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聿白嘴角的冷笑無比瘮人,「怎麼不說了?」
男人扣著她下巴的指尖都摁得發白,力道仿佛要捏碎她的下顎,執卿疼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你先放開我……」
他從不會這麼粗暴地對她……
「直接往地上砸你都敢,現在還怕什麼疼?」
季聿白額角的青筋都在隱隱暴動,深眸里的一片駭人的猩紅氤氳著層層瑩光,一向沉寂冰封表情徹底崩裂,緊繃的面部線條壓抑著暴怒的宣洩。
他一字一句都如崩裂的寒冰,吐出的字眼卻極為緩慢,「你知道……」
「我眼睜睜看著你砸下去是什麼心情麼?」
他曾經碰都不敢碰的小姑娘,居然這樣作賤自己,只為了讓他不殺程修。
他的心疼都像是可笑的……
季聿白的黑眸涌動著詭譎的暗芒,偏執欲像是徹底脫離掌控的暴戾巨獸,男人長眸黑沉沉的陌生得讓人如墜冰窖。
「誰准你這樣胡鬧的?乖乖……」
他的目光愈發暗沉,緩慢的溫柔吐字卻顯得格外偏執詭異,如同厲鬼在她耳邊喃喃自語,「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是要受到懲罰的……」
執卿第一次,連哽咽都停住了。
「不……我不是……」
她不知季聿白是怎麼看出她假摔的,脫口而出的狡辯也顯得無力,就這樣堵塞在喉嚨間什麼也吐不出來。
她甚至在他面前撒不了謊……
執卿被他幽沉陰鷙的目光盯得脊背發涼,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右手的針管上……
浮動的淡綠色不明藥劑反射的螢光襯得愈發陰冷,他的手指乾淨修長,看起來賞心悅目,握著針劑卻像是有一頭蟄伏的野獸在指尖跳躍、冰涼、危險。
恐懼遍布四肢百骸,執卿指尖掐的指腹幾乎要滲出血來也感覺不到疼痛,「阿白……」
「我只是想讓你回家。」
她垂著眸子,顫抖的聲音一點點低了下去,「我被鎖在家裡,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磕了這麼血……原本只是想讓你心疼我一下的……」
「是我的錯,你看我已經摔得這麼慘了,就算已經受到懲罰了好不好……」
……
不管執卿怎麼一遍遍和他求饒,季聿白眸中的情緒都沒有一絲起伏。
他確實鬆開了她,不過是為了調試藥劑,放久了藥劑出現了沉澱,他一邊晃動著泛綠的藥劑一邊向連連後退的執卿靠近。
他根本不在乎原因,他只知道乖乖學會自殘了……
下手還極狠。
學不乖的小姑娘只能徹底變成菟絲花,只能依附著他行動。只要動不了了,自然就會變乖,再也離不開他。
只要給小姑娘注射藥劑,她就永遠無法拋棄他了……
「季聿白!你冷靜一點好不好?」
執卿連連後退,可背後已經抵住了牆角,她欲哭無淚地望著紅了眼的男人。
這和在他面前大變活人的下場似乎沒有什麼不一樣,她還白白承受了疼痛,從一開始就不如直接瞬移過去阻止他。
看到季聿白深邃眼底隱約閃爍的病態興奮的暗芒,執卿有些絕望地闔了闔眼……
【我算是徹底明白了……】
藥劑是早就開始研製的,給她注射不過是時間問題,他不過是在給自己找個合適的理由將她徹底變成無法動彈的禁臠。
根本不需要導火索,不管她怎么小心,季聿白這種骨子裡的瘋批都不會放過她的……
他從未想過放過她,因為他一直都準備讓她注射藥劑。
無時無刻……
「乖,過來。」
季聿白嘴角的笑意極淡,銀光鏡片折射的寒光讓他整個人都有種斯文敗類的氣質,但看著這張清雋清冷的臉執卿只覺得恐怖如斯。
他清淡的語氣仿佛手中握著的只是感冒藥劑似的,「扎一針不疼……」
窗外的風再次吹了進來,燥熱的風帶動整個人窗簾都飛了起來,朦朧的布紗漂浮擋住在了季聿白的面前,像是和夢境的交疊。
只是最後一次沒有滿地的血跡,可驚悚感絲毫不減。
執卿腿都軟了,紅著眼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還是試圖和他講道理。
男人手握著針管一步步走來,緩緩蹲在了她的面前,他冰涼的指腹擦去了執卿眼角的淚水。
「哭什麼?」
季聿白微微眯了眯眸子,拿起的針管緩緩抬起,「這樣乖乖就離不開我了,不好麼……」
不顧她的掙扎,男人節骨分明的大手攥住了執卿細嫩的胳膊,眉梢微抬似乎在思考扎在什麼地方比較合適……
指尖細膩的觸感讓他覺得小姑娘嬌嫩得能掐出水來,白淨如瓷的肌膚他扎針都捨不得,可乖乖居然硬生生給自己摔破了腦袋。
季聿白狹長的眸中壓抑著暴戾的情緒,嗓音卻依舊輕飄飄的,「就扎這吧……」
執卿:!!!
【快快快!就是現在!讓他暈過去!快快……】
執卿眼望著那針管要落在自己的胳膊上,纖細的胳膊一個勁地顫抖,可季聿白桎梏住了她的手腕,手怎麼也縮不回來。
執卿猛地閉上了眼睛,想像中針扎進來的刺痛感並沒有發生,只有重物落地的聲響……
他暈了。
【他多久會醒?】
執卿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顫抖的手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針管。
088也被嚇得不輕,艱難道,【一般情況下半個小時就會醒……】
【宿主接下來你要怎麼辦?】
等季聿白醒過來肯定還是一樣的下場,總不能為了不被注射藥劑直接跑路吧……
這個世界BOSS這麼恐怖,088隻想哭唧唧。
執卿努力扶起倒在地上的季聿白,好在原主作為校霸力氣比較大,勉強能把他扶到床上。
臉色蒼白的男人被隨意地倒在床上,長睫毛覆蓋著闔上的長眸,他的整潔的白襯衫被蹭地無比凌亂,讓昏迷中的季聿白整個人都少了幾分攻擊性。
執卿依舊離得很遠,心悸還沒有停歇。
她思索著,【季聿白是兩種意識共存,如果讓他另一個意識主導身體,我是不是就相對安全了?】
執卿清楚,上輩子的季聿白是不可能這樣對她的。
只要在保證自己安全下,刷掉最後的黑化值,她就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