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酒坊橫空出世,秦王府里一片烏雲密布。
楊舒清和秦王在一起商議對策。
「王爺,還是沒有查出烏雲酒坊的幕後主人嗎?」楊舒清眉心緊蹙,手中的帕子狠狠的攪在一起。
秦王心裡煩躁,俊朗的面容陰沉沉的,上雲酒坊是他和舒清的錢袋子,有了上雲酒坊每個月的盈利,他的手頭十分寬裕。
但是烏雲酒坊一出現,上雲酒坊頓時門可羅雀,短短几天時間,只賣出了不到十壇養生酒,還是外地趕來的富商買的。
這樣下去,上雲酒坊的盈利將縮水一大截。
「沒有,不過我懷疑是晉王。」
楊舒清聽到秦王懷疑晉王,她的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一下,自從搶先得到了屬於姜檸寶的釀造方子,她就將方子保密的嚴嚴實實。
連秦王都不知曉。
「妾身覺得應該不是晉王,如果是晉王,他必會在王爺出面交涉的時候出來。」楊舒清猶豫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其實她另外有懷疑的人選。
對於晉王,楊舒清比秦王還要了解他。
「如果不是晉王,難道還能是定國公不成?」
秦王眉頭皺起,一臉煩躁,一想到這個月將損失幾十萬乃至上百萬的利潤,他心裡宛如被人挖出一塊肉,肉疼不已。
楊舒清抿了抿唇,說出了她的懷疑:「我覺得應該和定國公府有關,王爺莫不是忘了晉江茶館的幕後靠山就是定國公?」
其實她心裡更傾向姜檸寶。
上一世,養生酒的釀酒方子是姜檸寶的,這一世,被她提前搶到了手裡,這一點沒有人知曉,但架不住楊舒清心虛。
秦王心裡一緊。
「如果是定國公,事情就麻煩了。」
楊舒清面容一沉,咬牙切齒恨道:「確實是麻煩,王爺,你沒有看到對方竟然起名叫烏雲酒坊,不用說,明眼人都能看出對方是衝著咱們上雲酒坊來的,簡直是欺人太甚。」
「王爺,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反正烏雲酒坊的主人沒有人知曉,咱們可以先下手為強,砸了烏雲酒坊。」
一看到烏雲酒坊這四個字,楊舒清心裡就不舒服。
烏雲烏雲……一聽就不吉利。
秦王眼底閃過一抹狠戾:「舒清,你說的對,既然對方沒有說出身後的靠山,咱們就當不知道,我暗地裡派人將烏雲酒坊砸了!」
楊舒清卻沒有想像中的高興。
對方一日握住釀酒方子,她就一日都不能放心。
「王爺,你查一查,看看對方的釀酒師是誰,查出來就殺掉,我就不信他們在短時間裡還能找到釀酒師,殺得多了,我就不信還有釀酒師敢給烏雲酒坊釀酒。」
既然無法治本,只能治標。
楊舒清不愧是心狠手辣的女主,說起殺人來眼都不眨一下。
秦王點點頭,眼底浮現一絲殺氣,這一點不用舒清提醒,他都會將烏雲酒坊的釀酒師一一查出來殺掉。
「舒清,你的釀酒方子到底是怎麼泄露出去的,你到底告訴了誰,還是說酒坊里的釀酒師出了內鬼?」
秦王一想到自己都不知曉天價養生酒的釀酒方子,烏雲酒坊的幕後主人卻一清二楚,他心裡就不舒服,甚至隱隱埋怨上了楊舒清。
楊舒清不知秦王的心裡所想,她俏臉一片冷凝。
「王爺,養生酒的釀酒方子都掌握在我手中,自從得到釀酒古方後,我就記了下來,將方子燒掉了,並不會泄露出去。」
「酒坊里的釀酒師釀造出來的養生酒並不完全,我會在封壇的時候加入最重要的幾味藥材熬出來的藥湯,這藥湯,我從不假手人,都是我自己按照一定的比例親自熬出來的,所以不存在泄露出去的可能。」
「我懷疑我當初得到的釀酒古方並不是孤本。」
這個猜測令楊舒清挫敗,明明上一世姜檸寶靠著釀酒古方混得風水起,壓根兒沒有出現這樣的事。
輪到她,卻偏偏出了這樣的紕漏。
