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都城鎮魔司。
立即有人向牧純元匯報情況。
「大人,魔獄中又死了兩位魔頭。」
「什麼?」
牧純元臉色沉凝,二十三個神通境以上魔頭,如今被那暗中之人已經殺了九人,還十四人。
「還是那人?」
「魔頭一身血肉被蠶食乾乾淨淨,只留下一具魔骨,魔骨中魔髓之力也被吞噬乾乾淨淨。」
「該死,到底是誰幹的?」牧純元臉色無比沉凝。
餘下十四人中,有兩個魔頭還是破空境修為,若是那人也給殺死煉化掉,那就更恐怖了。
他最開始懷疑是妖域的黑龍敖風,可敖風根本就無法破開京都城及鎮魔司中兩層五階陣法。
後來他懷疑是黑淵中邪魔,可他剛與黑淵中那邪魔分身交手,後者不可能有空閒時間來到鎮魔司中殺魔修煉。
牧純元匆匆離開鎮魔司前往皇宮。
而陳閒已經到了大寧宮,正與寧帝匯報著情況。
寧帝披頭散髮,血紅色雙眼中有漆黑戾氣翻滾,直到陳閒說完在黑淵外與孟玄雲交手的事情,寧帝眼中戾氣才被壓下去。
陳閒不動聲色的看著寧帝,他身體中也有魔力,一直被玄武真元壓制著,然而這一次他卻發現寧帝身體中魔力似乎比他還要強。
「陸武帝親自出手,也沒有重傷那大邪魔?」寧帝咬牙切齒。
陳閒道:「父皇,要不動用開天斧先鎮壓了那大邪魔?」
聞言,寧帝抬頭看了陳閒一眼,眼底冷色一閃而過:「不能輕易使用開天斧,動用他,就得去黑淵中,且妖域也一心想拿到開天斧,不到萬不得已,朕是不會動用它的。」
陳閒道:「那請父皇再給兒臣一些時間。」
轉眼兩天。
寧塵、寧風等五位皇子回到皇宮,寧帝沒有一起召見他們,而是一個個單獨召見。
最先見的就是寧風。
「父皇節哀!」
寧風來到御書房,見到寧帝披頭散髮,雙眼血紅,他當即跪在地上行禮。
寧帝佝僂著身體,走到寧風面前,蹲下身子雙手扶住寧風肩頭道:「老二,你告訴朕,你四弟是怎麼死的?」
寧風被這話給問愣住了,「父皇,四弟他不是被一個叫孟玄雲的殺死的嗎?」
寧帝充血的雙眼中戾氣閃現:「父皇是問你,是不是你動的手?」
「父皇!」寧風驚呼一聲,磕頭道:「父皇為什麼會懷疑兒臣?兒臣又為什麼要殺四弟?」
「問的好,為什麼?老二啊,朕最看不透就是你,你若真等不及,你給朕說啊,朕老了,身體也不行了,原本就有意把帝位傳給你,可你為什麼要暗中使手段,殺死你七弟和四弟呢?」
寧風腦瓜子是懵懵狀態,他沒有像寧權那樣瘋狂磕頭,他不可思議的盯著寧帝。
「父皇,您要這樣說,那兒臣也掏心掏肺,兒臣從來就沒有想過帝位,一直推崇大哥來繼承您的位置,只是有人容不下兒臣啊。」
「兒臣身後是有些力量,但從來沒有想過與父皇您作對,父皇您讓兒臣做什麼,兒臣就做什麼,但殺死兄弟手足的事情,兒臣真干不出來。」
「此事定然是有人嫁禍給兒臣的,父皇若是不信,可以讓許司正徹查兒臣,兒臣無條件配合。」
「但凡查出是兒臣所為,不用父皇下旨,兒臣自會了斷。」
寧帝冷眼盯著寧風,此刻寧風比他想像中還要鎮定,鎮定的就像是個單純孩子,讓他愈發看不透寧風。
九個兒子中,寧風是他惟一看不穿的人。
心理素質太強了。
這一點讓他也很欣慰,但就是這樣,讓他更加懷疑寧風。
「你心裡就真沒想過朕的位置?哪怕一點點。」
「父皇,誰不想做君主,天下帝王,兒臣肯定想過啊,只是兒臣沒那能力做好帝王,所以一直推崇大哥,也是希望大寧國祚延綿,萬載不衰。」
「兒臣只配替父皇,替大哥南征北戰,開疆拓土。」
寧風一臉真摯表情,眼底也很平靜。
寧帝盯著他少許,忽然笑了起來,他攙扶起來寧風說道:「之前你七弟,現在你四弟,讓父皇亂了心智,剛才父皇說了什麼,你不要放在心上。」
寧風道:「父皇,四弟慘遭遇害,兒臣也痛心不已,您的心情兒臣能理解,但兒臣也一片肺腑之言。」
「還有一事,兒臣也要告訴父皇。」
「你說。」
「四弟遇害前三天,兒臣也遭到一個黑衣人夜襲,不是鎮妖總司的陸江辰陸司正阻攔一下,兒臣怕是先四弟一步離開父皇了。」
「有這事?」
