁!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你今天鬧出這麼大的醜事,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還想做甚?上天嗎?給你拿梯子?」
陸大富也皺眉嚴肅的說道:「這不是兒戲,咱們家既然已經答應了他們,就應該做到,況且那許小子都跟歡喜丫頭都定親了,你還想怎麼樣?」
「趙歡喜一個和離婦!她憑什麼?就算是我不做許小叔的妻子!她趙歡喜也不配!」
啪!
「爹!您也打我?」
「像不像樣子?你從今天開始就不許給我出這個院子門!原本婚期在年底,我看也不用了!我這就去鎮上!找張小子將婚期提前,你這個女兒,我們家留不住!」
說完就帶著李氏出門將屋子給鎖上,留她在裡面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