楊舒清心裡忍不住怨恨老天爺的不公,無論前一世,還是這一世,老天爺都將所有的偏愛給了姜檸寶。
秦王聽到舒清這樣說,也和楊舒清一樣懷疑有其他人擁有釀酒的古方,這下秦王的臉色更難看了。
上雲酒坊就是一個會下蛋的金母雞。
釀酒古方不是唯一,令他們十分被動,哪怕砸了烏雲酒坊也沒用,對方一看就是衝著他們來的,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舒清,要不,我們也降價售賣養生酒?」
心煩意亂的秦王提出了一個餿主意。
楊舒清臉色一沉,心裡暗罵秦王一句蠢貨,怪不得上一世會輸給晉王,這秦王越是相處,越是感覺到他和晉王的差距。
「王爺,不能降價,養生酒本來就是稀罕貨,一旦開了這個頭,烏雲酒坊肯定會和咱們打價格戰,再次降價,這樣下去,只會便宜了別人。」
「況且,這養生酒並不好釀造,外地趕來京城的富商極多,我們的養生酒不愁賣,只是一個月可能賣不出去多少。」
秦王俊臉陰沉似水。
「那怎麼辦?」
楊舒清沉默,她其實也沒有好的辦法,烏雲酒坊來勢洶洶,尤其是一開始這個定價,更令她懷疑姜檸寶是不是和她一樣突然重生回來了。
烏雲酒坊養生酒的定價,楊舒清十分熟悉,熟悉的令她心驚肉跳。
這也是她懷疑姜檸寶的原因。
更令楊舒清擔憂的是,她曾許諾過的每個月拿出一成利潤作撫恤金的事,萬一爆出她弄虛作假……
楊舒清憂心忡忡。
……
姜檸寶不知楊舒清竟然懷疑烏雲酒坊的幕後主人是她,如果知道,肯定會無語,這楊舒清的腦洞太大。
「夫人,烏雲酒坊被人砸了。」
春樂一進來,就興沖沖的將這個消息告訴姜檸寶,姜檸寶在給麒哥兒餵奶,聽到春樂的聲音,訝然的抬起頭。
一旁的春喜也來了興趣。
這幾日,她們都在關注烏雲酒坊和上雲酒坊的交鋒。
「上雲酒坊門可羅雀,買的人寥寥無幾,看來秦王終於忍不住出手了。」姜檸寶笑眯眯的說道。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不過烏雲酒坊被砸了後,大家發現酒坊里竟然沒有一壇酒,臨近晌午的時候,有人將養生酒運送了過來,烏雲酒坊的掌柜和店裡的夥計直接在被砸的酒坊門口售賣養生酒。」
春樂說起這個臉上溢滿興奮,她真是太佩服烏雲酒坊的幕後主人了。
姜檸寶噗嗤一聲笑了。
「看來烏雲酒坊的主人早已料到了酒坊會被砸,所以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春樂猛點頭,討喜的圓臉上滿是幸災樂禍,一旁的春喜笑著道:「這下楊側妃和秦王爺怕是要氣死了。」
姜檸寶聞言嘴角翹起,溫柔的拍了一下打了個飽嗝的麒哥兒,將他放在柔軟的床榻上,抱起麟哥兒餵起來。
這時,門口處傳來一陣響動,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進來了,他繞過屏風,走到放了炭盆的內室。
春樂見定國公回來了,和春喜連忙退了出去。
姜檸寶衝著定國公謝珩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這一笑明艷奪目,定國公眼底划過一抹流光,心猛的跳了一下,冷硬英俊的面容不自覺的浮現一絲溫柔。
他大步上前坐在她身邊,目光正好落到她胸前敞開衣襟露出的一抹豐盈上,驟然變得炙熱起來,他呼吸微微一促。
姜檸寶緊緊抱著吮吸的極為兇狠的麟哥兒,國公爺炙熱的眼神似乎要將她整個人灼燒,身子微微輕顫了一下,嬌美動人的臉頰染上了一抹艷麗的紅暈。
每次定國公看到她餵奶時,那炙熱滾燙的眼神令姜檸寶渾身發燙,似乎只要一個碰觸,她就會癱軟下來。
氣氛一瞬間變得曖昧旖旎。
「檸寶,我查出了烏雲酒坊的幕後主人。」定國公的聲音低沉暗啞。