寧帝赤紅雙眼微凝。
寧風道:「當時兒臣沒想那麼多,想著只是一件小事,也就沒敢驚動父皇,但此事千真萬確,您可以派人去詢問陸司正。」
寧帝搖頭:「不用,父皇最信任的人就是你,看來是黑淵中那大邪魔要報復我們皇室了,讓我們自己亂起來啊!」
「你去吧,讓老三進來。」
「是父皇。」
寧風躬身離開,不過是三皇子寧陽走進御書房。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節哀!」寧陽一進來,也如寧風一樣直接跪在地上行禮。
寧帝佝僂著身體,看著一身風塵僕僕的寧陽,「抬起頭來。」
「父皇!」寧陽抬起頭。
而寧帝一句話讓他懵了。
「朕的位置你著急著坐?」
寧陽瞪大眼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匍匐在地上一動不動:「父皇,您別嚇唬兒臣!」
「你膽子是越來越大,在雲州抵禦蠻族原本有功,你暗中搞什麼動作。」
寧陽渾身發抖,他確實對帝位有想法,但七府中支持他的只有母族曾家,而曾家現在無比低調,雖說也支持的,但明顯知道鬥不過其他皇子。
所以關於帝位的事情,他就沒再考慮,一心抵禦蠻族。
也不知道父皇怎麼,突然說這話嚇的他半死。
「父皇,兒臣在雲州只是一心抵禦蠻族,什麼都沒有做啊!」
一刻鐘後,寧陽雙腿發軟走出大寧宮,好一會兒他才鎮定下來,看向六皇子寧弘:「六弟,父皇讓你進去。」
寧弘看了寧陽一眼,昂首挺胸走進御書房中,見到寧帝也不下跪行禮,直接躬身道:「兒臣參見父皇。」
「跪下!」
寧帝冷漠喝斥一聲。
寧弘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見父皇一臉戾氣,他臉色頓時變了,慌忙跪在地上:「兒臣參見父皇,父皇,您,您節哀!」
「你是不是心裡特別高興?」寧帝一步步朝著寧弘走去。
寧弘登時嚇的面無人色,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兒臣,兒臣不高興啊,四哥被邪魔謀害,兒臣傷心不已,怎麼會高興起來?」
「是嗎?」
寧帝站在寧弘面前,目光冷漠:「你在青陽,時常前往方家和雷武劍宗,你以為朕不知道嗎?」 寧弘腦瓜子嗡嗡作響,「父皇,父皇,您息怒,我那是為了組建武道聯盟啊,方家和雷武劍宗是青陽最大實力,兒臣若是不疏通好關係,他們干預,兒臣根本就無法組建武道聯盟……說起來這事還得怪老九,是九弟,不是離州武道聯盟一事傳開,兒臣在青陽也不會那麼作難。」
「你作難?」寧帝冷笑一聲,他真看不出來寧弘哪裡作難。
兩刻鐘後,寧弘臉色煞白的走出大寧宮,額頭之上滿是冷汗,他扶著石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看向八皇子寧炫,「父皇讓你進去。」
寧炫點頭,走進御書房直接跪地磕頭行禮。
從之前二皇子到老六,他算看出來,父皇一個個叫他們進去是訓話。
寧塵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雖說他並不喜歡四皇子寧歷,後者還欺辱過他,但人已經死了,一切恩怨煙消雲散。
一刻鐘不要,寧炫也雙腿發軟走出大寧宮,喘口氣冷冷看了寧塵一眼:「趕緊滾進去。」
寧塵也沒理會寧炫,快步走進御書房。
「兒臣參見父皇!」寧塵跪在地上,對寧帝俯身行禮:「父皇節哀!」
「抬起頭!」
寧塵老老實實抬起頭,但不敢與寧帝對視。
「老四死了,你有什麼想法?」
寧塵說道:「父皇,兒臣痛心,黑淵中邪魔實在猖獗,屢次挑釁我大寧皇室威嚴,兒臣覺得應該肅清黑淵中邪魔,為四皇兄和七皇兄報仇。」
「說得好!」寧塵冷笑點頭:「你不是很有能耐麼,就帶著離州軍營去黑淵中肅清那些邪魔吧。」
寧塵微微愣神,抬頭看了寧帝一眼,又連忙低下頭,一句話沒說。
「廢物,就你也想覬覦朕的皇位?」
「???」
