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嫿是最討厭蘇乾這張虛偽的臉,這張臉總是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每次都是站在道德的高處道德綁架。
前世,聽聞大哥喜歡品茗,知曉京城郊外一處斷崖有一棵老茶樹,那茶樹炒出來的茶葉,可以根根在水中浮起,展開如輕羽,茶淡卻香氣四溢。
最總要的是,經常喝這種茶水的人,睡眠會很好。蘇乾失眠很嚴重,入睡很困難。
因為長期失眠伴隨而來的頭疼,總是讓他身上朦朧著一絲陰鬱。
前世聽說後,她不顧危險去斷崖採摘茶葉,為他炒茶,送給他。
希望他能喜歡自己精心準備的茶葉,認可自己是他的妹妹。
可結果呢?自己辛苦採摘,又精心炒制的茶葉,抵不過蘇芊羽一聲大哥,辛苦了,妹妹好心疼這句話。
然後看到自己送來的茶葉,又隱晦說大哥的身體狀況,不易飲茶。
就這樣,蘇乾直接將價值萬兩金的茶葉丟了,甚至還用一副譴責的眼神看著她。
仿佛自己送的不是茶葉,而是毒藥。
前世的她試圖解釋著茶葉的來歷和功效,但是卻都被蘇芊羽打斷了,在旁邊不斷的添油加醋,最後成功讓蘇乾認為她是個有心計,見不得他好的惡人。
誠然,蘇芊羽在中間挑撥離間,但是更多的是蘇乾從未認她是妹妹。
就蘇芊羽那種,指著路邊對他說,那狗屎真不錯,你去嘗嘗。
估摸著蘇乾也會笑著寵溺的摸摸蘇芊羽的腦袋,對她說,好,你說的一定很不錯,大哥吃給你看的那種。
呸……
蘇嫿回想前世,就噁心的很。
前世自己的腦子是不是壞了,為什麼總是要被蘇家的人牽著鼻子走。
蘇嫿意識到有點不對勁,要說前世今生的話,也不完全對。
她應該是歷經三世的人,她不是這個時空的人,是未來的新人類。
一場意外讓她魂穿到這裡,但是前世的她意識沒有覺醒,始終被人牽著鼻子走,過著悲慘的短短不足二十年的人生。
這一世,她醒悟了,卻也意外的找到了自己第一世的記憶。
但是先到第二世操蛋的一聲,她想回去給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再來幾個托馬斯旋轉,將腦子甩出去。
她是智障嗎?
蘇嫿是越想越生氣,手下的力道也是越來越重。
蘇乾一開始還會掙扎,痛哼,到了後面直接喊不出聲了。
疼,太疼了。
也不知道他這個妹妹是吃什麼長大的,每一拳落在身上的時候,都感覺自己死了又活了的感覺。
「住手,住手,快住手。」平遠候聽下人說,五少爺被大小姐踹吐了血昏過去,大公子也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時候。
他坐不住了,急匆匆的趕過來。
映入眼帘的便是大兒子躺在地上,任由蘇嫿發揮,一點動靜都沒有。
心咯噔了一下,升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連跑帶喊的,也顧不上身體的疼痛了。
蘇嫿見有人來了,終於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蘇乾,唇角掀起露出冷笑。
在平遠候衝過來的時候,很自覺的讓出位置,任由他發揮。
平遠候緊張的看著兒子,小心翼翼的上下檢查著。
見蘇乾只是被打暈了過去,並沒有大礙,鬆了一口氣。
當即命人將蘇乾抬下去,等人走了之後,平遠候幾步來到蘇嫿面前,揚起手就要打她。
蘇嫿一個眼神掃過去,平遠候一個心驚,揚起的巴掌始終沒有落下來。
「蘇嫿,你是不是瘋了?你要幹什麼?」平遠候痛心疾首看著她。
「我要幹什麼?老登不要揣著明白裝糊塗,我要的很簡單。將我的身世公之於眾,對外宣布蘇芊羽的身世。」蘇嫿眉眼肖寒,想平遠候正式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平遠候想也不想的一口拒絕。
許是覺得自己拒絕的太直接,他面色僵硬,有幾分尷尬,他試圖緩和一下語氣解釋道:「芊羽這麼多年都養在侯府,大家都認定她是侯府千金,若是這個時候公開她的身世,對芊羽是毀滅性的打擊。你該明白,流言猛如虎,若是對外宣布了芊羽的身世,她以後怕是不好說親了……」
「關我屁事?」在平遠候心平氣和的勸說之際,蘇嫿嗆回去。
平遠候一個瞪眼,蘇嫿用更兇狠的眼神瞪過去。
平遠候瞬間從心。
「蘇芊羽的母親偷梁換柱,將自己的女兒送到侯府里錦衣玉食,享受父母兄長們的疼愛,在你們的寵愛中長大。我呢?我從小過的是什麼日子?三歲就要伺候一家吃喝洗漱,他們不開心就打我罵我,每次開口就是賤·人,騷·逼,騷·貨,各種難聽侮辱我的話。甚至……還要忍受蘇芊羽他爹看我的時候意·淫·。」
只要想起以前過的日子,蘇嫿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你怕蘇芊羽委屈,傷心。那麼我呢?我不是你們生的?我不是你們的女兒?覺得我在他們身邊養大,配不上你們侯府的身份了?這是我願意的?是誰造成的?是誰?!你們明知道是誰,可就因為蘇芊羽在你們面前掉幾滴眼淚,就輕而易舉的原諒他們的所作所為,對我卻橫眉豎眼,各種看不慣。」
蘇嫿淒涼一笑,隨後又嘲諷的看著他們:」既如此,那你們當初還生我做什麼?你們夫婦倒是睡覺一時爽,讓我火葬場。那為何當初不直接射到牆上,也好過讓你們生出來,被你們噁心,嫌惡的強。「
聽著蘇嫿一個接一個罵,平遠候是又驚又怒的。
他顫抖著手,指著蘇嫿,一張臉憋紅。
又是尷尬又是憤怒:「你,你,聽聽,這是女兒家能說的嗎?
「沒辦法啊,誰讓我是有爹生沒娘養的,我就沒素質,也沒教養。」蘇嫿一巴掌打掉平遠候指著她的手,露出你不服來打我的表情。
氣的平遠候手哆嗦,當然更多的原因是被她拍的那一下,疼的。
「蘇嫿,你一定要這樣鬧下去嗎?」平遠候只好來軟的,企圖用親情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