姜檸寶聞言瞪大眼睛,瞬間將那點旖旎拋之腦後,急切問道:「國公爺,你別吊我胃口,趕快說,我想知道到底是誰那麼厲害,竟然拿到了楊舒清的釀酒古方。」
定國公嘴角微微一翹,目光從她雪白的豐盈移開,將躺在床榻上睜著眼睛不哭不鬧的麒哥兒抱在懷中,動作輕柔的晃動。
「是景翊。」
姜檸寶驚愕,竟然是謝景翊,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她一臉古怪的喃喃道。
「難道楊舒清曾告訴過景翊養生酒的釀酒古方?」
定國公搖頭,淡聲道:「不是,我過來前問過景翊,他說,楊氏得到的釀酒古方早在她記住後,就燒掉了。」
姜檸寶一聽,心裡一陣懊惱,她竟然忘了這事,貌似書里有寫過這事,為了防止秘密泄露,楊舒清的做法極為謹慎,連酒坊里的釀酒師都只掌握了古方的一部分,最重要的一步都是楊舒清自己動手。
「看來是景翊不知從哪裡得到了一模一樣的釀酒古方。」
楊舒清想到謝二夫人當眾下跪逼迫謝景翊的事,心裡猛地浮現一個念頭,連她都能猜到是楊舒清的手筆,沒有道理作為男主的謝景翊查不到。
尤其是謝景翊現在還是禁衛軍統領,頗大乾元帝的信任。
查這點小事輕而易舉。
看來男主光環也不容小覷,謝景翊這一出手,就直戳楊舒清的心窩子,錢袋子,這釀酒古方是楊舒清除了重生這個金手指外,另外一個最重要的金手指。
男女主對上了,不知鹿死誰手。
到底誰的運勢更強。
楊舒清頗為期待。
「嗯,這事皇上也知曉,默許了景翊的動作。」定國公回了一句,看到姜檸寶餵飽了麟哥兒,收攏了胸前的衣裳,遮住了那一抹春光,眼神微微一暗。
姜檸寶佯裝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自從她出了月子後,許是憋了太久,定國公晚上都鬧得她直求饒,她將麟哥兒抱在懷中哄著。
兩個小傢伙十分乖巧。
分外惹人喜愛。
謝老夫人最喜歡每日和兩個小傢伙逗趣。
「不知秦王和楊舒清會不會將養生酒降價出售?」姜檸寶笑吟吟的說道,語氣難掩一絲幸災樂禍。
定國公瞅見她這副模樣,眼底浮現一絲笑意。
「難說,養生酒可以窖藏,窖藏越久,養生的效果越好,楊氏不會捨得降價出售,但秦王就不一定了,他需要大量的錢財。」
姜檸寶點點頭:「到時他們估計會出現分歧。」頓了頓,她想起另外一件事,語氣頗為遺憾道,「可是這樣一來,上雲酒坊下個月怕是不會拿出一成利潤作撫恤金了。」
定國公神色淡淡的問道:「自從上雲酒坊去年宣布拿出一成利潤作死去戰士家屬的撫恤金後,檸寶,你可知兵部尚書這幾月收到銀錢有多少?」
姜檸寶一愣。
「多少?」
「除了第一個月一千兩,剩下的幾個月都沒有超過一千兩,楊氏和秦王將每個月的帳冊拿給兵部尚書過目,『證明』他們確實賺的利潤不多。」
定國公的語氣沒有一絲起伏。
上雲酒坊的利潤豈會這麼一點點,秦王的勢力擴張這麼快,上雲酒坊這個錢袋子功不可沒,楊氏和秦王在做假帳糊弄他們。
只是因為釀酒古方保密的緣故,他們說養生酒用的藥材珍貴,成本極高,他們也不得不相信,哪怕心裡懷疑,也尋不到證據。
但是定國公從養子那裡得知了養生酒的真實成本後,已經推算出了上雲酒坊每個月的利潤至少上百萬兩白銀。
除去開支,至少有百萬的利潤。
也難怪秦王和楊氏會捨不得。
「每個月就拿出這麼點銀子,還不如沒有。」
姜檸寶這下徹底無語了,如果不願意拿出真實的一成利潤作死去戰士家屬的撫恤金,沒有人說她,但是楊舒清既要收買人心,還想要名聲,就弄虛作假,這楊舒清的做法真是膈應。
在京城,普通的首飾鋪子一個月的盈利都有好幾千兩。
更別說天價養生酒了。
尤其是現在謝景翊還知曉了釀酒古方,這成本是多少,國公爺怕是心裡有數。
姜檸寶和定國公在屋子裡說著話,殊不知楊舒清正盤算著登門『拜訪』她。