寧塵頓時懵逼了,不太明白父皇的思路。
「兒臣從未想過。」
「從未想過?你連廢物都不如。」寧帝一步步上前,抓住寧塵衣領,「十萬精英將士,你組建怎麼樣?」
寧塵臉色無比難看,一五一十把離州軍營情況說了出來。
一聽還差一萬七千人,寧帝冷哼道:「也難為你這廢物,現在朕給你一次機會,你老實說,老四和老七的死是不是與你有關係?」
「啊!!」
寧塵一臉震驚,旋即連連搖頭:「父皇,給兒臣十個膽子,兒臣也不敢啊!」
「廢物,廢物,廢物!」
寧帝一把推開寧塵,喝罵道:「滾!」
「父皇節哀,兒臣告退!」寧塵不清楚父皇為什麼性情大變,或許是四皇子之死,對父皇刺激很大,他不敢多言,轉身快步離開御書房。
寧帝盯著寧塵背影,眼底戾氣越來越重,他知道殺死四皇子的事情肯定與寧塵沒關係,但該訓斥的還是要訓斥。
三日後。
寧歷入葬皇陵。
孟玄雲還是沒有抓到,但西疆出了問題。
寧帝讓諸位皇子返回各境同時,讓陳閒親自前往西疆一趟。
「那皇帝身上的魔氣越來越重,隱隱有壓不住趨勢,戾氣已經影響了心性。」陳閒腦海中響起黑蓮的聲音。
陳閒沒說話,一路朝著西方飛去。
【黑火聖典】是殘篇,寧帝修煉它肯定得出問題,不過這一次他發現寧帝雖然身材佝僂,給人一種虛弱無力的感覺,事實上生命流逝已經轉為正常。
也就說寧帝傷勢已經完全好了,只是樣貌還沒有恢復過來,也或許是寧帝不願意恢復過來,用這樣的皮囊來迷惑諸位皇子。
他心裡想著要不要提醒寧塵一聲。
想了想還是算了,從目前他對寧塵了解,根本就沒有想過皇位的事情。
畢竟寧塵以前在皇宮中處處不受待見,如今有了實力也只是想自保,有點野心也不敢膨脹。
半日後。
陳閒出現在西疆的天雪山脈。
西疆之地放眼望去有點荒涼,如今五月天,天雪山頂上的積雪還沒有融化。
連綿六百里的軍營中,陳閒只是看一眼就確定了中軍大帳。
唐淵端坐在營帳中正在療傷,感受到一股強者氣息後,他靈眼掃動就發現了陳閒。
當即起身走出營帳。
「陳閒見過唐王。」陳閒上前行禮。
唐淵一擺手,一眾將士這才退開。
他看著陳閒:「陛下派你過來支援?」
陳閒點頭。
唐淵深吸口氣,「陳駙馬請吧。」
走進營帳中,唐淵請陳閒坐下後,說道:「荒族中有兩位帝境強者,一人是石垂,另外一人是石黃公。」
「兩人都是破空小成實力,單獨一人本王能應對,兩人聯手本王就吃力,前一陣子遭到兩人前後夾擊,受了重傷。」
「想著陛下會讓陸家老祖過來教訓兩人一頓,沒想到派的是陳駙馬。」
陳閒從唐淵的話里聽到了失望之色,顯然對他修為實力不放心。
「破空小成!」陳閒喃喃一聲,破空大成都難以傷他,之前不是石北天與顧青陽聯手,他根本不會受傷。
不多時,營帳外衝進來一人,正是一身紫金色鎧甲的唐燦。
「陳閒!」
聽到陳閒來了,唐燦第一時間從前線趕回來。
「唐郡主!」陳閒站起來微微一笑。
他與唐燦最後一次見面還是他與寧十七大婚的時候,自那之後就沒見過面。
唐燦已經達到了萬象五重修為,氣息非常強橫。
「參見元帥!」唐燦與陳閒說句話後,就對著唐淵行禮。
唐淵也沒在意,看了玄孫女一眼,又看了看陳閒,也沒說什麼。
陳閒問道:「目前戰事如何?」
唐燦說道:「荒族增兵二十萬,目前有四十萬兵力,而鎮荒軍只有二十萬,加上我帶來二十萬精英,也折損三萬多人,目前兵力不如荒族。」
陳閒皺眉,他早就聽聞荒族戰力比人族強橫,如今抵禦荒族兵力還不足四十萬,也難怪鎮荒軍會敗退,讓荒族侵占西疆三千里疆土。
唐燦笑道:「不過你來了,能抵擋二十萬精銳大軍。」
陳閒輕笑一聲,看向唐淵詢問軍營中情況,如神通境有幾人,萬象境有幾人,天罡境有多少,這些人員是頂樑柱,若是足夠多倒也不懼荒族。
然而詢問過來,陳閒臉色有點沉凝。
唐燦帶來的二十萬精銳當中並沒有神通境強者,萬象境倒是有十人。
整體上一對比,鎮荒軍處在弱勢,若非唐淵一個人頂著,鎮荒軍怕是早逃回西涼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